是的,簡惜顏就是這么想的,曾經因為恒遠,她選擇了退出,雖然心痛但并不后悔,但現在她必須要緊緊的拽著他,她真的怕呀,怕會是永別。
“傻丫頭,非要追上來干嘛,崴到腳了吧,來,讓我看看。”不知何時已經折身回來的慕容文煜蹲下身子,查看簡惜顏的傷情,然后問道:“疼不疼?”
簡惜顏望著他搖搖頭,相比身體的痛,心痛才是她承受不了的,她不能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消失,生離死別的痛嘗試一次也就夠了。
“以后不要這么傻。”慕容文煜點點她的鼻子。
“倘若能留住煜,就算跌斷腿也值得。”簡惜顏倔強的扯著慕容文煜的胳膊,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慕容文煜的離開。
簡惜顏直直的盯著慕容文煜,煜,你知道嗎,聽說你出事了,我的心亂了,魂散了,若你還愛我,若你還心存惦記,那都麻煩你拼盡所有的力氣,留下,為我留下,只為我留下。
“該讓我說你什么好。”慕容文煜將她摟進懷里,這樣的她,他又怎么舍得離去。
“那就什么都不說,陪我三生三世,到那時候,我保證在不再纏著你。”簡惜顏伸手環住慕容文煜的腰,煜,我缺愛,我貪心,其實生生世世都不夠的,所以不要用離開來傷我。
“那就換我來纏著你,然后生生世世。”慕容文煜將她摟的更緊,生命無法永恒,但愛一定會延續。
“那煜,就是答應了。”簡惜顏抬起小臉兒怯怯的看著慕容文煜。
“嗯,顏兒都纏著我了呢,我豈能不答應,我最怕被女人纏,尤其還是漂亮的女人。”慕容文煜沖簡惜顏擠擠眼。
“那我就一直纏著你,就算煜厭煩了也不放。”簡惜顏癟著嘴道,倘若我的糾纏可以滯住你離開的腳步,那我就做一個癡纏的人。
“嗯,要纏著,一直纏著,就算我厭煩了也不放。”慕容文煜笑著說,傻丫頭,我怎么會有厭煩的那一天。
砰砰,砰砰,彼此的心跳聲。
靜默了一會兒,慕容文煜放開簡惜顏道:“顏兒,我該走了。”
啊,怎么還走,這說了半天難道都是白說嗎?不,她才不會放他走,于是她手腳并用的使力,嗯,終于給她抓到了。
“顏顏,顏顏......”見死死抓住自己手臂的簡惜顏,祁井然邊晃動著她的身子,邊不停的喊著,慕容文煜的事對她來說,確實是個沉重的打擊。
在祁井然的晃動和呼喚下,簡惜顏猛地睜開眼,原來又是夢。
“顏顏。”見簡惜顏睜眼,祁井然柔聲的喚道,他知道她愛慕容文煜愛的很深,一時無法承受這樣的事實,但無法承受也要承受,這就是生活。
不光是簡惜顏,就連祁井然都無法想象,倘若慕容文煜真的就這樣走了,她是能過去這個坎兒。
“祁大哥,我想去看看他。”簡惜顏望著祁井然道,私下里她還是以祁大哥相稱,她要去看他,要纏著他,要把他罵醒,她允許他拋棄自己,卻沒批準他先行離去,既然承諾了就必須要遵守。
“我陪你去。”祁井然點點頭,就去看看吧,倘若他真的無福醒過來,能去看看,也會少了遺憾吧,老實說他并不喜歡慕容文煜,但現在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難免惋惜,他也算是商場的奇才。
“好的,那個,祁大哥,我想帶上念兒一起去可以嗎?”簡惜顏用著祈求的眼神兒看著祁井然,對不起,祁大哥,我想讓念兒看看他的父親,也想讓煜看看他的兒子。
“好,把念兒帶著,再怎么說念兒都是他的孩子,是該帶他去看看的,但在去看他之前,顏顏要先把自己身體調理,你這樣的狀態會讓他不安心。”祁井然道,簡惜顏的心思他自然明白,又怎么會反對。
“好的。”簡惜顏點點頭,祁井然說的對,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很糟糕,她要美美噠,煜喜歡美美的她。
慕容文煜一直無聲無息躺著,雖然身體還保持著溫熱,卻沒有任何的生命體征,因著丁一杰和姐姐們的堅持,醫生只好將他轉至加護病房,特別照顧。
他們能理解病人的心情,但這并非是理解就能解決的事,從醫學角度上講,他已經是屬于死亡狀態,當然,讓他們也無法解釋的是,慕容文煜身體一直不曾轉涼,轉硬,讓人匪夷所思。
簡惜顏和祁井然帶著孩子來的時候,丁一杰正坐在沙發上沖瞌睡。
聽到動靜,丁一杰一下子從沙發上彈起來,看到是簡惜顏有些結巴的說:“簡,簡小姐,你,你怎么,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慕容先生,丁大哥,辛苦了。”簡惜顏努力壓制著心底的波瀾。
“不辛苦,就是爺......哎。”丁一杰低嘆一聲,這都一個多星期了,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個葉小姐卻一次也沒來過醫院,女人要是無情起來,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我能進去看看他嗎?”簡惜顏問道,畢竟身份不同了,她必須合乎禮數。
