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牢房探視
聽到余賢慶的話,言安瑾胸中怒氣肆意而起。
“余賢慶,你還是不是人!”言安瑾用力甩開了余賢慶的,反手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她當大小姐時性子便是十分的跋扈,打人倒是常事,如今下手更是狠厲,一耳光下來,余賢慶的半邊臉已經浮腫起來,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余母看到言安瑾竟然打了自己的兒子,也沖了上前和言安瑾打了起來。
奈何她根本就不是言安瑾的對手,被言安瑾一把推到了地上!
“哎呦喂!反了天了!”余母被推倒在地上,指著言安瑾怒道,“你這個潑婦,居然還敢打你的婆婆丈夫!你個賤人滾出我們余家!”
原本余賢慶被言安瑾扇了一巴掌,還沒回過神來,現在看見她竟然把母親也推倒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將言安瑾直接打倒在地上。
“小姐!”她身邊的丫鬟急忙上前將她扶起來。
言安瑾的唇角被打得已經流了血,整個腦袋是鬧哄哄一片。
“和離!”她沖著余賢慶大吼起來。
余賢慶冷哼一聲,說道:“你放心,我現在就寫休書!”
他扶起了自己的母親,狠狠地瞪了言安瑾一眼,那眼神仿佛像是淬了毒似的。
現在忠德伯府已經倒了,就算是皇帝仁慈不抄言家,可現在是言佑德當家,他可未必會搭理言安瑾。
言家的名聲已經臭完了,權勢也沒有了,言安瑾自然也沒有了半分用處,留著她在余家甚至會連累自己的名聲!
言安瑾怔怔地站了原地,沒想到余賢慶就這樣將自己給休了,她回不去言府,哪里還有有她的容身之所?難不成要靠著自己那點微薄的嫁妝過活嗎!
原本言徵給她的嫁妝本就不多,來到余家之后她看著余家清貧,自己補貼了不少,而且平日里她大手大腳慣了,如今那點嫁妝根本就不夠用,這才嫁過來幾天而已,那些銀子就已經用了大半。
可是自己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全都是百余賢慶所賜,是他故意接近自己,算計自己,所以她才會和父親決裂,以至于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現在言府沒落,他就無情地踢開自己,當真是沒心肝!
言安瑾的眸子越來越沉,如今在余府過這樣的苦日子她都已經受夠了,若是連余家都待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
余賢慶很快就寫好了休書,走出院子扔到了她的臉上。
“給我滾出去!”
言安瑾道:“想讓我就這樣走?沒門!把我的嫁妝全都交出來,我嫁過來的時候是多少,你就給我還多少!”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處境哪里還能和別人談條件?
余母在一旁道:“你想得美!就你那點嫁妝早就被你揮霍了,現在一個子都沒有!”
言安瑾震驚地看著這對母子,他們竟然連自己最后的那點嫁妝都想霸占了!
“你們奪我嫁妝,我要去官府告你們!”言安瑾怒道。
余賢慶說道:“你愛去就去,你父親剛入獄,現在全長安哪個對你們言家不是厭惡不已?你以為官府會幫你嗎!”
言安瑾怒瞪著余賢慶,朝著他撲了過去:“我跟你拼了!”
可惜她的力氣卻沒有余賢慶的力氣大,再次被推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言安瑾被氣暈了頭,直接沖進了屋子里拿起了剪刀。
她握住剪刀直沖余賢慶而去!
既然他把自己害成這副模樣,那她也不會讓余賢慶好過!
余賢慶哪里會想到言安瑾居然拿著剪刀對著自己亂揮,他生怕言安瑾想要和自己同歸于盡,急忙閃躲,可奈何言安瑾像是發了瘋一樣,手中揮舞著鋒利的剪刀往他的身上扎。
兩個丫鬟看著自家小姐這般,也不敢貿然上前,躲到一旁。
余母看著這個亂象,嚇得直接就暈了過去!
“啊——”余賢慶慘叫一聲,被發了狂的言安瑾在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臉上痛意蔓延開來!
他抬手摸著自己的臉,發現滿手都是血!
他一直以自己的這張臉為傲,平日里不少姑娘看見都會多看幾眼,若是他的這張臉毀了,以后還讓他怎么混下去,就連入仕都有些困難!
言安瑾卻仍是不管不顧,余賢慶將她騙得這么慘,現在她什么都沒有了,她自然不能再讓他好過!
