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沒有抱怨,他覺得有這個結果,已經算好的了。畢竟,道宮不可能不維護教諭的權威,吳博濟不要臉,道宮總還是要的。不過,只要不讓吳博濟那張油膩的圓臉在出現在眼前,許易覺得千值萬值。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幽寂的山林里,許易抱著把掃帚,掃掃停停,打望打望山景,頗覺愜意。他正抱著掃帚躲在一株巨松下小憩,便聽一聲道,“現在知道練嘴的下場了吧,你遲早得毀在這張嘴上。”
他轉過頭來,見是易冰薇,下意識便浮現出深情而歡愉的表情來,易冰薇皺眉道,“這臭德行改不了了是吧?別以為我閑的沒事來看你,是小魚兒交待的,對了,那個吳聘發了游記來,之乎者也,酸腐之極。”
許易臉上的歡愉和深情一并收斂,他終于醒悟過來,眼前這位是易冰薇,不是宣萱。對易冰薇,他觀感很一般,甚至給她打上了腹黑女的標簽。他懶得搭理,“你自己隨便揮就是了,對了,替我謝過余都使。”
見他這懶洋洋模樣,易冰薇沒來由一陣火氣,想她易教諭人比花艷,所到之處,那些惱人的眼神簡直就沒停息過,這家伙怎么敢這樣?易冰薇想喝叱他,又找不到由頭,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去了。
道宮的懲罰,象征意義大于懲戒意義,許易在千級殿前磨了一天洋工,這懲戒便也就結束了,他又開始了正常而不平淡的道宮進修生涯。說正常,是終于沒人再跟他找茬了。
在見識了他接連草翻了賈兆賢一干人,做掉了齊天,弄臭了吳博濟,任誰再看他不爽,此刻也只能先偃旗息鼓了。暗地里,他甚至多了個瘟君的稱號。說不平淡,則是許易現在的人氣極高。
不止在朝暉堂,在其他房舍,他也有了頂級的知名度,尤其是那日和吳博濟的舌辯,簡直成了名場面,傳播力度大得驚人。尤其是關于“道祖是否無所不能”的話題,成了一時之熱點。
許易很享受這種正常的進修日子,聽聽課,煉化煉化玄黃精,再凝練凝練勾魂劍,這日子既充實又愜意。然而,沒有波折的生活,是不屬于主角的,讀者們是要退訂的,訂閱是要嘩嘩掉的。
這日,許易下完午課,返回洞府,洞府前立著一名白衣青年,自我介紹喚作余慶,乃是道宮的一名教諭,便出示了令牌。許易見禮,便打開洞府邀請余慶入內閑坐飲茶,心里卻嘀咕這位是何用意。
余慶沒讓許易費神猜測,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見識過許兄的雷法,實在霸烈非常,某近日在熔煉一個寶物,需要借助許兄的雷法,若許兄肯助一臂之力,我愿意出三十玄黃精的酬勞。”
許易道,“教諭言重了,若只要一兩日光景,許某樂意相助,至于酬勞,就不必了。”他現在財大氣粗,對區區三十玄黃精已經不怎么看在眼里了,若用三十玄黃精,能買好一名教諭,他覺得值。
余慶抱拳道,“酬勞總是要給的,祭煉用不了多久,三天就夠,只是要遠行至奓山?不知許兄愿不愿往?”
許易怔了怔,“還請教諭見諒,近來,許某曠課實多,實在不便再請假遠行。不如這樣,還有兩個多月,道宮這邊便結課了,屆時我再助教諭一臂之力,不知教諭愿不愿等?”余慶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如此甚好,那余某便靜候許兄佳音了。”
余慶去后,許易便將這事兒忘在腦后了,他還真沒打算應約,主要是他和余慶毫無交情,突然被引至陌生所在,誰知道他余慶會不會動歪心眼,何況,誰都知道他許某人如今是重金傍身。
又過兩日,正逢休沐,許易閉關,嘗試著布置聚靈大陣,看看能不能加速煉化玄黃精,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即便動用了聚靈大陣,玄黃精煉化的速度只增加了一星半點,基本無濟于事。
他正苦惱,荒魅傳意念道,“你不是會扮演巫族么,試試遂杰模式,據我所知,巫族煉化玄黃精可沒這么矯情,基本是有多少化多少,也許是巫族天生的一種異能。”
此話一出,倒是提醒了許易,當下,他嘗試著將雙命輪重合,再度開啟祭煉模式,刷的一下,一枚玄黃精散出的精純之氣,瞬間從他周身的毛孔涌入他體內,和原來吸收的速度相比,快了何止百倍。
如果說原來的煉化過程,是嬰兒喝稀飯,卑鄙無恥下流,現在,則是深淵巨口喝超大杯可樂,直接吸干。許易終于再度開啟了堆資源模式。整整兩日兩夜,他煉化了八千多枚玄黃精。
算上前面煉化的,已經突破了一萬之數,終于,這日下午,滾滾天意再度襲來,許易依舊是先祭出通靈寶物。半個時辰后,他開始沐浴更衣。心情不錯,他換上晏姿所縫制的一件青衫。
這也是他星空戒內,為數不多的幾件晏姿版青衫之一了,“老荒,借點尸灞,遮掩遮掩,境界沖得太快,被人嫉妒事小,知道我擁有主角光環,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荒魅“呸”出尸灞,給他涂了。
許易照了照鏡子,覺得變化不大,隨即,他便出了洞府,同時,將腰囊從星空戒中挪了出來。豈料,腰囊才出,里面便有如意珠突突跳了起來,一枚枚聯系過去。
有劉冠岑等故友問平安的,其中,也有龍進思等債主報喜的,顯然,他在道宮弄出的動靜兒,也難免傳到外面,知道他大發后,最開心的就是龍進思等一干債主了。當然也免不了吳思要失魂落魄了。
也有吳聘的,他給許易發的都是他近日的心得,并堅定地認為許易給他指的瞎路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因為據他觀察,岳麓書院有好幾個仆婦對他頻頻目視,露出覬覦之光,足以證明他開始擁有別樣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