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寒最終還是妥協,但也沒有拒絕,只是先將此事擱置的。
皇后知道自己是勸不動他的。
她的兒子她自然是清楚的,若是認定了一件事,旁人無法輕易地說服他。
自從北宮寒向北宮辰說了紀顏寧的身份之后,一切都還是風平浪靜,北宮辰似乎對于這件事并不上心,紀顏寧一如既往的還是待在皇宮內。
“公主,二殿下來了。”小宮女上前對紀顏寧稟報道。
紀顏寧微微蹙眉,北宮寒來找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藥材,隨即朝著殿外走了出去,看見北宮寒已經在打量著她的院子了。
看見紀顏寧走了出來,北宮寒眼眸含笑。
紀顏寧卻不待見他,問道:“你來做什么?”
北宮寒道:“怎么說我現在也是你的皇兄,來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嗎?”
紀顏寧輕哼一聲,說道:“誰知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北宮寒看著眼前的紀顏寧,他倒是有些懷疑她根本沒失憶,不過若是她沒失憶,為何不回魏國,反倒是來了臨都?
他說道:“上次是我不對,所以我這次是來道歉的。”
紀顏寧抬眸瞥了一眼他,沒有接話。
北宮寒繼續說道:“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可以來找我。”
紀顏寧聽到北宮寒這么一說,眼前一亮。
她問道:“那你帶我出宮好不好?”
北宮寒倒是沒有想到紀顏寧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道:“為什么想出宮?”
紀顏寧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來臨都這么久,一直都是在宮里,想出去外面看看熱鬧啊!”
北宮寒沉吟半響,有些猶豫。
“剛才還說你會幫我,這么個小小的要求都辦不到嗎?”紀顏寧有些失落。
北宮寒道:“帶你出宮玩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許亂跑。”
紀顏寧聽到北宮寒答應了下來,猛地點了點頭。
只要能出去,她自然是會答應的。
北宮寒深邃的眼眸里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是紀顏寧真的沒有失憶,她應該會趁著這次出宮偷偷溜走才是。
盡管他不想讓紀顏寧離開,但是他也不想讓紀顏寧繼續再當他的妹妹,不知為何,他莫名想讓她離開這里。
紀顏寧沒想到北宮寒居然如此輕易就答應了帶她出宮,心里倒是高興得很,看著北宮寒倒是也沒有之前那般礙眼了。
他們約定好了第二日一起出宮,紀顏寧換了簡便的衣服,隨即便跟著北宮寒出了宮。
兩個人坐在馬車里,北宮寒看著紀顏寧,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當初若不是他劫持了紀顏寧,她也不會掉落欒河差點喪命,不過看著眼前這個并不排斥自己的女人,他心里莫名覺得不錯。
北宮寒帶著她來到了臨都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紀顏寧則像是一個沒見過熱鬧的孩子似的到處看。
其實紀顏寧不過是在找定北侯府的鋪子罷了,她記得蕭少北和自己說過,定北侯府在臨安開了兩個鋪子,一個是茶館,一個鐵鋪。
茶館的名字叫一縷春風。
這臨都的街道很多,紀顏寧找了一個上午都沒有看見自己想要找的鋪子,可惜有北宮寒在身邊,她也不能去打聽,只能繼續慢慢地尋找。
“都逛了快一個時辰了,不如尋個地方歇一會兒。”北宮寒提議道。
紀顏寧沒理由拒絕,她這一路走過來,確實也有些累了。
北宮寒道:“前面有個不錯的酒樓,菜色不錯。”
紀顏寧沒有反駁,跟著他繼續往前走,隨后來到了一座酒樓前。
她正想跟著北宮寒一起走進去,突然在酒樓的不遠處,看見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茶館,一縷春風。
她的眼前一亮!暗道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居然還真被她給找到了!
“怎么不走了?”北宮寒回頭看著在他身后不動的紀顏寧。
紀顏寧指著前面的茶館說道:“那個茶館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不如去那兒吧!”
