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氣得是渾身發抖,赤紅了眼睛,忽地將那魅語心擲在地上,伸腳踏破,又加上數腳踩成粉末,喉頭嗬嗬有聲,宛若獸嘶,“鐘如意鐘如意,你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廢物啊。”
“廢物不廢物的,我不管,這枚魅語心是我花了五枚玄黃丹才弄到的,你只給了三枚,還差兩枚,限你三日之內湊齊了交給我。不然,我保準讓你見識我劉婉秋的手段。”劉師姐一聲輕哼,裊裊去了。
許易怎么也沒想到他進階之后,沒有轟動整個南極宗,反而引發了負面效果,李平帶回了宋元佑的指示,要他想清楚怎么在一年之內弄到三千枚玄黃丹,否則,他宋長老將不保證發生一些不忍言的后果。
李平很不好意思,畢竟,是他中間牽的線,對許易建議恢復煉制風煞丹,唯有如此,才能讓宋長老看到希望,只要宋長老看到希望,分期歸還,也是可能的。
許易謝過李平,準備離開,李平給了他一枚如意珠,說是宋長老交給他的,要和他隨時保持聯系。許易接了,告辭離去,他沒把宋長老的事兒放在心上,旁人對長老一級的存有無比畏懼之心,他是沒有的。
在他看來,他現在是欠錢的,而且欠了很大一筆錢,只要宋長老沒瘋,就只能想著保他,想辦法讓他有還錢的可能,其他別的什么手段,許易絲毫不在乎。當下,他朝迎海峰趕去,準備去芳華殿報備。
那處是迎海峰服務內門弟子的地方,許易在迎海峰知名度很高,負責走流程的執事對他很是客氣,全程陪護,流程走的很順利,他拿到了一塊令牌,兩套常服,一套制服,還有一塊記錄了相關守則的玉玨。
成了內門弟子后,許易權限增加了不少,每月的月俸也漲到了三枚玄黃丹,雖然依舊不多,但和外門弟子比起來,已經是天壤之別,一旦進階為命輪中境,月俸會提到十五枚。
許易現在已經是命輪中境了,他并沒有提,主要是覺得這事兒,讓人家自己發現更好,他不能頂著個低級命輪修士的帽子,混跡南極宗。新晉了內門弟子,他并沒有更換自己的洞府。
現在居住的洞府,他費了不少功夫,尤其是青坪上的綠植,廚房,都是他精心設計的,輕易不愿舍棄。回到洞府,沒過多久,他的如意珠有了動靜兒,卻是表姐蔣笑相邀,當下,許易便趕去冷星峰。
原來是蔣笑得了消息,知道他打破石嬰,沖入了命輪境,極為歡喜,特意設宴款待他。
“老姐,咱倆之間,還用得著這個,你有置辦這酒席的資源,不如拿來給我,我這兒可正缺玄黃丹呢。”許易一邊往口中塞著靈果,美酒,一邊調笑說道。
蔣笑圓臉都要笑裂開了,“好小子,真是長大了,連姐的便宜也敢占了,你新晉了命輪境,姑父姑母知道了,不知該多高興。這賀禮著實該給,姐做夢都想不到你能有這樣的出息……”
說著,蔣笑眼中已要掉下眼淚來,伸手在桌上排了六枚玄黃丹。
許易見不得這樣的場面,笑道,“不就是六枚玄黃丹么,看老姐你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可不是東條街笑魔王的風范。”
他這么一打趣,蔣笑破涕為笑,指著許易罵道,“死孩子,真當自己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愛要不要,不要我還不給了。”說著,作勢去拿桌上的玄黃丹,許易搶先將六枚玄黃丹取走。
他自然不差這六枚玄黃丹,但他不會拂了蔣笑一片美意,他當然知道自己這位便宜表姐,手頭恐怕也極為緊湊,他只能想著等找個合適的機會,讓自己這位便宜表姐生發一把。
兩人正說著話,一位白衣女修疾步闖了進來,“蔣笑,還吃呢,那混賬過來了,說的話可難聽了,都怪我,誰能想到那葉之凡好歹也是孟長老高足,怎能如此下作。”一通話說完,才看見許易。
蔣笑面上閃過一絲黯然,那白衣女修很快反應過來,盯著許易道,“你就是鐘如意吧,蔣笑的表弟,看著一點也不像誒,倒是比笑丫頭清秀多了。”
蔣笑蹭地立起身來,作勢要打,白衣女修揮揮手道,“行了行了,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鬧騰,那混賬可是在雅集會上,敗你的名聲呢。”
蔣笑風一般沖出去,扔出一句話來,“邵子君,幫我招待好我老弟。”
邵子君撇嘴道,“大老爺們,要招待什么。”說著,指著許易道,“你好生待著吧,我和你老姐去辦事。”話音未落,風火一般追出門去。
“邵子君?葉之凡不就是為這女的,恨上蔣笑的么?原來這才是正主。”那日摩崖會散后,許易找張玉尚問過葉之凡和蔣笑的矛盾,這些內幕都是張玉尚打聽來,告知他的。
他以為那天弄過一回后,葉之凡會知難而退,現在看來,這是個牛皮糖一般的家伙,摩崖會上的那一出,反倒讓這混賬變本加厲了,本來是想幫蔣笑的忙,現在看來是給人家增添了新的困擾。
“罷了,也叫了這么多聲‘姐’了,先幫著丫頭將禍患平了吧。”拈一顆雪葡萄塞進口后,許易站起身來,朝外行去。
會稽山,瑯琊廳,夕陽西下,晚風正涼,二十余修士,散落涼亭各處,高談闊論,談笑風生,他們是各峰中都酷愛文辭的,湊在一處附庸風雅,結交人脈,平日里,同氣連枝,聲勢頗大。
很多話題,只要一上了這里,立時就會形成輿論,進而擴散出去,形成影響力。今天,這幫人湊在一處,做了一些空洞無物的詩句后,關注焦點,便轉到李正和身上來了,他連聲感嘆,表情痛快,很是抓人。
眾人追問再三,李正和身旁的張泰道,“正和兄,流年不利,被丑女纏上了,一日三嘆,悲不勝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