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能恰好選中自己精研的題型,不過是超卓感知的妙用。
題卡隱在箱體中,雖層層疊疊,許易卻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張題卡上,寫了什么題目。
若由他抽題,汪明倫豈有不敗之理。
孫習劍雖不明究竟,卻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在猜不透汪明倫如何一局敗北的緣由之前,豈會給許易二度施法的機會。
孫習劍原本以為許易定不會同意,豈料,他話才出口,許易立時應承了。
頓時,臺下噓聲和鼓舞聲并起。
噓聲,自然是沖孫習劍,堂堂明道社,竟如此無恥,以多欺少不說,還堂而皇之地占便宜,毫無風度。
鼓舞聲沖誰,自不待言,一舉摧垮汪明倫的許易,此刻在諸位南院學子眼中,就是蓋世英雄。
“水靈質與芝草的藥性結合分析。”
孫習劍亮出一題,許易果斷搖頭,“此題許某不會,列位請!”
許易干脆利落得幾乎要讓孫習劍一頭栽倒在地,臺下眾人也宛若被冰封了。
明道社眾人先是一驚,繼而狂喜,聚合一眾,努力研討。
解題也是有時限的,不過半柱香。
而這題不過短短二十余息,明道社的眾人便選擇了放棄。
孫習劍暗叫可惜,努力鎮定心神,再度抽出一題。
“許某還是不會,列位繼續。”
許易風輕云淡地說著,抬頭望著天際的圓月,晚風輕撫著他的衣袂,明月之下,青衫落拓,寫意得好似他不是來賭斗的,而是來賞玩月色的旅客。
臺下眾人終于亂了,嘈嘈一片,皆為許易憂心不已。
明道社眾人也摸不著門道了,孫習劍傳音道,“不管他做什么法,咱們做好自己。”
眾人領命,干脆不理會許易,拼命匯聚思路,然而,這第二題還是無人可解。
一直到第四題列出,許易干凈利落地棄權后,明道社的一名高個學員大聲疾呼,一躍而起,高聲呼喊道,“此題我會,我會解!”
他侃侃而談,說罷解題思路,隨即,取出丹爐和焰心石,當眾實證了起來。
參加交流會已有七日,明道社眾學員從來都是冷峻沉穩,何曾如這般為答出一題,而如此失態。
半盞茶后,高個學員完成了實證。
明道社眾學員一片沸騰,便連孫習劍也興奮得滿臉通紅。
大事就此底定,大敵就此覆滅。
孫習劍端出一碗水,寶瓶吐出一縷霧氣,沒入水中,頓時,一碗忘川水便送到了許易跟前,含笑道,“許兄,請吧。”
許易接過,對著水碗發呆半晌,在孫習劍第三聲催促后,他一咬牙將一碗忘川水一飲而盡。
“哈哈哈……”
孫習劍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猖狂,放聲大笑。
臺下一片死寂,無數道飽含了各種情緒的目光,死死黏在許易臉上,無數南院學員皆心臟抽緊,盼望著奇跡出現,許易能挺過這一劫。
“老鐵,老大,他……”
便是最為信服許易之能的段天岱,此刻也慌了神。
“放心,老大就是老大,他可不傻,他要是沒辦法,那碗水一定會到孫習劍肚里。他這人我算是看透了,扮豬吃虎都習慣了,當然了,真干不過時,人家就耍混蛋,當時課堂上,老大怎么對付的副教長大人,這么快就忘了么?豈會被明道社的那般讀書讀傻的書生難住?瞧好吧。”
蔣飛老神在在地說道,臉上殊無半點擔憂。
他話音方落,臺上的許易眼神忽然朦朧,身形有些不穩,驚得蔣飛蹭地站了起來,“這,這不會真翻了船吧。”
孫習劍大喜,傳音許易道,“說,你和宣萱到底是什么關系,她是不是你的情人,你怎么就能知道蘇行春小姐的所作的詩詞,乃是旁人告知的,用的到底是什么秘法,說!”
許易搖晃著身子,努力維持著身體不倒下,一字一句道,“忘川水味道不錯,可否再來一碗。”
話音方落,許易視線陡然恢復清明,孫習劍驚得眼珠子暴凸,失聲道,“這,這不可能,心神蠱,無人能破!””
臺下的吶喊聲,尖叫聲,宛若天地崩裂,幾乎要將層云沖開,久久方歇。
許易道,“原來所謂忘川水,就是心神蠱,想不到,真想不到,堂堂中央學院的高材生,竟會使用如此陰毒蠱術。”
臺下更是一片嘩然,大罵明道社無恥。
蠱術陰毒,不為正道所容。
心神蠱,更有斂攝心神的奇效,一旦中招,簡直心神為施術者所役,中招之人將毫無秘密可言。
相比之下,拿住靈魂,搜羅記憶,就落了下乘。
搜羅記憶,得到的只是記憶片段,時間越近,記憶片段越清晰,越遠則越模糊,甚至毫無印記。
而心神蠱則不然,中招之人,記憶如常,思維如常,就是不可抑制地向施術之人,敞開心扉。
兼之無色無味,十分陰毒。
世間多傳心神蠱大名,見之者寥寥無幾,更無人想到堂堂中央學院的高材生,會如此無恥,以心神蠱假作忘川水,來坑害他人。
“不,不是心神蠱,我明道社豈會用心神蠱,再說,我若真用了心神蠱,許易怎會安然無恙!”
孫習劍急中生智,來了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許易絲毫不以為意,揮手道,“看來是我誤會孫兄了,無妨,咱們接著比過,不過我以為這樣一題一題的比,太麻煩了,不如直接一點。”
說著,許易掃出一道靈氣,將盛放題卡的箱子翻倒。
頓時,大量的題卡,盡數倒出,在空中整齊的橫列成陣。
許易指著排列整齊的題卡道,“明道社的諸位,你們挨個兒看,能找出多少能答對的題,告訴我,我便飲多少碗忘川水,為了節約時間,我不需要諸位實證。不對,這樣還是耽誤時間,孫兄,不如這樣,你說個數,你覺得就這么多題,你覺得我該喝多少碗忘川水,我便喝多少碗,就是撐死了,也絕不打折扣……”
臺下簡直要樂瘋了,臺上的孫習劍及明道社的一干人,呆若木雞,死死盯著許易,如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