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燈籠啊!”那男子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燈籠,哀嚎一聲,立即跪倒下來,看著那摔破一個角的燈籠,心疼不已。
珍珠沒想到自己撞壞了人家的東西,隨即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捧著自己的燈籠,一臉的心痛,根本沒有理會珍珠。
珍珠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她說道:“真的很抱歉,這個燈籠多少錢,我可以賠給你。”
紀顏寧就站在珍珠的旁邊,看著這男子如此心疼這燈籠的模樣,想來是這燈籠意義非凡,亦或是這燈籠珍貴無比。
她看了一眼那燈籠,和尋常的燈籠確實很不一樣,看起來更為精致。
這是六面燈籠,而且上面的支架紀顏寧細細看了一下,卻由紫檀木做成的,雕刻的工藝確實美輪美奐,看起來賞心悅目,燈籠上糊的紙看起來和尋常的紙張不一樣,而且沒有絲毫的褶皺,相當漂亮。
只是可惜,剛才被珍珠那么一撞,直接撞壞了一個角。
聽到珍珠說要用錢賠,男人抬頭怒道:“你知道這燈籠有多難得嗎!你賠得起嗎!”
珍珠被男人這么一吼,有些被嚇到了,可是她看著那燈籠不過是撞破了一個角而已,難不成這燈籠價值千金?
“那你說這燈籠要多少錢,我賠還不行嗎?”珍珠有些憤憤然道。
原本有些內疚的她,被這個男人這么一吼,也覺得自己委屈,一時之間愧疚的心倒是少了起來。
男人聽到珍珠還在說要賠錢,他惡狠狠地說道:“這可是無價之寶,你賠不起。”
他瞪了一眼珍珠,隨即抱著自己的燈籠直接就走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珍珠也有些發懵。
“這算是怎么回事啊!”珍珠跺了跺腳,氣憤不已,莫名其妙就被人給訓斥了一頓。
而且那個男人看著她的模樣,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兇神惡煞的,讓珍珠的整個好心情都沒有了。
紀顏寧上前,說道:“罷了,不過就是個意外而已,不要理會。”
珍珠聽到大小姐這么一說,努嘴點了點頭,說道:“我只是有些生氣而已,難不成那燈籠真的價值千金?又沒說不賠他!”
她跟在大小姐的身邊,月錢不少,而且平日里大小姐對她們幾個丫鬟格外的大方,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就連一個小戶人家小姐都未必能有她們這些丫鬟闊綽。
遇到這樣的事情,珍珠向來是不怕賠錢的。
紀顏寧沉吟片刻,說道:“看樣子那燈籠確實不錯,但不至于價值千金,或許是有其他的意義吧。”
珍珠輕嘆一聲,說道:“那也不能對別人這么兇啊。”
那惡狠狠的眼神,她會回想起來都覺得有些發怵。
紀顏寧輕笑,說道:“反正現在沒事了,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
珍珠頷首,讓她如此不高興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去想太多。
主仆兩個人又繼續在街上逛著,很快就到了傍晚,她們兩個人也買了不少東西。
“今天是逛不完了,明日有空再出來走走。”紀顏寧看著珍珠意猶未盡的模樣,輕笑著說道。
珍珠聽到紀顏寧說下次還一起逛,隨即點了點頭,開心不已。
兩個人朝著客棧的方向走了過去。
天色漸暗,街上都掛出了不少的燈籠,各式各樣的,看得倒是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這涼州城的燈籠似乎比其他地方的更好看些?”珍珠問道。
紀顏寧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街上掛著不少的燈籠,各式各樣的,仿佛就像是在過花燈節一樣。
一路走了過去,沒多久就回到了客棧里。
容澈正在客棧的大廳里等著她們回來,看見她們走進了客棧,吩咐侍衛將準備的晚飯送上來。
紀顏寧將買了東西遞給珍珠和跟著自己身后的袁武,隨即凈手,坐在了容澈的對面。
“剛好餓了。”紀顏寧笑著看向了容澈。
容澈說道:“看起來逛得很盡興?”
紀顏寧道:“還好,不過倒是覺得奇怪,這個城里的燈籠好像很多,也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節日。”
她倒是看過涼州的游記,還沒有聽說過在這個時間有什么花燈節或者相對的節目。
小廝很快就將飯菜端了上來,掌柜在一旁聽到紀顏寧這么一說,便上前解釋了一番。
“客官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涼州城這兩年來才有的特色,因為城東那里開了一家燈籠店,各式各樣的燈籠都有,很多燈籠,不僅便宜還耐用,所以很多人就都去買了。”
聽到掌柜的話,紀顏寧微微頷首,算是明白了過來。
看來那家燈籠店的手藝是真的不錯,竟是得了全城百姓的親睞。
紀顏寧突然想起了剛才被珍珠撞倒的那個燈籠,她又看向了掌柜,問道:“那個燈籠店,也會出售一些很貴的燈籠嗎?”
