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竟然敢害我女兒!”賽掌柜怒罵道。
紀顏寧上前,提醒道:“時間過去這么久了,你們沒有證據,他也是不會認的。”
賽珍珠道:“肯定是他,這半年來我就只去過一次榮安堂看病,當時給我抓藥就是羅坤,而且他之前說要娶我,被我罵了一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懷恨在心。”
賽掌柜聽了,轉身那了一根大粗木棍,正打算直接去找羅坤。
紀顏寧上前攔住了他。
“賽掌柜,你先別沖動,你這樣過去把人打傷了,他要是咬死不認,理虧的還是你們。”紀顏寧說道。
賽夫人怒道:“那怎么辦?總不能讓他就這樣逍遙下去!”
賽掌柜道:“那混賬東西,他自己的臉毀了,又是個好吃懶做的,竟然還敢肖想我女兒,簡直白日做夢。”
賽珍珠告訴紀顏寧,那羅坤與他們住在同一條巷子里,之前好吃懶做偷了人家的錢,被人打了一頓還劃傷了臉。因著他的父親在榮安堂做事,給他謀了一份抓藥的差事。
有一次她出門在巷子里遇到了羅坤,被攔了下來。賽珍珠向來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便讓他走開,哪知羅坤對他動手動腳,還說想娶她為妻,賽珍珠打罵了他一頓,讓他回去好好照照鏡子瞧瞧自己的模樣,羅坤當時就怒了,還揚言說她一點會后悔的。
從那以后,賽珍珠見到他的身影就繞道走,哪里知道去了榮安堂抓藥,竟然發現抓藥的伙計是羅坤,雖然心里不喜,卻也沒有多想,結果他竟真的敢給自己下毒!
紀顏寧沉吟片刻,說道:“他會自己承認的。”
榮安堂是江州小有名氣的醫館,每天來看病抓藥的人都比其他的醫館藥堂多,所以里面的干活的伙計也多。
過了午后,來抓藥的人漸漸少了起來,羅坤放下了手中的活,低聲對旁邊的伙計道:“我就先走了,掌柜來了就說我去茅廁了。”
還沒等那人回答,有人不滿道:“羅坤,你又想偷懶,每日都提前溜走。”
“怎么,還想去我爹那兒去告發我嗎?”羅坤瞪了一眼那個抱怨的人。
對方立馬不說話了,繼續埋頭在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羅坤冷笑一聲,直接朝著后院去了。
“你真是的,他那個人一向如此,何必和他過不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在一旁的抓藥的伙計說道。
那人微微蹙起眉頭:“我只是看不慣而已,這種人就應該給他點教訓。”
“算了吧,誰讓他是羅掌柜的兒子呢。”
羅坤聽不到那些人在背后討論他,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他爹就他一個兒子,平日里對他很是縱容。
他去附近的酒樓要了兩壺酒,幾個小菜,吃飽喝足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轉身走進了巷子中,突然沖出了一個身影,上來就給了他兩個大耳刮子。
“我打死你,竟然敢對我下毒!”賽珍珠用力捶打著羅坤,恨不得將他直接打死。
羅坤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才看到面前帶著面紗的賽珍珠。
他微微一愣,眸子里閃過一絲的心虛,隨即道:“你在發什么瘋,我什么給你下過毒?”
賽珍珠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四個月前我去榮安堂抓藥的時候,你在我的藥包里動了手腳!”
“你可別污蔑人,你說你中了毒,怎么還好好的在這里?”羅坤強辯道。
賽珍珠沒想到他真的是打死不認賬,便一下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了幾乎已經恢復的臉。
“你的臉……不是中毒了嗎?”羅坤一愣,脫口而出。
當時父親說過,這毒藥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解的。
賽珍珠怒視著他:“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你怎么知道我中毒會毀了臉?”