余賢慶如今也惱火起來,臉都毀了他還顧忌些什么,他從一旁拿起了一根胳膊般粗壯的棍子,朝著言安瑾就打了過去。
言安瑾手中的剪刀太短,根本就不是余賢慶的對手,被他幾棍子打得跳腳,手中的剪刀也被打落了下來,一直扯著嗓子尖叫著到處逃命。
但是余賢慶哪里肯就這樣放過她,發了狠勁輪著棍子猛地往她的身上打,光是落在背上的聲音都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言安瑾從一開始的咒罵,漸漸變成了認錯,然后變成了苦苦哀求,都沒能讓余賢慶住手,漸漸失去了意識……
沒有人知道她所受的苦楚,即便是知道,也不會有人為了出頭。
忠德伯府還是沒落了。
言徵落獄之后什么都沒有說,不承認自己做下的事情,也不否認審問的話,像是一個啞巴一樣,根本就不打算開口。
刑部尚書根本就拿他沒有辦法,在案子還沒有審結出來之前,他還是不能擅自用刑的,只能在他那些手下之中審問。好在只要證據確鑿就算是他不認,案件一樣可以審結。
刑部的地牢陰暗無比,言徵躺在干草堆里,他身上那些被蕭少北打的傷還未好全,如今這般渾身狼狽不堪,卻也只能這樣躺著才能緩解身上的痛楚。
他的目光一直怔怔地盯著牢房頂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哐當”的聲音響起,像是牢房的鎖鏈被打開了,他也沒有動彈半分,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就任憑他們隨即審結此案。
皇上讓他避避風頭,他避了,可惜那些人還是沒有放過自己。
大勢已去,他還能說什么呢?
“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言徵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側頭一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應文煦,這個他養了二十一年的兒子,騙了他十幾年的人。
應文煦穿著一身淺藍色干凈又得體的長袍,頭發一絲不茍地束起來,目光沉靜,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傻過那么多年的人,看起來這些日子他過得很好,原本瘦削的身子如今顯得更加挺拔,豐神俊朗。
就如同他生父當年那般耀眼。
言徵的眸子里掠過一絲諷刺的笑意:“我以為不會再看見你了。”
應文煦看著他,冷笑一聲:“好歹你也養了我這么多年,若是不來看你,豈不是顯得我不仁不義?”
言徵聽了他的話,瞳孔微張。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言徵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可是肯定。
應文煦上前兩步,將帶過來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他也不想隱瞞:“是啊,我知道了。知道原來我不是你親生的兒子,知道了這些年你為何對我不管不顧,卻也沒有讓我死掉;你明知道我在府中過得是怎樣非人的生活,卻從不肯伸出援手,任憑別人踐踏。”
他說得不緊不慢,就像是在隨意談話一般。
言徵的眸子沉了下來,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言煦是裝傻的,所以對他也沒有什么防備,對待他更是想對待一個傻子一般,恨不得將自己心中的恨意與愧疚全都發泄在這個孩子身上。
言煦喊了他二十年的父親,然而他對言煦卻像是惡魔一般。
應文煦見他不說話,便徑自說道:“這么多年,我不是沒有想過要逃離言家,但是我沒有逃,就是想著有一天能將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踩在腳下,現在我終于做到了。”
言徵垂眸:“所以言家的事情,都是你和蕭少北一手策劃的?你現在過來,就是要告訴我你勝利的戰果嗎?”
應文煦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他緩緩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言徵道:“我不會那么無聊,今日過來,當然是有事情問你。”
言徵抬頭看著他:“你連自己的身世都查到,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
“我想知道,應采薇的尸體都葬在哪些地方?”應文煦一字一句地問道。
言徵微瞇起雙眼:“你想做什么?”
因為和容澈打了招呼,所以現在牢房里格外的安靜,獄卒已經到了外面守著,沒有人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應文煦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言徵定然是知道的。
他道:“我想做什么,與你無關,你只需要乖乖交代便是。”
言徵道:“我若是拒絕呢?”
應文煦的眸子沉了下來,周圍氣息便冷,他說道:“你以為自己還有什么條件拒絕?”
他走上去,一腳踩在了言徵受傷的腿上。
痛意襲滿全身,言徵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斷裂開來。
“父親可還記得,我十歲那年被言佑德推倒在地,你也是這樣對我的?”應文煦眸子滿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