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找了許久都未曾找到的辛淵,此時也正在緩緩地趕往黔州城。
他身上受了不少的傷,不過他倒是還好,躲進了山林之中逃過了一劫,尋了些許的草藥給自己治傷,殺了幾個村民,換了身衣服和身份,偽裝成村民的樣子漸漸逃離出了南詔郡。
路上倒是聽說不少的事情,原本還以為只是穆林和穆家軍針對自己罷了,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暄王的摻和。
一開始暄王就想到了自己會逃到南詔郡。
所以辛氏這枚棋子,同樣被暄王給廢了!
想到自己苦苦籌劃那么多年的心血就這樣被暄王一一打碎,辛淵自然是惱怒不已,但是他能用的手下基本都已經被暄王和紀顏寧給掃了,一朝全都毀了。
就算是有銀子,想要東山再起,還需要許多年。
花了不少的心思和時間,辛淵終于離開了南詔郡,這一路他都在快速的趕路,畢竟穆府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路上差點幾次將他攔截下來,不過他偽裝得還算好,倒是沒有被發現。
若是他再晚幾步,估計就真的走不出南詔郡了。
穆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黔州城紀顏寧這里,聽到辛淵逃跑的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她知道辛淵這個人不簡單,但是受了重傷還能不被發現,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珍珠說道:“小姐莫要憂心,辛淵就算是逃了,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他自己一個人,難不成還能再將這天給翻不過來不成?想來沒多久就會被抓住的。”
紀顏寧聽著珍珠的安慰,卻是沒有半點放心。
因為她很清楚,辛淵和常人不同,自然不能用常人想法去猜想他的作為。
被自己和容澈毀了那么多,他定然是不會甘心的,而且還有這么多年來被他偷盜的官銀,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里。
紀顏寧眸子微動,秀眉緊蹙。
官銀到底被藏在哪里?
“小姐,衙門那邊傳話來,說是張成的妻子要請小姐過去看診。”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對紀顏寧稟報道。
現在官府的名額已經滿了,所以除了開始招進來的那些官兵之外,紀顏寧就沒有再出診過,畢竟那些家屬若真是按著紀顏寧的方法來,恢復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聽到張成的妻子要看診,紀顏寧微微抬眸,看向了侍衛:“她怎么了?”
侍衛回答道:“張成的妻子這些日子可以自己能走幾步路了,以為自己的身子好了便想著幫衙門里的官兵們干活,沒想到再次傷了腿。”
紀顏寧聽著侍衛的話,沒有再多問什么,讓珍珠準備藥箱便朝著衙門而去。
她現在的身子已經好了不少,出個診還是可以的。
更何況之前被自己診治過的不少人,也應該再去看看病情如何了。
紀顏寧來到衙門的時候,張成已經緊張地守在了衙門門口,看見紀顏寧從馬車上下來,急忙迎了上前。
侍衛卻是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紀顏寧踩著矮凳走下了馬車,看到張成這緊張的模樣,微微蹙眉:“她很嚴重嗎?”
張成點頭,說道:“一直在喊腿疼!紀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紀顏寧沒有再多說其他,跟著張成便往衙門的后院里走了過去。
剛走進后院,便聽見了張成妻子的叫喚聲,她帶著珍珠一同走進房間,看見正躺在床上的張成妻子玥娘正抱著自己的腿喊疼。
“玥娘,紀大夫來了!”張成上前,看診玥娘額頭上滿是汗珠,心疼不已。
紀顏寧上前給玥娘仔細看了看腿,并沒有什么外傷,又按了幾下穴道,玥娘疼得又喊了幾聲。
她拿出了金針,讓玥娘平躺下來,在她的雙腿和腰間施針,在不同的穴道上密密麻麻扎了許多銀針。
玥娘的疼痛終于得到不少的緩解。
紀顏寧看向了玥娘,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將腿又給傷了?”
面對紀顏寧的質問,玥娘一臉懊悔地說道:“這兩天我感覺自己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雖然還有些無力,但是我以為我的腿已經好了,所以才想著要幫大家做點事情,看到二虎媳婦在洗衣服,我也想幫忙,結果剛提了一桶水,腿就開始疼了。”
張成說道:“你這是亂幫什么忙,好好休息就是了,現在才剛有好轉,等日后完全好了才做也不遲啊!”
