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換作他許某人是星海盟的盟主,也不可能憑著一個如意珠中的消息,就確信自己的兒子是死在一個能操控獸潮的雷赤炎手中。
誰能保證,這一切不是個局?
即便如此,許易也清楚,他在陰庭的身份,終于走到頭兒了。
不過走到頭是一回事,積累香火靈精是另一回事。
當下,他騎著地獄犬到得一處山峰,傳出命令,令地獄犬原地鎮守,他取出四色印,化開光門,自己鉆了進去。
不多時,再出來,他掌中多了一塊信符,正是幻真神君的信符,他利用此信符,當即,向著二號基地的主官發過去一道命令。
令他派人前往秦廣星走一遭,撤銷前面派去之人,對雷赤炎的指控。
至于事由和理由,許易早就盤算得清清楚楚,斷不會露出破綻。
前番,他派古老大前往秦廣星攜帶重禮去找中央陰君和昴日神君,代為運作,盡可能拖延處理幻真神君和幽月神君對他的指控。
當時,許易便在想著解決辦法,如今,幻真神君和幽月神君雖然身死,但有令符在,他同樣可以來一出假傳圣旨。
他自然知道,這假傳的圣旨,瞞得了一時,未必能瞞得了一世。
而他要的也只是瞞過一時,何況,至少有這道假圣旨,也好給中央陰君和昴日神君,更多的騰挪的余地。
當然,機會難得,許易可不會將整個雷全部頂在自己頭上,借著這個檔口,他不興風作浪,簡直對不起他弄出的這偌大陣勢。
“姜伯約,我不想聽你說別的,我就想知道夢輝到底是怎么死的,兇手有沒有拿到!”
星海盟輪轉殿內,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袍男子須發俱張,正指著一位白面中年,痛聲斥罵。
這黑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星海盟盟主左星海,事實上,早在十年前,左星海便不再過問星海盟的事兒了,他已將星海盟的這一攤子全部交給了他眼前的白面中年姜伯約。
更在一年前,將姜伯約拔擢為代理盟主,顯然是做好了傳位的準備。
事實上,這十來年,姜伯約干的挺不錯,星海盟在他的領導下,蒸蒸日上,儼然成了春城有數的大盟會。三年前,左星海將春城理事會副理事長的位子,也讓渡給了他。
一直以來,姜伯約都對如師如父悉心栽培他的左星海,感激涕零,尊敬非常。
而他,也是像左星海栽培他一般,悉心栽培地栽培著左夢輝。如今他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忽然收到幻真神君的傳訊,說是左夢輝即將身死,還死在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叫什么雷赤炎手中,這個雷赤炎有操控異獸的秘法。
這些資訊聽起來,是何等的荒誕,然而,左夢輝果然就失去了聯系,再去盟廟探查,果然,左夢輝的命魂牌破碎,已然身死。
隨即,他火速趕往幻真神君和幽月神君駐蹕的一號基地,到得地頭,卻發現滿地狼藉,什么也沒有余下。
不得已,他只好硬頂著這晴天霹靂,將消息傳給了左星海,隨即,便趕來聆聽訓斥了。
“啟稟盟主,伯約無能,不曾拿到賊人。伯約敢對天發誓,必定讓賊人不得好死,永不入輪回。”
姜伯約指天畫地發誓道。
左星海長嘆一聲,陡然間,像是蒼老了十歲,“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夢輝自幼,便是泡長在蜜罐中的,我悉心栽培,像看護花朵一樣,倒是護著他茁壯成長了,未料暖房里長大的花朵,到底經不得風霜,是我害了他呀。”
姜伯約眼圈發紅,“此全是我的過錯,小師弟身死,伯約愧對大人。”
左星海擺擺手,“已然如此了,你也無須自責,把問題搞清楚,把害夢輝的人帶到我面前來。”
說完,左星海身形原地消失不見。
突突,忽地,姜伯約的腰囊跳動起來,卻是如意珠震動。
他取出如意珠,催開禁制,才聽了消息,便急速遁走,轉瞬出現在另一座大殿中,一名白須老者,和一名黑面中年,已在殿中等候。
“如何,可查明白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姜伯約急聲道。
事發倉促,很多情況他都沒有弄明白,一面要去實地看情況,一面又急著趕回來向左星海稟報,落實情況的任務,便被他分給了兩個得力心腹,白須老者名叫楚才,是他的大管家,黑面中年叫做賈震,乃是他的謀主。
姜伯約話音方落,便聽楚才道,“沒有人證,也缺物證,事情沒辦法弄清楚,唯一確信的是,那邊的巨大動靜兒,必定是獸潮干的,可要說,獸潮能同時弄死四位人仙三境,還是太過匪夷所思,那得是什么級別的獸潮啊,天下誰有這樣的控制獸潮的能力?”
姜伯約看向賈震道,“賈兄怎么看幻真神君給我的傳訊?”他收到幻真神君的傳訊后,便第一時間復制了一份給賈震。
賈震道,“影像太亂,但能看出幻真神君似乎處在什么包圍之中,他說的太倉促,只說了一切都是雷赤炎所為,強調了雷赤炎有操控獸潮的能力,旁的資訊再也沒有來。叫人不好判斷,因為這樣的資訊,不是不能作假。”
楚才道,“是啊,只要殺了幻真神君,將他的如意珠弄來,便能炮制出這樣的影像。當然,也不是說就確信那影像并非幻真神君傳來的。我以為現在的關鍵,應該是確定兩個事兒,一個是雷赤炎到底是什么人,二一個是雷赤炎到底可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姜伯約道,“可確定了?”
楚才道,“弄到些情況,從陰庭幾大基地的官長和副官長處綜合得來的信息來看,這雷赤炎是才來土渾星履職,修為只有鬼仙四境,當然,現在提升了境界也說不定。畢竟距離此人到來,已經有數月之久了。除此外,再沒有旁的情報了,要調集情報,只能著人往秦廣星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