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們越聚越多,不少人紛紛議論起來,一時之間將這條街堵得水泄不通。
吳捕頭蹙眉看著這些人,一時之間分不清誰說的才是實話。
“帶回衙門好好審!”吳捕頭開口說道。
與其在這大街上爭論不休,不如都帶回去審問。
紀顏寧卻道:“不必如此麻煩,我有一個法子,可以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小偷。”
吳捕頭腳步一頓,問道:“什么法子?”
紀顏寧在那兩個灰衣男子身上掃了一眼,微微一笑,說道:“以百步為距離,看他們誰跑得慢,誰就是小偷。”
在一旁的胖男人卻嗤笑道:“這算什么法子!簡直胡鬧!”
看熱鬧的百姓們聽著紀顏寧的話,都紛紛搖了搖頭,這算是什么法子?
紀顏寧轉頭看著吳捕頭,堅定的神色讓他微微一怔。
“分出勝負了,你最好能說出個理由來!”吳捕頭看著紀顏寧這般篤定,也就按著她的辦法,讓手下的捕快們清理出了一條百步距離的路來。
街上的百姓們圍觀著,倒是不怕這兩個人中途跑了。
兩個人并排站著,一個捕快高舉著手臂,由他開始口令才能開始。
雖然兩個灰衣男子都覺得這個辦法十分荒唐,但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只能按著捕頭的示意去做。
“開始,跑!”
捕快的手和話音還未落下的時候,李大福就已經搶先一步跑了出去,另一個灰衣男子一怔,憋紅了臉,連忙也追了過去。
李大福雖然搶跑,卻在轉瞬之間被追上了。
眾人看得分明,李大福跑在前面,但是很快就被后來的男子追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想把他拉停住。
李大福原本以為自己占了優勢,沒想到這人居然來干擾自己,更是氣憤,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打了起來,倒是和剛才抓賊的場景十分相似。
吳捕頭看到這一幕,終于明白了紀顏寧的用意。
他讓人上前將兩個人分開。
“抓賊,不跑得比賊快怎么能抓得住賊?”吳捕頭冷言對李大福說道,“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都反應過來,原來讓他們比誰跑得快是這個意思,紛紛指著李大福罵了起來。
“差點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他才是偷錢賊!”
“看著老實本分的,沒想到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旁的百姓們一邊罵著一邊將手中的爛菜葉往他的身上讓,李大福想躲開,身子卻被捕快們牢牢的擒住,動彈不得。
剛才為李大福說話的胖男人見勢不妙,正想走開,紫玉橫手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也別想跑!”紫玉憤憤不平道。
剛才這個胖男人可是說他和李大福關系匪淺呢!
胖男人沒把紫玉放在眼里,一把將她推開,拔腿就朝著一個小巷子里跑了過去。
捕快一看這情況,立馬追了過去,但是周圍的人實在太多,等他們撥開人群的時候,那個胖男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紫玉有些懊悔:“差點就抓住他了!”
紀顏寧道:“不要緊,他會回來的。”
紫玉不解地看著自家小姐,不明白她為何這么說。
紀顏寧沒有解釋,而是上前與吳捕頭道:“多謝大人。”
吳捕頭看了一眼紀顏寧,這姑娘年紀不大,遇事卻格外的沉著冷靜,氣度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家能有的。
他的臉色緩了些,只是道:“份內之事。”
他讓人帶著李大福回了衙門,抓住了李大福,也不怕他不供出同伙。
看著吳捕頭將人帶走了,大街上的人也都散開了。
灰衣男子上前,拱手對紀顏寧道:“多謝小姐解圍。”
紀顏寧眸子彎彎的有些笑意:“明明是你幫我抓住了賊人,應是我謝公子才是。”
灰衣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大約弱冠的年紀,書生模樣,面上有些疲倦,沒有太多的表情。
“只是舉手之勞,當不得謝,姑娘以后小心才是。”他說道,“那在下就先走了。”
說著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紀顏寧低聲對紫玉道:“去給十兩銀子他,就當是還他的恩情。”
紫玉點頭,快步追了上前。
紀顏寧看著紫玉的背影,她突然覺得有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抬頭一看,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紫玉很快便回來了:“小姐,那公子不肯要銀子,說只是小事,不需什么還恩情。”
紀顏寧眼眸微閃,道:“罷了。”
她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祖父說過,人情這種東西,有時候會成為牽制自己的累贅。
“附近可有藥堂?”紀顏寧問紫玉。
紫玉道:“寶昌記名下有個醫藥堂,紀府里的藥都是在那兒拿的。”
紀顏寧倒是記得,寶昌記主要的經營的雖然是綢緞,但是名下也有不少其他的產業鋪子,醫藥堂也是有的,但是規模不大。
“帶路。”
紀顏寧隨著紫玉往前走,但是又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轉頭一看,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在不遠處的茶樓里,有個白色錦袍的男子正在二樓包間的窗口處看著紀顏寧的離開的背影。
“這小丫頭倒是很警覺。”他唇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清冷的眸子里微微喊著些許的笑意。
站在他身旁的護衛道:“可她看起來并沒有武功,只怕剛才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
容澈端起桌子上的茶輕抿了一口,道:“以她的敏感,又怎會輕易置自己于險境。”
“主子,我們還需要跟著秦公子嗎?”護衛開口問道。
容澈道:“不了,到了江州無人會知曉他的身份,不會有人找他麻煩的。”
護衛頷首,不再多問。
秦家覆滅乃是咎由自取,秦玨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自然是不會再提起從前之事了。
只是沒想到,秦玨這才剛到江州,就見義勇為地抓起了盜賊。
正直得可真不像是個貪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