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晟快馬加鞭朝著梁府趕過去,但是他的速度雖然快,卻仍是沒有趕上。
他到梁府的時候,正好聽說梁家的二小姐不小心落水而亡,正是今兒一早的事情。
他問了具體些的時辰,才驚呼竟然就在他妹妹出門后不久,這梁家表妹就已經落水被溺死了。
郭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件事有蹊蹺,便沒有在梁家多留,也沒有告訴梁家的人他的來意,反而讓衙門的仵作好好淹死,看看這梁家的表妹到底是真的失足落入水中還是被人害死的。
一想到有人想要暗中謀害自己的妹妹,郭晟再次騎馬,快鞭趕回了郭府。
此時的紀顏寧已經將郭心悅送回了府中,安慰了她幾句,便自己回了柳府。
“哥哥,你回來了?”郭心悅坐在大堂里,看見郭晟回來,急忙起身上前問道,“可有見到二表妹?”
郭騏春和郭夫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郭晟。
郭晟搖頭,語氣可惜道:“我去到梁府的時候,聽到府中的管家說,二表妹失足落水,溺亡了。我去看了尸體,是真的。”
郭心悅原本就發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慘白。
紀顏寧說得果然沒有錯,梁家的表妹不過就是一顆棋子罷了,用完也就棄了,自然就猜不出來到底是誰讓梁家二表妹在自己的面前說起了那個玉石店,不得而知。
郭晟看著小妹驚嚇的模樣,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心悅咬唇,只能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從開始梁表妹說起玉石店,到她邀請紀顏寧逛街,然后在玉石店里差點被那些男人脅迫,還有紀顏寧的推測,她都沒有瞞著父母。
一家人安靜了下來,臉色沉重。
郭夫人蹙眉,仍是有些懷疑:“慕容憶雪如今乃是二皇子妃,她又為何會這般設計陷害于你?顏寧這孩子的推斷可真是大膽。”
郭晟卻說道:“可是紀姑娘所言,卻不無道理,小妹平日里雖然性子跳脫了些許,但是也不至于得罪旁人到這種地步,我就覺得很有可能會是因為小妹即將要當三皇子妃,所以才招來的禍患。”
郭夫人輕嘆一口氣:“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就算是有證據,又能拿慕容憶雪如何呢?
現在慕容憶雪是二皇子妃,難不成他們郭家還要去二皇子府上讓他們交出慕容憶雪嗎?
二皇子又如此春風得意,現在就和他過不去,有些不劃算啊。
郭心悅咬牙,垂眸道:“罷了,既然查不出來就算了,沒必要去招惹二皇子府。”
郭晟卻說道:“可若是縱容了這一次,保不齊還會有下一次,誰能保證下次還會有紀姑娘陪在小妹的身邊,這樣的禍患不除,只怕沒有安寧的時候。”
這下郭夫人也不說話了,她抱著女兒,心里一陣惆悵。
郭騏春的眸子卻泛著冷意:“我的女兒被欺負,萬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
郭晟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父親打算如何?”
郭騏春開口道:“既然有沒有證據都是一樣的結果,那還需要什么證據。我就不相信,二皇子知道他的皇子妃為旁人吃醋仍是無動于衷。”
他們郭家可不是好惹的。
反正遲早都會站在對立面上,只要二皇子知道三皇子的啞疾早就治好,便會針對三皇子和他們郭家。
郭心悅見父母這般,心中莫名覺得有些憂愁。
這些事情都是因為她要嫁給容祁才惹出來的。
若是她和容祁沒有交集,他們郭家也不會卷進這些事情之中來,皇親國戚可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當的。
見郭心悅的神情由之前的驚嚇慢慢變成了憂慮,郭騏春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悅兒不必擔心,有我們在,必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郭心悅的眼眶有些紅紅的,她看向了郭騏春,說道:“爹爹,對不起。”
“這與你何干?”郭騏春說道,“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用不著說對不起,我的女兒永遠都是最好的。”
郭心悅聽著父親說的話,忍著淚點了點頭。
郭麒春繼續說道:“這件事,多虧了顏寧,我們得給顏寧道個謝才是,只是沒想到,顏寧這丫頭已經成長到這么驚人的地步。”
即便是面對這歹人也仍然面不改色,沉著冷靜地去思考。
看來這寶昌記越來越壯大不是沒有道理的。
郭心悅覺得,自己和紀顏寧比起來,確實還有太多的不足,她現在知道了,所以再也不會嫌棄母親教她規矩的時候覺得啰嗦了。
嫁入皇家,她就不再只是郭家那個事事都有人為自己打理的郭大小姐,而是要成為獨當一面的皇子妃。
成為容祁的助力,扶持她走向儲君之位。
她越想越覺得頭上的壓力大,這樣的日子,真是讓人覺得不喜。
郭心悅和紀顏寧都回去了,原本在街上的馮黛也帶著丫鬟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只是主仆兩個人剛走到了一條小巷子里,突然感覺后頸處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馮黛醒過來的時候,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眼前有著一閃一閃的東西,有些刺眼。
她伸出手來當初眼前刺眼的光亮,這才打量起周圍來,看著眼前的牢房門,整個人猛然跳醒。
她竟然被關在了牢里?