還沒等北宮寒答應,紀顏寧已經朝著一縷春風的方向走了過去。
北宮寒眼眸微動,沒有多說什么,隨即跟著紀顏寧走了上前。
這一縷春風在這繁華的街道上并不顯眼,不過客人也不少,紀顏寧踏進了茶館之內,便有小廝迎了上前。
“客官,您想要點些什么?”小廝問道。
北宮寒已經走到了紀顏寧的身后,目光也在打量著這個茶館。
除了名字特別了些許,這個茶館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紀顏寧道:“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過來,茶水也要最好的。”
小廝應了一聲,隨即正打算招呼他們落座,北宮寒卻是直接要了個包間。
他和紀顏寧走上了二樓的包間之內,沒多久就上了茶水點心。
紀顏寧眼眸微閃,接過了小廝手中的茶,隨即給北宮寒斟了一杯,上前遞給他。
“謝謝你帶我出來!”紀顏寧笑道。
北宮寒見她這副模樣,一時又覺得她定然是失憶了才會這般對自己,若是她還記得之前自己對她的種種,只怕是要在這茶水里下毒才是。
他接過了茶水,輕飲了半口,濃郁的茶香沁人心脾。
紀顏寧眼中的笑意更深。
沒過多久,北宮寒突然覺得自己的腹中有些不適,開始漸漸地疼了起來。
他輕捂著腹部,眉頭緊皺起來。
紀顏寧見他這副模樣,急忙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了?”
北宮寒抬眸目光緊緊地盯著紀顏寧,突然想起了剛才紀顏寧給他遞過來的那杯茶。
難不成她真的在里面下了藥?
北宮寒所帶的兩個護衛見他身子不適,急忙上前將他扶起來。
“殿下可還好?”護衛問道。
紀顏寧被他這么緊緊盯著,雖然心虛,但是面上卻不顯,隨即朝著外面的小廝說道:“把你們掌柜的給我找來,你們的茶水點心怎么不干凈啊!”
小廝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見北宮寒果然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解釋道:“客官可不能污蔑我們小店啊,我們做生意這么多年了,還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
紀顏寧道:“可是我家兄長就是吃了你們店里的東西才這樣的,你們總得給我們一個解釋才是!”
北宮寒沉默地看著紀顏寧,倒是想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樣。
小廝看著這對兄妹也不像是來砸場子的,只能將掌柜地找來。
一縷春風的掌柜是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包間。
“客官,這有什么事情,得現場查清楚了才是……”
“我要先出去方便一下。”還沒等掌柜的說完,北宮寒就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他感覺的自己肚子疼得異常,隨即帶著一個護衛走了出去,留另一個侍衛在包間里看著紀顏寧。
紀顏寧微微挑眉,她給北宮寒下的藥,會讓他想要去方便,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支開他。
掌柜對紀顏寧說道:“姑娘,您家兄長或許只是肚子不舒服,和我們店里的茶食無關。”
紀顏寧看著侍衛就站在門口處,眼眸微閃,背對著護衛,在掌柜的面前舉起了她手中的召北令。
掌柜原本還想著再說些什么,看見紀顏寧手中的召北令,突然瞪大了眼睛,正要上前行禮,卻被紀顏寧呵斥住:“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們!”
她眨眼向掌柜示意。
掌柜看了一眼門外的侍衛,倒是明白過來了。
他說道:“那客官想如何?”
紀顏寧道:“說得好似我要訛詐你們一般,分明就是你們的吃食有問題,若是我兄長真有什么事情,我定然是不會輕饒你們的。”
她輕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聲。
掌柜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張紙,眼眸微動,隨即說道:“那只能先等另一位客官回來再說了,若真是我們店中的吃食不干凈,我們定然不會推脫責任的。”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紙,隨即對著紀顏寧拱手行禮,退出了包間。
侍衛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也沒有攔住掌柜。
紀顏寧坐回了位置上。
她在信中簡略的寫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讓他們盡快告知蕭少北自己還活著的消息,還向他們要兩名護衛,設法和她一起去臨都附近的三石村。
這對于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過了兩刻鐘的時間,北宮寒倒是回來了,去了一趟茅房,肚子倒是消停了起來。
紀顏寧問道:“你可還好些了?”
北宮寒微瞇起眼睛打量起紀顏寧。
“你這么看著我作甚?難不成懷疑是我給你下的藥?”紀顏寧道。
北宮寒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道:“我們回去吧。”
他說著走出了包間。
紀顏寧撇嘴只能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一起走出了一縷春風,北宮寒原本想直接送紀顏寧回宮,但是紀顏寧似乎興致未盡,看到街上好玩的東西,仍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去張望一番。
北宮寒雖然無奈,但也只能在她的身后默默地跟著。
“姑娘,我看著你很是眼熟啊。”一個男人走上前與紀顏寧搭話道。
紀顏寧抬頭,看著眼前這個穿的流里流氣地男人,不確定地問道:“真的?你見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