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離開之后,茶棚里的學生們又開始教村民們寫字,不過很多學生都開始好奇起鏡淵先生的父親來。
鏡淵先生乃是學界大儒,想來他的父親應該也不會是個無名之輩,但是似乎從來沒有人說起過他的父親。
既然是鏡淵先生父親留下的字畫,那肯定是個十分珍貴的東西,紀顏寧倒是這般大方直接就送給了旁人。
不過想到上次紀瑯給別人送的生辰賀禮居然是十分珍貴的金絲楠木,有錢也難買,其他學生就知道紀家可不僅僅只是有錢的商戶而已。
鏡淵站在一旁,手里拿著那個盒子,卻沒有打開,他知道,里面的字畫定然是真跡。
其實那幅字畫是元嬌嬌從胡勇那里盜來的,被紀顏寧看到就截了下來,轉送給了鏡淵,向來胡勇就算是知道,也不敢要回去。
更何況現在言徴已倒,沒有人再護著胡勇,他的吏部侍郎應該也快要做到頭了。
暄王府內。
“她回江州了?”容澈輕蹙眉頭,有些不悅,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不聲不響就回了江州。
秋鯉如實道:“寶昌記生意上似乎遇到了些麻煩,紀姑娘早些時候就已經打算回江州了,之前遇上了蕭少北和言徵的事情才耽誤到現在。”
容澈沉默下來。
寶昌紀的產業之大確實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覬覦,更何況它的東家看起來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讓江南那邊的人看著些,若她需要幫忙……”容澈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將皇鯉玉佩遞給秋鯉,“罷了,把這個交給錦鶴,讓他看著顏寧。”
秋鯉垂眸,應了一聲是,接過了皇鯉玉佩,退了出去。
他前腳剛走,管家后腳便踏入了容澈的書房。
管家上前行禮稟報道:“王爺,皇后娘娘那邊傳話來,問是明日的宮宴你還去不去,不去也無妨,娘娘好給皇上一個交代。”
容澈思索片刻,說道:“去看看熱鬧也無妨。”
皇后和蘇貴妃宴邀了這長安內六品以上官員府中的嫡女,給二皇子三皇子還有他選妃,這熱鬧定然少不了。
三皇子容祁在別人面前不能暴露自己能說話的事情,定然會落了二皇子一程,還不知道蘇貴妃會在在別人面前如何下三皇子的臉面呢。
他自然是要去好好看看熱鬧的。
這次的宮宴目的眾所周知,所以前來赴宴的世家小姐大多都費盡心思將自己認真打扮了一番。
按如今的局勢,眾人覺得二皇子最有希望奪嫡,若是被二皇子選中了正妃,那以后就很有可能就是皇后,怎么可能不讓這些世家起心思呢!
就算不被二皇子看上,三皇子和暄王身份尊貴,若能嫁入皇家,倒是也不錯。
和那些打扮得極盡華麗的世家小姐相比,慕容憶雪的打扮就顯得別出心裁,她穿著一身淡雅的白衣,輕妝淡抹,在一眾女子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慕容憶雪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眼這宴會上的人,沒有找到元嬌嬌,她莫名安心下來。
一想到元嬌嬌和自己有著一摸一樣的臉,若是一起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之中,多少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元府不想招惹上皇家,老夫人自然是不會讓她來參加這樣的選妃興致的宮宴的。
“憶雪!”雅蘭縣主看見了慕容憶雪,高興地上前和她搭起了話。
雅蘭縣主知道慕容憶雪心儀的人是三皇子,所以和自己想成為二皇子妃并不沖突,倒是樂意和她一道。
慕容憶雪看見她,倒是微微一笑,雅蘭縣主打扮的很是不錯,看來是下了一番功夫了,頭上的金釵耀眼,臉上的妝容格外精致。
“你這打扮的也太素凈了!”雅蘭縣主打量了一眼她的打扮,點評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在這樣的場合未免會讓皇后和貴妃覺得不重視這次的宴會。”
慕容憶雪眼眸微閃,她笑道:“無妨。她們思量的也不是我們今日的打扮。”
記憶之中三皇子似乎并不喜歡濃妝艷抹的女人,所以她也鮮少打扮太過艷麗好在她這張臉倒是給了她不少的優勢。
皇后和蘇貴妃駕到,眾人紛紛行禮。
隨后二皇子、三皇子和暄王一同入殿,眾人低頭行禮,見他們落座,皇后這才讓眾人免禮坐下。
眾女的目光大多都落在了他們這三個人身上,雖然看起來三皇子的相貌的和氣質比二皇子略勝一籌,但可惜的是啞巴。
暄王的相貌也生的極好,性子溫和,又何嘗不是個好選擇
“這宮里難得這么熱鬧,許久沒見過這么多年輕的姑娘們了。”皇后笑意吟吟地說道。
蘇貴妃應道:“可不就是,一個個看起來都像花兒一樣,水嫩嫩的很。”
皇后說道:“大家也用不著緊張,就是個尋常的宴會,開心些就好。當然,這宴會嘛,也得有點樂子,若是有哪位姑娘愿意為大家表演些才藝,是最好不過了。”
這話說的倒是直接,只是下面的姑娘面面相覷,倒是誰也不敢第一個先出來冒頭。
蘇貴妃看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在了慕容憶雪身上,見她身邊的是雅蘭縣主,便開口問道:“雅蘭,你可有準備才藝”
雅蘭縣主微微一怔,隨即心中狂喜起來,她站起來行了一禮,回答道:“回貴妃娘娘,臣女準備了一段歌舞,請各位賞鑒。”
皇后輕輕點頭,倒是認可了讓她第一個展示才藝。
雅蘭縣主看了一眼二皇子,心中又驚又喜,蘇貴妃第一個便是叫了她,難不成蘇貴妃和二皇子都很看好自己
“好好跳。”慕容憶雪低聲對雅蘭縣主鼓勵道。
雅蘭縣主頷首,起身往偏殿去換舞衣。
她的舞蹈確實不錯,雖然是第一個表演的,但也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許更多的則是興奮。
舞畢,大殿內響起了不少的掌聲。
蘇貴妃道:“雅蘭縣主舞姿輕盈優美,倒是跳得十分不錯。”
皇后眼角含笑:“看來貴妃很滿意雅蘭縣主。”
蘇貴妃道:“是不錯,看起來是下了功夫的,三皇子覺著如何?”