她明明記得自己帶著丫鬟要回家,后來似乎是被人打暈了。
“喂!這里是哪里啊!”馮黛從干草堆里爬了起來,猛然走到了牢房前,拍了拍牢房的木門,大喊道,“誰把我抓來的!快放了我!”
她若是不回去,她的爹爹一定會擔心的。
一想到這里,馮黛更加急切,又加重了拍打聲和呼喊聲。
兩個獄卒聽到馮黛的聲音,緩緩地走了過來,目光看向了她,不耐煩地喊道:“亂吼什么,好好待著就是!”
看到獄卒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馮黛心中有些害怕,她忍不住退后了半步,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出去,只能說道:“放我出去,我又沒有做什么壞事,憑什么抓我!還有,這里是哪里?”
那獄卒說道:“這里可是巡防營的大牢,別亂嚷嚷,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馮黛聽了獄卒的話,臉色一下子愣住了。
她現在在巡衛營的大牢里?
想到厲霄云那種冷漠無情的臉,馮黛就開始憂心起來了。
她有些后悔今天自己太過于沖動,就因為太氣憤所有才沖上去當著厲霄云的面罵了他。
所以現在厲霄云是為了自己罵他的話,將她給抓起來了嗎?
馮黛有些頹廢地坐在了干草堆里。
都說厲霄云手段狠辣,向來喜歡用酷刑,只要落在他的手上,能將祖上十八代的秘密都給吐出來。
她這副柔弱的身子,只怕還挨不過兩鞭子就大概要一命嗚呼了。
想要要用刑,馮黛就越發的悲傷。
心中將厲霄云暗暗罵了許多遍,這簡直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她的父親還在家里等著自己呢。
馮黛想著想著,眼淚就落了下來,蜷縮在角落里,默默地哽咽著。
厲霄云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著一團青色的小身影默默地靠著墻角的地方,還有著細細的抽泣聲音,想來是在哭了。
他冷峻的眉毛緊蹙起來,目光看向了馮黛,開口對身邊的差役道:“開門。”
差役立馬掏出鑰匙,上前將這單間的牢房門給打開了。
聽到鎖鏈的聲音,馮黛下意識回頭,突然發現厲霄云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抬頭仰視這厲霄云,一下子忘記了哭泣。
“你……你打算干什么!”馮黛仰著頭看著厲霄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心中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她想往后挪一挪,可惜她現在的位置就在墻角,再往后就是冷硬的墻邊,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躲。
厲霄云垂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眸子里明明很害怕,可是還是強迫著自己與他對視。
“怎么,之前在街上的時候不是還很囂張嗎?”厲霄云悠悠地開口道,“現在知道怕了?”
馮黛聽到厲霄云的話,咬唇不語。
果然是因為之前在街上自己頂撞了他。
可是當時厲霄云要帶走紀顏寧,她當時沒想太多,就只是不想讓紀姑娘也像阿煦那樣被厲霄云虐待罷了。
明明紀姑娘和阿煦都是那么好的人,可偏偏厲霄云卻要為難他們。
厲霄云說道:“想出去嗎?”
馮黛微怔,隨即又很快明白過來,她開口道:“你若是真想放我出去,為何還要將我抓過來,難不成就為了教訓威脅一下我而已嗎?”
厲霄云見她這般警惕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然不是,但想到你的家里還有你父親,所以才問你想不想出去?”
聽到厲霄云提及了自己的父親,馮黛猛然看向了他,立馬就站了起來,雙眼紅紅地等著厲霄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對我父親做了什么!”
厲霄云見她急了,臉上的笑意更深:“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所以本都尉想看看你的選擇,會不會當一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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