“可以,當然可以。”丁一杰道,他知道簡小姐是爺最愛的女人,她能來看他,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顏顏,你帶孩子進去吧,我和丁先生在外面講講話。”祁井然將懷中的念兒交給簡惜顏,他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話要對他講,有他在不方便。
丁一杰看著啃著自己小手的念兒,心陡然漏掉了半拍,像,這也太像了吧,于是他看看簡惜顏,又看看念兒,張了張嘴,但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有些話是不適合說出來,心里明白就行了。
簡惜顏自然明白丁一杰眼神的意思,不過她也選擇什么都不說,然后抱著念兒進了病房。
對于她們的到來,慕容文煜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異常安靜的躺在那里。
“煜......”看到這樣的他,簡惜顏禁不住哽咽出聲,曾經她的淚是他心頭的劍,但現在卻沒有任何作用,之前她不忍他疼,再苦也不哭,可現在她即便是哭啞喉嚨,怕也是于事無補吧。
“煜,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你的顏兒啊,我來看來了。”簡惜顏伸出手覆上慕容文煜的臉,離開的近三年,她曾無數次在夢里描摹他的臉。
回應她的是死寂般的安靜,懷中的念兒,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嘟囔著什么。
“煜,你看到了嗎?我把念兒也帶來了,那次你問我,孩子的生日什么時候,只要你肯睜開眼,我就告訴,不僅告訴你孩子的生日,還會告訴你一個秘密。”簡惜顏繼續自語著,煜,那時,我會告訴你,念兒時你的兒子。
“煜,你曾經對我許諾過,要陪我一生一世的,我可以不要你的陪伴,但我要你在,在我看的到的地方,你是男人,話既然說出來就要遵守,倘若你敢食言,不要怪我鄙視你。”
簡惜顏將念兒,放到病床上,一直抱著,胳膊還真有點酸,小家伙兒看著這靜靜躺著不動人,很是好奇,伸出小手在慕容文煜的臉上,這兒捏捏,那兒捏捏,或許在他的眼里,這只是個大型的玩偶。
簡惜顏陳述他們的過往,關于那些幸福的過往,現在重溫起來依舊是甜蜜異常,她堅信她說的這些慕容文煜一定能收的到。
簡惜顏不停的說著,她想用這樣的方式喚醒慕容文煜的意識。
念兒的一雙小手在慕容文煜臉上捏來捏去,突然,他俯身親了親慕容文煜的雙眼,看到這一幕,簡惜顏又忍不住一陣心酸涌上來,真的是血緣至親,所以他才會對慕容文煜如此親密吧。
“煜,你看到了嗎?念兒很喜歡你。”簡惜顏喃喃的說,因為是你的兒子,才會如此對你吧,煜,請你為了我們母子,也積極一些好不好。
“煜,有件事,在我心底里糾結了很久,我想是應該告訴你的時候了。”于是簡惜顏便把自己那段離奇的經歷說給慕容文煜聽。
“煜,你是不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其實我也一直在恍惚,那段經歷當真是發生過嗎,其實真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無論是將軍府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因為是你,所以愛。
“煜,我先回去了,一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的。”簡惜顏道,她已經在這里坐了快兩個小時了,雖然祁井然并沒有催她,但也該回去了。
“念兒,走了,媽媽帶你回去了。”簡惜顏伸手去抱念兒。
讓簡惜顏意外的是,小家伙沒有投進自己的懷里,而是又俯身親上慕容文煜的眼睛,這邊一下,那邊一下,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住了慕容文煜的鼻子,嘴里竟然嘟囔了一句:懶蟲,不睡,懶蟲,不睡。
念兒的舉動,簡惜顏并沒放在心上,畢竟他還是小孩子,畢竟他做這些都是無意識的,在他能理解的范疇里,該是把慕容文煜當成了供他嬉戲的玩具而已。
“哪里來的娃娃,竟擾在下的好夢。”一聲輕呵,嚇得小家伙忙松了手,然后一頭扎進簡惜顏的懷里再也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