掌柜的說道:“當然,聽說有的燈籠珍貴無比,一般人買不到。”
紀顏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來那個男人如此緊張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不過紀顏寧倒是沒有將此事多放在心上,畢竟她是來找自己的尸骨的,沒必要去太了解涼州這里的風俗,只需要早日找到自己的尸骨即可。
容澈聽到她問起了燈籠,問道:“怎么,你對燈籠很感興趣?”
紀顏寧搖搖頭,說道:“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不算是感興趣。”
容澈沒有多問,開始和她一起吃晚飯。
吃過了晚飯,紀顏寧便回了自己的房間,和珍珠走了大半天,她有些累了。
泡了個熱水澡,就睡下了,只是不知道為何,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夢里有很多的燈籠,那些燈籠就和今日她遇見的那個男子的燈籠一模一樣。
燈籠忽而亮,忽而滅,雖然紀顏寧不是個膽小之人,但是這樣詭異的夢,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發現了自己額頭上滿是汗水。
背后也有些被冷汗給浸濕了。
珍珠走了上前,看見被驚醒的紀顏寧,目光有些呆滯,仿佛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她關切地上前問道:“大小姐,你沒事吧?”
紀顏寧搖了頭,用褻衣的袖子擦了擦額頭,果然都是冷汗。
她以前做噩夢,夢到的都是前世的事情,亦或是容嶙和蘇凝雪,才會讓她有些恐懼。
但是昨晚上的夢,不過是些燈籠而已,為何自己會如此的害怕?
看見紀顏寧臉色發白的模樣,珍珠說道:“大小姐若是不舒服,今天就在客棧里先好好歇著。”
紀顏寧很想應下一句好,但是腦子里總是夢里那些揮之不去的燈籠。
她有些呆不下去,不知道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道:“我沒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而已,不礙事的。昨日還說要繼續逛逛著涼州城呢。”
珍珠看見紀顏寧這般,又恢復了泰然處之的模樣,心中放心不少。
大小姐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
珍珠點頭,隨即伺候大小姐洗漱了一番。
容澈手下的人去查了那個莊子,只是那個莊子的人似乎有些不愿意讓外人進去,在外面受了一天,也只有送菜的進去,再沒有其他的人。
侍衛趁著沒人的時候在莊子圍墻附近繞了一圈,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好像是做燈籠的。”侍衛對紀顏寧的容澈說道。
紀顏寧聽到侍衛的這句話,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道:“怎么又是燈籠?”
容澈聽到紀顏寧這番似乎是不耐煩,有些排斥的話,轉頭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一向對于很多事情態度都很淡然,無論是厭惡還是排斥,都很少表現出來,今日的她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容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問道:“怎么了?”
紀顏寧感覺到容澈的手覆在自己的手上,終于稍稍回了神,深呼一口氣,搖頭:“沒什么。”
容澈有些委屈地看向了紀顏寧,說道:“不是答應過我,有什么事情就要和我說的嗎?”
他是真的能感覺到紀顏寧心情煩躁,但是昨日還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如此的奇怪。
紀顏寧沒有瞞著他,說道:“只是覺得這些燈籠有些奇怪,作為還做了噩夢,夢到燈籠了。”
若是普通的燈籠她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可是腦子里想的全是那個男子手上的六面燈籠。
在一旁的珍珠說道:“小姐莫不是想到了昨日那個兇神惡煞的人,那人著實太可惡了些!”
紀顏寧道:“倒還不至于。”
容澈聽得奇怪,便讓珍珠將昨日的事情細說了一遍,聽完之后也覺得有些奇怪。
一個燈籠而已,至于讓人如此嗎?
“不要想太多了。”容澈拍了拍她的手,說道,“若是明天還找不到那個莊子的主子,我就去找涼州知府。”
紀顏寧自然知道容澈找涼州知府做什么,既然那莊子上的人不待見她們,總歸是有待見她們的人。
以容澈的身份,不過就是要個莊子而已,再簡單不過了。
知府又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商人來得罪暄王?
但是不得已,他們還是不想暴露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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