羅坤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改口道:“你蒙著面紗,自然是因為臉毀了。”
“呵。”賽珍珠冷笑出聲,“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永遠是丑八怪嗎?就你現在這副樣子,看了都覺得惡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好意思出來嚇人,我可跟你不一樣……”
她輕蔑又嫌疑的眼神讓羅坤的眸子漸漸沉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這條巷子只有他們兩人,他膽子也大了起來。
羅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目光變得兇狠起來。
“我能讓你的臉毀一次,也能讓你的臉永遠的毀掉,這樣同樣就無人要你,你就只能嫁給我了。”他勾唇露出了邪惡的笑。
賽珍珠道:“果然是你下的毒。”
“是又怎樣,你有證據嗎?”羅坤用力,將她直接推到了地上,“有誰會相信你的話呢?你那老父親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他連我都打不過。”
“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過?”從轉角處走突然走出來的吳捕頭開口說道。
在他的身后,跟著賽掌柜夫婦,紀顏寧還有幾個捕快。
羅坤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賽夫人看見自己的女兒摔倒在地,連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抬頭看著羅坤:“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
“來人,把他帶回去!”吳捕頭開口道。
幾個捕快上前將他押了起來。
“賽珍珠,你算計我!”羅坤怒道。
賽掌柜上前用力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你給我女兒下毒,不打死你已經是輕的了!你還有臉叫喚?”
羅坤額頭上露出了青筋,目光盯著賽珍珠,卻也無話可說。
吳捕頭讓人將他押回去衙門。
紀顏寧上前:“多謝吳捕頭肯幫忙。”
賽掌柜附和道:“是啊,這回多謝吳捕頭,不然那小子拒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證據,可就讓他鉆了空子。”
“這是我應該做的。”吳捕頭說道。
他還記得紀顏寧,上次在街上用妙計分辨出了真假小偷,沒想到她竟然還是寶昌記的東家,紀家的大小姐。
紀顏寧給衙門捐了五萬多兩的銀子,他們知府衙門現在都知道寶昌記是個大方的,對他們的事情自然會上心些。
“對了,我們在韋家查獲了四萬兩的錢財,還有一萬兩只能由其他值錢的東西來抵。”吳捕頭對紀顏寧說道,“這兩日應該就能補齊了賬目上的錢。”
紀顏寧道:“這事既然已經交由衙門處理,過程便不用向我說明了。”
她說的云淡風輕,仿佛那五萬兩的錢財于她而言只是幾塊碎銀子而已,但是她的清冷的眸子里卻沒有漠視,反而是一種信任的態度。
吳捕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對紀顏寧說道:“上次偷大小姐錢袋的賊人小姐可還記得?”
紀顏寧點頭:“自然是記得的。他的同伴抓到了?”
“他的同伙已經死了。”吳捕頭說道,“我們發現他死在一個偏僻的巷子底,但是死狀有些殘忍,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肉了,仵作說是他自己撓的,許是身體發了舊疾。”
一回想到尸體的慘狀,他現在還覺得有些反胃,當了那么多年的捕頭,第一次見到如此惡心的尸體。
紀顏寧用袖子微微遮住了鼻子,似有些不適。
吳捕頭這才反應過來,他對大小姐一個姑娘家說這樣的事情,或許會嚇到她。
“對不起。”他抱歉道。
紀顏寧正了正神色,搖頭:“沒事,既然人已經死了,就算了。”
吳捕頭頷首,拱手告辭,便帶著自己的人回了衙門。
賽珍珠上前,直接跪了下來,給紀顏寧叩頭:“多謝大小姐。不僅治好了我的臉,還懲治了害我之人。”
紀顏寧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我也只是想讓你爹爹能夠安心在寶昌記做事而已。”
賽珍珠道:“于我而言,這猶如再造之恩,我可以跟著你學醫術嗎?不然在你身邊當個丫鬟也行!”
“這……”紀顏寧一時語結,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解釋道,“我可不是醫者,你跟著我學不到醫術,若是你喜歡,可以去寶安堂做個學徒。”
“那我就在你身邊當個丫鬟。”賽珍珠不泄氣地說道。
在一旁的賽掌柜夫婦傻了眼。
紀顏寧道:“你是賽掌柜的千金寶貝,做我的丫鬟他可要心疼了。”
賽掌柜說道:“若是能跟在大小姐的身邊,也是她的福氣。”
大小姐的能力出眾,若是女兒跟在大小姐的身邊,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賽珍珠一臉期待得看著紀顏寧:“你看,爹爹是同意的。”
紀顏寧如今身邊只有紫玉和紫蘇兩個一等丫鬟,確實還缺些人手。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覺得賽珍珠性子其實不錯,是個伶俐的,若是當她的丫鬟,也省了她再去挑人的麻煩,正好賽珍珠對藥物感興趣,她制毒的時候可以幫得上些許的忙。
她道:“那好吧,等你的臉好了便去紀府找我,賣身契就不簽了,你什么時候想回家與我說一聲便是。不過在我的身邊可是要好好學規矩的。”
賽珍珠笑嘻嘻道:“我知道了,多謝大小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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