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壽果當然珍貴,他更看重席夢凡的實力,以往雙方雖有交情,但不過是泛泛而交,他對席夢凡了解并不深。
今日見席夢凡在對待許易之事的表現上,堪稱深謀遠慮,如此人物,前程遠大,可期將來。
多羅山上,一張陰謀的大網正在編織,而行將入網的許大官人,卻全然不知,點驗完兵庫立方中的寶物后,他便開始布置開了,一口氣游走了數十家經營儲物柜的商會,爾后,披著一肩星輝,趕回了藏幽峰。
尚不及好生歇上一歇,信符中有了動靜,卻是代號鬼七的人發來了信息,讓他安排三日后子時,安排五人于黃蜂山谷警戒、護衛,保證槐木傳送陣順利開啟,傳信內容中,還標注了法陣詳細位置。
許易回了個肯定的答復,那邊便沒消息回來。
結束了交流后,許易取出了信符,導入心念,仔細感應,只覺此物果然神妙,竟然能在星空戒內,直接用念頭催動,不需要取出了,便可完成與同樣持有信符的暗夜行者的溝通。
當然,前提是知曉對方的信符地址。
他仔細盤算鬼七的交待,心里輕松了不少。
鬼七話語輕松,證明了此次任務,并沒什么危險。
那他先前弄出的動靜兒,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不過,計劃已然定了,他不打算再更改,當下,便將他的計劃發給了七號站的三十余位暗夜行者。
不多時,便收到了眾暗夜行者的一致回復:收到,謹遵梅花七之命。
梅花七,正是他在暗夜軍團的代號。
結束了安排后,許易又出了藏幽峰,竟直接出了鐘祥仙城,直撲東南,黃蜂山谷正在那個方向。
這一去,便到了次日東方發白才歸。
這一夜奔馳,往返近兩萬里,便是以他的修為,也有些吃不消,用罷潘美仁精心準備的飯食,便自入洞府休息去了,并叮囑潘美仁,若無大事,不可擾他。
不管任務會不會像鬼七的口氣那般輕松,但事關宣冷艷四人,他不能不謹慎。
任務在即,他自要養好身體,力爭恢復到最佳狀態。
休息一日夜,許易感覺精氣神盡復,便自出洞府,卻見秦壽生已然立在門邊,見他出來,行禮道,“瘦山的劉大人相請,約大人下棋。”
許易本待拒絕,但想著劉君實見聞廣博,又做過神胎境強者的幕僚長,正好打聽打聽神胎強者的事兒。
當下,他煉化了十余枚愿珠,便騰身直奔瘦山去了。
他到時,劉君實的棋盤已經擺好了,見了他,拉著便在棋盤邊坐了,二話不說,便占了先手,持白先行了。
許易對數術之道,頗為癡迷,但對下棋興趣不大。
雖說,這縱橫十九道之間,千變萬化,但到底不過方寸間事,和他研究的《七星斗數》中的,茫茫星河中的億萬繁星的排列、運行之妙相比,則就太過不值一提。
許易三分心思,用在下棋上,七分心思卻用在咨詢神胎強者的情況上,便是這樣,依舊和劉君實殺得難分難解。
連下十局,許易勝七敗三,輸的三局中,有兩局是劉君實出了妙手,還有一局則是最后一局,他看劉君實的狀態已經極為糟糕了,特意讓了一局。
勝了第十局,劉君實緩過一口氣,竟還想乘勝追擊。
豈料門子來報,幕僚院的朱理事長登門拜訪,劉君實只好停了棋,指了指許易道,“信是不信?此君必是為你而來。”
二人迎了朱理事長入內,朱理事長也不廢話,直言幕僚院中有事,急需調十五名幕僚官,許易便在征調的名單中。
許易道,“既是院中有事,某自無推辭的道理,還請大人先去,某稍后便來。”
朱理事長微微一笑,道,“還是一起去吧,此事重大,某接到的令旨,便是要隨許兄一并回返。”
許易眉頭一皺,便聽劉君實的聲音傳入耳來,“某雖不理外事,但也知目下幕僚院中無事,必定是外事借調幕僚院中的力量。你才掀起大案不過旬日,此時便來了借調,許兄,你可得多長個心眼。”
許易傳音道,“多謝劉兄提醒,某自會當心,只是恐怕近期便不能和劉兄下棋了。”
他本是個謹慎的性子,早就想著那位席長老,便是劉君實不提醒,他也會往席長老那處尋思。
他原本以為,那邊即使要動,也得過些日子,畢竟,席陽春之事才發,姓席的現在便出動作,未免影響太大,有駭物議。
如今看來,人家根本就不顧忌什么物議,讓許易著實撓頭。
招惹上此種無所顧忌的對手,終歸不是件好事。
朱理事長一路上如看犯人一般,寸步不離,直到入了幕僚院的理事大廳,朱理事長才離開。
許易在廳中見到了其余十四位同僚,除此外,兩隊甲士,分列兩旁,氣氛極為肅穆。
眾幕僚官都沒心思寒暄,許易到了,尋了位子立了。
約莫半盞茶后,陳鐵手和一名黃眉中年同時行進廳來,廳中頓時起了私語聲,許易捕獲到那名黃眉中年的身份信息。
此君竟然是暗衛的一名副衛長,喚作左烈陽,和陳鐵手一般,皆是四境修為。
場間的驚疑聲,非是驚詫二人的修為,而是對二人這個組合,感到無所適從。
一個是梅花鐵衛的頭面人物,一個是暗衛的頭面人物。
梅花鐵衛負責偵緝邪教、暗夜行者,主外事。
暗衛則對內實行監察,主內事。
雖外事、內事,往往有重疊之處,但此二衛的主官為了避嫌,極少有交集。
如今,暗衛和梅花鐵衛的兩大頭面人物,走到了一起,無法令人不多想。
陳鐵手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了許易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可惜,隨即收斂所有的情緒,說出一番話來。
他依舊沒說什么任務,而是要將這十五人帶離,并強調了紀律,不允許眾人詢問,只需跟著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