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早意識到眼前這一出,根本是免不了的。
故而,他在購入靈精和寶盒時,沒少傳音向寶藍服修士和賈團峰打聽鐘如意的身份。
沒想到此君竟和石而立系出同門,還是一位中執長老。
“看來也是熟人,揭開你的斗篷,我看看你到底是誰,若真的認識,交出那把九孔大環刀,賠個禮,我讓你離開。”
鐘如意話音方落,一道白光震得天空不斷飚射如箭氣浪,向四周排開,眨眼便到近前。
“老彭,你他馬瘋了!”
鐘如意四人倉皇跳開,怒聲喝罵。
白光才閃,鐘如意便認出是組織內的霹靂火彭軍來了,那道白光是彭軍的青靈法寶金擊子的獨門標識。
金擊子可不是一般的青靈法寶,金擊子攻擊一出,眼前的斗篷人八成要了賬。
這是鐘如意不愿意看到的,他畢竟只是打劫,而且還是披了道理外衣的打劫,畢竟,他總要考慮許易的身后之人。
同在碧游學宮內,哪有動輒趕盡殺絕的道理。
該死的老彭,這是要逼著他惹大麻煩。
鐘如意心念才閃,那道已擊到許易身側的白光,忽然消失不見,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
鐘如意四人盯著許易全看傻了,后趕來的絡腮胡子彭軍也怔怔愣住了,忍不住瑟瑟發抖。
隱在斗篷內的許易陰沉了聲音道,“還打么?”
“前,前輩恕罪!”
鐘如意趕忙躬身請罪,“是我等瞎了狗眼,不識真神,還請前輩千萬不要與我等無知愚人一般見識。”
他說話之際,包括彭軍在內的四人同時躬了身子。
這五人當真是心寒如鐵,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倒霉到這個份兒上,頭一次動歪心思,竟然就踢了鐵板。
這是幻月市啊,您這么大的前輩,來這兒湊什么熱鬧,可不是坑人么?
“前輩?”
許易愣住了,他心念閃動,立時明白了,定然是自己剛才使出的無理點神通,被這些人錯認了。
難道無理點的神通,就這般了不起?
他顧不得自得,仰天道,“紫瑤宮是越來越墮落了,以你們的身份,竟然要做這等宵小之事,我都替你們丟臉。我看你們還是自裁吧,免得玷污了紫瑤宮千年傳下來的名聲,我亦不會知會我在紫瑤宮的幾位老友,也算保全你們的名聲。”
“前輩不要啊!”
五人幾乎同聲哭求,失魂落魄。
“老鐘,你到底看錯沒有,這到底是哪一門的前輩啊,總不會是哪位老祖吧,沒聽過哪位老祖失心瘋了,會去幻月市這等地方。”
彭軍傳音問詢。
一聽彭軍傳音,鐘如意便氣不打一處來,傳音罵道,“你眼睛是瞎了么,我問你,你容納了三枚青靈精的金擊子,整個碧游學宮內,中執長老一級,有幾人能只憑神通接下來,又有幾人能用神通接下來,還如此波瀾不驚?眼前這人即便不是老祖,也必定是哪位掌教,或者大長老,姓彭的,我若是被你害死,做鬼也不饒你。”
鐘如意傳音方落,許易扭頭就走,并不與五人糾纏。
他這一走,五人更是心慌,幾乎哭喊著求他原諒,遠遠綴在身后,一路苦求。
就這么走了一路,鐘如意忽然傳音眾人,“有救了,誰有防御類法寶胚胎,能不能活命,就全在此物上了。”
“要此物做什么?”
“憑什么說有救?”
“老鐘,性命攸關,你賣哪門關子。”
眾人紛紛傳音,眼中滿是關切。
鐘如意傳音道,“諸位試想,眼前這前輩若想要我等性命,根本不會讓我等跟上來,以他的本事,要甩開我等,不是瞬息之事么,為何前輩始終讓我等跟著,還不是給我們機會,我記得前輩在幻月市求購防御類法寶的胚胎,求而不得,我們若將此物奉上,說不定能獲得前輩的諒解。”
許易若知鐘如意會這樣解讀,定會哭笑不得,他不是不想甩開,而是實力不允許啊。
“前輩要什么,為何不明說?這彎子繞的。”
彭軍埋怨道。
鐘如意氣得幾要吐血,“前輩是高人,你什么時候見過高人主動問誰要東西,以后鐘某是死活不和你彭兄一路了,說不得哪天被害死都不知道。”
彭軍瞪了眼,才要反擊,其余三人紛紛打圓場,直言,生死關頭,還窩里斗什么,趕緊想辦法找人把前輩要的東西弄來吧。
五人都有不凡身份,一起發力,效果自然驚人。
不過半柱香,便有一人乘飛行器而來,送來一個寶盒。
得了寶盒,鐘如意趕忙高聲喊住許易,到得近前,溫聲道,“某知前輩正尋防御類法寶胚胎,正巧,晚輩有一件,暫時用不上,還請前輩笑納。也算晚輩給前輩賠禮,還請前輩收下,讓晚輩稍熄心中之惶恐。”說著,將寶盒送上。
許易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他是“高人”,推來讓去,自然不是高人風范,索性大大方方接過,打開來看,卻見不大的寶盒內,放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色物事。
鐘如意道,“此物來蠶皇軟云衣,乃是用玄冰蠶皇絲和極鳳蛛心絲用陣法團結,編織而成,輕如無物,韌性驚人,是一等一的防御類法寶胚胎,只要用足夠的天靈,容納入這件蠶皇軟云衣的陣法結點內,便能立得一件高品質的防御法寶。區區薄利,實在不成敬意,還請前輩千萬收下。”
許易道,“你倒是機敏,也合不該死。罷了,既然你的禮物送到我的心坎上,我收你東西,也不好再做惡人,且自去吧,奉勸你一句,今后行事,千萬想想你是誰,紫瑤宮是誰,年輕人做事不要走極端……”
訓斥得鐘如意連連應是,直冒冷汗,許易這才施施然離開。
目送許易消失無蹤,鐘如意像是被抽了筋的大蝦,險些癱軟在地,彭軍適時又譏諷了兩句,立時將鐘如意這個大火藥桶點燃,一言不發,便對彭軍發動了猛烈攻擊,其余三人立時加入戰團。
好好一場打劫,硬生生弄成了窩里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