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就是那里,不敢靠近,內里的吼叫太過兇險。”
紅袍老者小聲諫言道。
此處距離那洞窟,隔著三四千丈,燦燦金光幾乎烘托出一片金云,阻住了整個洞窟。
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似乎那洞窟之下,隱藏著洪荒巨獸.
許易道,“來都來了,不去瞧瞧怎么成,你們若是害怕,便在此處等我,當然,原路返回也行。”
“天吶!前輩,就憑我們幾個怎么走得回去,我們還是,還是跟著前輩吧。”
紅袍老者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眼下,這種狀況,沒有王倫那般的奇術,怎么可能成功穿越這邊天魔隱現的幽暗叢林。
甚至留在原地等候,便有巨大風險。
“那就跟上吧,還是老規矩,我沒發話,誰都不要說話,違者死!”
說罷,許易一晃身,便飚出了近千丈。
許易袖中的三顆靈核竟齊齊動了,死死地沖在他的手臂位置,若沒有他的手臂橫阻,那三顆靈核一準沖天而去。
四階天魔,位在東南!
許易瞪圓了眼睛,急急傳音,讓諸人退走。
數道劍氣凌空放出,化作一道流水一般的劍衣,護佑在他周身。
紅袍老者等人驚懼到了極點。
一路行來,縱有天魔,也都被許易瞬息殺了,第一次見他做出如此防備之態,顯然要來的大家伙,恐怖得令人絕望。
只一瞬,紅袍老者等人,飚退近千丈。
奇怪的是,依舊不見混亂天魔來攻。
許易瞪得眼睛都酸了,依舊沒有結果,他好奇不已。
不管來的是幾階天魔,沒有靈智是肯定的,而其撲殺生靈的本能,亦不會改變。
眼前的這高階天魔,明明就在兩三千丈的距離,卻遲遲不顯現,許易想不通。
山不過來,我便過去。
縱使五階天魔,他也要一探究竟。
許易小心地保持著速度,緩緩前探,這一探又是近千丈。
他將警惕之心,保持到最高,卻始終不見有任何反應。
尋機陣中的三顆靈石,幾乎要鉆進他的肉里。
終于,許易發現了問題。
那高階天魔,根本不在空域,而在那洞窟中。
奇怪了,即便是在洞窟中,這千丈距離,也足夠那天魔發現自己了,為何還不見撲殺而來。
紅袍老者四人小心地跟在許易身后,一顆心幾乎要從腔子里跳了出來。
四人緊張,尷尬到了極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小心綴在許易身后千丈的位置。
許易又向前進了五百丈,那洞窟外的青苔上的濕氣,都能清晰地聞到了,可是洞窟內的天魔還是沒有動靜。
“見了鬼了,難道這家伙,還真修成了精。”
不管如何,許易都決定會上一會。
“幾位,我要往洞窟中丟東西了,幾位還是先退回吧,按著原路走,小心結陣而行,多半能沖出去,和我綁在一處。我也沒精力護住諸位,就此別過吧。”
許易殺人,從來有必殺之理。
這幾人,他雖看不入眼,也找不到殺之的由頭,兌現承諾,放這幾人離開便是。
一聽許易要往洞窟中丟東西,幾人簡直要瘋了,恐怖的嘯聲正從洞窟中傳來,里面藏著大家伙幾乎是必然的,這是活的不耐煩了么?
四人壯著膽子勸許易三思,還是退回去,考慮仔細再說。
這幾位哪里是關心許易,實在是沒有許易領頭,他們實在沒勇氣穿越那道天魔叢林。
許易冷道,“幾位既然不愿走,許某也不再勸了,生死有命,禍福在天。”
他話音方落,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洞口竄出,那黑影仰天狂嘯,整個紫域忽地起了颶風。
恐怖的颶風,輕易將千丈外的紅袍老者幾人倒吸了過來。
任憑紅袍老者等人催動法術,激發靈力相抗,也依舊抗不過那黑影嘯出的劇烈罡風,生生被倒卷而回。
隔得最近的許易,更是在呼吸間,被卷到了那黑影近前,倉促間,一道七千劍斬出,浩沛無倫的劍氣,直射那黑影的頭顱,那黑影身形龐大,卻極為靈活,一晃身,閃了開去。
許易周身的吸力陡然一松,紅袍老者等人卻沒那等好運,竟直接被那黑影卷入口中,瞬息嚼碎吞了。
許易也終于看清那黑影的形象,腦海里跳出一個奇獸的名字:風夙。
世界有奇妖,亦有奇獸,奇獸口不能言,靈智遠不及妖,無幻化之妙,但每一個能流傳下來的奇獸,無不有著巨大的威能。
奇獸經有一句話說得極好:妖傳萬載血已亂,獸追源頭必洪荒。
這里的獸便是奇獸,說的便是奇獸的血脈純粹,且源頭清晰,自洪荒而來。
眼前的這頭風夙,許易在奇獸經中見過,蟒軀豹頭,龍足鳳尾,呼嘯間,八荒變色,力拔山河,氣超北海。
眼前的這頭風夙,分明還未長成,豹頭上的獨角泛著青色。
即便如此,凜凜一軀,已超越了許易所見的一切大妖的身量,橫在虛空中,宛若一條神龍。
許易這輩子都不曾這般好奇,眼前一切根本無法以常理來度量。
如果王倫傳給他的尋機陣,沒出問題的話,洞窟之中必定還有高階混亂天魔。
可這會兒,高階混亂天魔沒出來,卻鉆出一頭風夙,讓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混亂天魔和風夙能夠在一穴之內,平安共存?
這還有天理么?
而且紫域之中,是不可能適合風夙天生天養的。
這頭風夙的來歷,必定還是北境圣庭的世界。
按著這個道理推論,這頭風夙應該是有主的,若是如此,豈非說明洞窟中的混亂天魔也是有主的。
且風夙之主和混亂天魔之主能合二為一,才能完美解釋為何二者能在這洞窟中共存。
可天下有人能馴服四階混亂天魔?許易不認為存在這種人,若誰有這種本事,早就一統紫域了,哪里還輪得著人族修士在其中盡情獵殺混亂天魔。
如神龍一般的風夙,橫亙虛空,并不大的眼目死死盯住許易,并未立即發動進攻。
顯然許易適才的一劍,讓他感受到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