紀顏寧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微沉,開口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可以做這些事情了?”
看到紀顏寧眼眸里的不悅,玥娘有些心虛,說道:“對不起,紀大夫,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么任性的。”
她只是太過興奮了而已,她的雙腿已經廢了那么多年,居然都可以站了起來,自然想要去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她只是提了一桶水而已,腿就疼得不行。
紀顏寧看向了玥娘,說道:“當初給你們診治的時候,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她清冷的聲音讓玥娘微微一怔,看向紀顏寧淡漠的臉,她微微蹙眉,心里有些發虛。
“當時我說的是,你的腿是不可能痊愈的。”紀顏寧說道,“我最多只能治到你可以站起來,簡單的走路。要做其他的,不行,你的腿癱了太久,就算是能夠下地走路,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
聽到紀顏寧這么一說,玥娘的臉色慘白。
所以,她以后還是有很多事情做不了。
她看向了紀顏寧,伸手握住了紀顏寧的手臂,聲音有些哀求:“紀大夫,我知道你很厲害,能不能幫幫我,把我的腿給治好,多久都沒有關系的,再來一個月,三個月,甚至是一兩年都無妨。”
紀顏寧的目光看向了張成。
張成垂眸,他知道紀顏寧的意思,當初開始治病的時候,紀顏寧已經把話說在了前面。
她確確實實說過,她沒有辦法讓玥娘痊愈。
“玥娘,沒關系的。”張成安慰道,“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而且有我在,自然不需要你來做任何的事情。”
玥娘搖頭,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變好,直接腰以下的位置都不能動彈,到現在可以站起來,她每日都在幻想著,若是自己能夠站起來之后,就可以將以前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可是紀大夫卻說,她除了能站起來走路,甚至連用大點的力氣都不行。
“紀大夫,我知道你很厲害的。”玥娘可憐巴巴地看著紀顏寧。
在一旁的珍珠卻是開口道:“我家小姐又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能夠治好的。當初你們答應得好好的,說只是站起來已經不錯了,現在腿治好了,又得寸進尺!若是我家小姐能徹底治好你的腿,自然不會故意留一手!真是難伺候!”
自家小姐免費給他們看診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小姐盡自己所能還要被這樣要求,珍珠自然氣不過。
聽到珍珠的話,玥娘心中失落無比,還是漸漸松開了紀顏寧的手。
只是臉上的神情仍是失落不已。
這副表情看得珍珠有些牙癢癢,仿佛自家小姐欠她的一樣!
紀顏寧面色淡然,倒是沒有生氣,見她的疼痛已經緩解下來,這才慢慢地將銀針給拔下來。
“好了。”紀顏寧開口說道,“你的病我只能治到這里,以后要注意不要太過用力,走路要小心,不要摔倒。”
聽著紀顏寧的叮囑,玥娘的眼神更加幽怨,開口道:“這樣的我,和之前有什么區別!還不是廢人一個!”
紀顏寧淡淡道:“如果你覺得沒區別,我也可以幫你變回原來的樣子。”
玥娘被她這么一堵,倒是不說話了。
張成倒是沒有什么埋怨,開口說道:“能站起來已經很好了,紀大夫的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的。”
紀顏寧將東西收拾好,再寫了一張方子,遞給張成,說道:“以后若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按這個方子來抓藥。”
張成剛想說什么,紀顏寧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開口道:“我并非是這衙門里的專用大夫,不可能會一直留在黔州。”
“是我們唐突了。”張成頷首,心中苦笑,以紀顏寧這醫術,怎么可能會一直留在黔州,更何況她的背后還有暄王。
紀顏寧不喜當大夫,就是如此,總有太多人,把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她將人性看得透徹,做不到對任何人都心地善良。
從張成的房間里走出來,她看見正站在門口處的二虎媳婦。
“紀大夫,玥娘她沒事吧?”二虎媳婦怯怯地問道,“我只是洗個衣服而已,誰知道她自己就湊過來說要幫我洗,早知道我就在井邊洗就行了,還用不著提水那么遠……”
聽到二虎媳婦的話,紀顏寧腦子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
她眼眸一亮!
“我大概知道官銀藏在哪里了!”紀顏寧開口道。
二虎媳婦有些懵:“啥?”
紀顏寧對她微微頷首,隨即快速抬步去找賀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