眾人的目光看向了三皇子。
蘇貴妃難道是沒看上這雅蘭縣主,所以才打算問三皇子的意見嗎?
皇后沉眸,之前的暗香之毒乃是蘇貴妃下的,明知道他不能說話,現在卻這般刁難他。
若是他搖頭,只怕會落下個太嚴苛的名聲,若是他點頭,蘇貴妃大抵又會曲解他的意思,反正三皇子不好說話。
容澈輕笑一聲,對蘇貴妃說道:“既然貴妃覺得滿意,應該問的是二皇子才是,貴妃大抵是忘了阿祁可點評不了這舞蹈。”
這話鋒一轉容澈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道:“既然是雅蘭縣主精心準備的,自然是不錯的。”
他說得時候倒是有些敷衍,看得出來只是場面話,雅蘭縣主的笑意漸漸淡了起來,行禮退了下去。
接下來又有不少女子自告奮勇表演才藝,坐在人群之中的郭心悅覺得倒是有些無聊了,她今日只是來走個過場,并沒有打算展示才藝。
她說父親的掌上明珠,父親自然不會生起利用她來攀上皇族的心思,可惜自己的親事還未定下來,也不好拒了宮宴的帖子。
見著這些女人個個都賣力表演,希望能入二皇子的眼,郭心悅只是一笑置之。
她站了起身,對身邊伺候的小宮女道:“我有些頭暈,出去醒醒酒。”
那小宮女規矩的應了一聲是,若是皇后或者貴妃問起來,她是要替郭小姐解釋緣由的。
不過現在這么多的世家小姐,少那么一兩個,皇后和貴妃應該也不會注意才是。
郭心悅起身往后退了幾步,不動聲色的離開了席位。
走出了大殿,清風迎面而來,郭心悅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的暢快之意。
她記得在這殿外不遠處有個僻靜的小湖,倒是個散心的好地方,雖然宮外的人不好隨意在宮內亂走,但是那地方不遠,也不會有人攔著她,正好可以讓她躲上半個時辰。
正值黃昏,郭心悅來到了湖邊的小亭子,徑自坐在憑欄旁倚靠著圍欄看著湖里游來游去的魚兒。
正值黃昏之際,湖面上波光粼粼,湖中大群的錦鯉和金魚將湖面攪動起陣陣漣漪。
她將袖子里的手帕拿了出來,里面包著兩塊小糕點,正是她帶出來準備喂魚的。
將糕點捏碎了一點,往湖里扔了過去,她所在的憑欄下就圍過來了一群魚,相互擁擠搶食。
郭心悅輕笑一聲,隨即又將糕點碎扔遠了一些,又看到那些魚兒撲了過去,歡快無比。
和其他人的表演比起來,這些魚兒似乎更有看頭,她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她玩心大起,將一整塊的糕點都壓碎,隨即全扔到了湖中。
整片湖的魚兒騷動起來,似乎是全都聚集到了一起,太過擁擠反而讓中間一些魚兒擠得都跳躍出了湖面。
“誒,你們別搶……”郭心悅低聲朝著湖里的魚兒道,站起來把另一塊糕點捏碎全都到另一個方向。
那些魚兒卻搶得更歡,其中好幾條已經躍出了湖面。
郭心悅正想探頭出去看,哪里想到一條金黃色的錦鯉居然撲騰出來,直接朝著她的臉飛過來!
“啊——”她驚呼一聲順手抓住那條魚,整個人卻向后倒了下去。
就在她快摔倒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后扶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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