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顏寧聽到珍珠這么一說,倒是有些驚詫地看向了容澈。
容澈道:“想來你沒那么快能回長安,便打算讓她先在這兒等著,畢竟是你的丫鬟,平日里倒是用得更順手些。”
其實他一開始沒有想到,紀顏寧身邊的鶯兒會留在萊州城,只不過是想著以紀顏寧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相信其他人,便想著讓一個丫鬟過來。
現在看到,這倒是個真的不錯的決定。
珍珠在周圍看了看,并未發現鶯兒的影子,不解地問道:“鶯兒怎么不在?”
紀顏寧道:“她留在萊州城了。”
“小姐為何將她留在萊州城?”珍珠微微一怔,有些不解。
容澈道:“事情說來話長,還是先進府中再說吧,趕了那么久的路,顏寧也該休息了。”
從萊州到黔州,一路坎坷,黔州地勢復雜,山路崎嶇難走,盡管有時候紀顏寧坐在馬車里,仍是會覺得疲憊不堪。
聽到容澈的話,珍珠止住了話頭,急忙將他們迎進了宅子中。
紀顏寧確實感覺到疲憊不已,天氣還未轉暖,又連續趕了將近兩個的月的路程,如今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再做其他的打算。
珍珠給她準備了熱水澡,紀顏寧泡了將近一個時辰才覺得渾身舒服了許多,吃過了午飯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著大小姐這般勞累的模樣,珍珠心疼的緊。
有容澈安排的院子和珍珠,紀顏寧并不打算驚擾這般的寶昌記管事。
紀顏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睡了一個晚上,精神倒是好了許多,只是外面陰雨連綿,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倒是讓紀顏寧覺得有些陰郁。
黔地濕寒,冬春時節鮮少下雪,但是雨下起來卻是很難停。
但是紀顏寧多少也有些慶幸昨日能及時到了這城中,若是遇上這下雨的天氣,只怕趕路又添不少的麻煩。
天氣下雨陰寒濕冷,所以房間里大多都放置有碳火,紀顏寧并未覺得有多冷,只是覺著這屋子里的熏香讓她有些不舒服。
珍珠伺候她洗漱,又讓下人去準備飯菜。
紀顏寧洗漱之后腦子更加清醒,將手巾放置在一旁,對珍珠說道:“把這熏香給我換了。”
珍珠微怔,隨即說道:“大小姐這是不喜歡這個熏香嗎?”
“這熏香的香料是從哪里來的?”紀顏寧問道。
珍珠搖頭,說道:“就是這個宅子里管事給的,應該是下人出去采購的,奴婢覺得這個香料熏起來聞著還不錯,就用著了。”
紀顏寧正色說道:“你跟著我學醫,也懂了不少的藥材,其實調香之道和配藥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這香料用對了地方,用對了人,可以讓人覺得身心舒暢,但同時可以殺人與無形之中。”
聽到大小姐這么一說,珍珠的臉色微變,目光看向了那熏香,訕訕地說道:“奴婢是不是選錯香料了?”
她回想起當初大小姐剛到長安的時候,在柳府就被人暗算過一回,那次用得也是香味和食物,讓大小姐中了毒,還差點被人誤會成了有瘋疾。
一想到這里,珍珠連忙將那熏香換了下來,將那小香爐那出去,直接用雨水給浸濕了。
紀顏寧說道:“你也不用太緊張,其實這香還不至于讓人中毒,只是我不喜歡罷了。”
珍珠頷首,說道:“既然大小姐不喜歡,那便不用這個熏香了。”
紀顏寧輕笑一聲,說道:“反正下雨也清閑得很,我教你調香,以后你便知道該用什么香料了。”
聽到大小姐說要教自己,珍珠心情卻是格外的好,便滿心歡喜地應了下來。
紀顏寧寫了張單子,讓她去按著上面的挑選香料,不一會兒,珍珠便回來了。
珍珠已經在這個城內住了半月,對于這個黔州城倒是有了不少的了解,平日里跑腿向來也方便,雖然買東西這樣的小事讓下人們去做即可,但是這香料是大小姐要的,自然要挑些好的。
對于藥材和其他大小姐吃用的東西,珍珠向來比較小心,大多還是要自己經手。
珍珠將所需的香料都買了回來,紀顏寧倒是有些好奇地問道:“怎么都未見容澈?”
“王爺今兒一早便被知府大人找去了。”珍珠回答道,“好像是關于案子的事情。”
紀顏寧微瞇起眼睛,說道:“不是一件陳年舊案嗎?怎么如此著急?”
她記得當初容澈同自己說過,他接下的是一件有些棘手的舊案,所以即便是破不了案,倒是無妨。
珍珠搖頭:“這個奴婢便不知道了。”
紀顏寧微微挑眉,倒是沒有再多問,低頭開始檢查珍珠買的香料,然后細細地和她講解了起來,一遍講解還一邊動手配制著,讓珍珠印象更為深刻不少。
珍珠已經快大半年沒見過紀顏寧了,再次讓紀顏寧教自己,她倒是格外的專注。
只是調香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學得好的,況且紀顏寧向來要求就高,自己只能更加精益求精。
紀顏寧調出了份香料先用著,讓珍珠也給容澈的房間給換上,之前的香料就別用了。
“對了。”珍珠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轉頭看向了紀顏寧,“大小姐,你還沒說鶯兒為何留在了萊州城呢?”
紀顏寧輕笑一聲,說道:“因為她在萊州遇到相愛之人,便留在那里生活,這無可厚非。”
珍珠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紀顏寧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是見還算得上可喜的事情,應該是恭喜她才是。”
她自然也看得出來容方玉對鶯兒的愛意,路是他們自己選的,她無權阻止。
珍珠說道:“可是她也不能讓大小姐自己趕路,路上沒個伺候這么行?”
那些護衛都是些大老爺們,哪有丫鬟來得貼心。
紀顏寧輕笑,說道:“這不是有你在嗎?”
珍珠點了點頭,說道:“幸好奴婢過來了,其實紫玉也很想一起來的,只是她學騎馬的時候摔了一次,倒是不敢再碰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