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氣的威力,許易不敢小看。
因為他自己渾天劍的威力有多厲害,他實在清楚,這紫氣竟能和渾天劍氣糾纏,并將之成功消耗,許易哪里敢托大。
一套劍衣再度襲身,紫氣終于將劍衣包裹,巨大的壓迫感傳來,好似千萬斤的大山倒塌下來,叫他險些喘不過氣。
便在這時,紫影撲了上來,大手一捏,將許易團團包裹的紫氣,猛地凝實收縮,化作一柄利矛,裹挾著排山倒海的威勢,刺向了許易。
已稀薄的劍衣,應聲而開,利矛正中許易的胸膛,將他的胸膛刺得猛地拉長了近十丈。
許易捏碎了一把磁元珠,巨爆炸響,紫影飛身狂退。
許易噴出一口血,胸口竟如巖石一般寸寸開裂。
自他出景宸殿,不僅成就丹元,修為大漲,開辟二道龍門后的防御之威也強化到了極致。
他敢入風夙之口,并非全仗著劍衣,真正的依仗,乃是這護體玄功。
如今,竟被紫影一矛險些攻破防御,危及性命,簡直超乎了他的預料。
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紫氣乃是一股至純的靈力,威力驚天,好似被上品靈石演化的靈矛擊中了一般。
說來繁雜,許易一息都不敢耽擱,取出一個小葫蘆,便朝口中灌了一口。
內里盛放的是化開的靈液,羊脂玉凈瓶中一滴靈液的效用都超乎想象的巨大,回補傷勢,用此物,簡直就是巨大的浪費。一口靈水入腹,胸前的裂紋瞬息愈合,而在這時,紫影也恢復如常,立在百丈外,依舊用平靜的語氣,同許易講話,“很意外,真的很意外,你煉的到底是什么鍛體玄功,即使是在……好了,你有資格活下去了,走吧,你這樣的人,若是殺了,老天也會生氣。”
語氣極為平靜,他內心的震撼一時卻難以平復。
他攻出的那一矛,威力有多可怖,只有他自己知曉。
如此可怖的一擊,竟然未能竟全功,還只傷了這賊子的皮毛,讓他難以接受。
繼續打下去,意義不大了。
不是他殺不了,而是代價太大,何況這家伙,識破了自己的弱點,即便動手,又是投鼠忌器,實在麻煩。
“你說打便打,說要我走我便走,都聽你的,我豈非太沒面子?還是打吧,打痛快了,咱們再說話。”
許易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說道。
其實,他的心情遠不如他的語氣輕松。
紫影的恐怖,他有了了解,關鍵是這家伙真能控制混亂天魔。最最麻煩的是,紫影的本體,絕非人族修士,亦不是妖族,古怪非常。
適才對戰,許易捏碎一把磁元珠,絕非情急之下的反應。
他一直想看清紫影的真實面目,但那團紫氣實在籠罩得太深。風夙颶風吹開薄霧的一幕,給了他啟發。
他就等著近戰之時發動,一窺紫影的廬山真面目。
巨爆瞬間產生的氣爆,威力并不在風夙嘯出的颶風之下。
一瞬間,紫影周身的團團霧氣被吹開了,許易見到的是一團璀璨,可惜只來得及驚鴻一瞥,根本不及細看。
但這一瞥,許易便坐實了自己的猜測,紫影的本體,絕對非人非妖。
“好大的口氣,你當我當真殺不得你。”
紫影平淡的口氣中,終于帶了一絲凜冽的殺意。
許易道,“你的實力,我很佩服,單打獨斗,我或許能和你僵持一陣,但你有些好幫手。不過在你殺掉我之前,我有辦法,讓劍氣加于元樞碑之上,你信不信。”
顯然,元樞碑,便是紫影束手束腳的關鍵,許易不想和紫影玩那出慢慢試探,他想直接要結果。
紫影停止了回話,沉寂半晌,“你真的很難纏,早知如此,我合不該好奇,放你入了此處。的確,你有這個能力。我只想確認一點,你是否想用你自己的性命來滿足你這多余的好奇。”
許易道,“命在這里,能拿去,你便拿去,你說我是多余的好奇,但我卻看到了脫離此界的希望。”
紫影周身的氣流陡然亂了,只勉強維持著人形。
“無非是見這古碑,有著豐沛的時空亂力,你就敢說什么脫離此界的希望,真是夏蟲語冰,不知所云。”
紫影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聲音。
許易道,“不管是與不是,我將此當脫離此界的希望便是,你又何必急著解釋。我既當此為脫離此界的希望,你說你要怎樣恐嚇我,我才會放棄一探到底。我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滅殺我,便動手,若是不能,要么我將劍氣透入這古碑上,要么你回答我一些問題,問完了,我就離開,當然你還可以繼續選擇追殺我。”
紫影哈哈一笑,“巧舌如簧,言能殺人,今日信了,原以為和聰明人聊天,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現在才知道,和聰明到你這種程度人聊天,實在是種折磨。看來我別無選擇,不是嗎?”
“好吧,你問吧。但我有言在先,只回答你三個問題。至于我答案的真假,你自己用智慧判斷,我不作保證。三個問題后,你還不肯離開,我就只能讓你永遠留在這里了。”
許易道,“這塊古碑,和你有什么關系。”
許易相信紫影發現這塊古碑,絕非偶然,因為他能操縱混亂天魔,乃是他親眼所見。
而古碑周圍無數的混亂天魔寧死也要投入古碑,這其中沒有紫影的干系,是說不通的。
紫影道,“我只能告訴你,因為有我所以有他,這個答案你滿意么?”
許易點點頭,“你的意思是,這古碑本就是你的,旁人不該惦記。這個問題不用答。我想問的是,為何古碑上的光斑只演到玄機七數,便停止不動了,其后的正十七怎么不演化下去。”
紫影冷聲笑道,“你想告訴我什么,你能看得懂這元樞碑上的玄機?哈哈,如此無稽之談,不提也罷。你還剩最后一個問題,希望你別再問出這種可笑的問題。”
紫影根本不信許易看得懂元樞碑上的竅門,因為便是他也只能靠這水磨工夫,來緩緩積累。
此界的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識得這金丹仙人法器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