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容憶雪仍舊在撒謊的模樣,容裕的心里就一陣的火大。
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的人,莫過于容祁。
容祁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又聰明過人,在眾人眼里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儲君,和他相比起來,自己總是會被大臣挑出許多的毛病。
好不容易把他弄成了個啞巴,沒想到他還能與自己作對,就連慕容憶雪對他都能念念不忘。
他走了上前,來到了慕容憶雪的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顎,目光兇狠,開口道:“若不是你是左相之女,你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慕容憶雪垂眸,說道:“殿下仁慈,但是妾身真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還望殿下給妾身還給公道。”
“啪——”
容裕抬手就給了慕容憶雪一耳光,卻絲毫沒有憐惜之情。
“你心里有誰我管不著,但是你現在是二皇子妃,就別在外面給我亂惹事。”
容裕看著慕容憶雪,一想到那些流言,他就氣得肝疼,對慕容憶雪自然沒有好臉色。
別說是那些百姓,就連朝堂上的官員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當初娶慕容憶雪是為了拉攏慕容左相府,可是沒想到即便是娶了她,慕容愷根本就沒有站隊的意思,仿佛儲君是誰和他絲毫都沒有干系一般。
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對于慕容憶雪是徹底的不信任了。
當初她再次來討好自己和母妃的時候,還以為她已經學乖了,沒想到里子心心念念的不過還是容祁罷了。
他不明白,老三到底有什么好的!
慕容憶雪咬唇,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實在是厭惡極了容裕的模樣,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比偽君子還要虛偽。
早知如此,她寧愿死都不要嫁入皇室。
如今自己這般,即便是日后二皇子登上了大位,以他的手段,是絕對不會留下自己這個恥辱的。
是的,在容裕的眼里,她就是個恥辱般的存在。
“再過幾日就是老三的婚期了,你最好給我清醒一點,若是再讓人抓了什么把柄,別怪我不客氣。”容裕說道。
他實在是不想讓慕容憶雪以二皇子妃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恨不得就將她一直禁足在院子里。
然而現在外面流言蜚語太多,再過幾日就是老三和郭心悅的婚期,若是慕容憶雪不出現,勢必又會一陣猜忌。
還不如讓她大大方方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再解釋流言,至于有多少人信,就得看慕容憶雪的表現了。
慕容憶雪眸子微動,只能點頭:“妾身知道了。”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她確實受夠了。
紀顏寧并沒有讓醉香樓的人繼續再散布這些話語,畢竟這些事情涉及皇家隱秘之事,點到為止。
否則讓二皇子的人抓到了把柄,醉香樓這邊不能暴露身份。
轉眼就到了三皇子和郭心悅成親的日子。
郭府一派喜氣洋洋的,大紅燈籠高高掛,里里外外都在忙碌著。
“江州紀家添嫁妝了!”一個渾厚嗓音在郭家門口喊了起來,原本眾人還不在意,在聽到后面的話,“共添嫁妝六十抬!”
六十抬!
就算是關系再好的親戚,給得也太多了吧?
江州紀家?是哪個紀家?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就看見紀顏寧和紀瑯兩姐弟走了進來。
郭晟在聽到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畢竟郭心悅出嫁,他們郭府給的嫁妝是六十四抬,沒想到紀家居然如此舍得,添了六十抬的嫁妝。
他急忙迎了上前,拱手道:“紀妹妹,瑯弟。”
紀顏寧雙眼頷首,對著郭晟回禮:“恭喜。”
郭晟笑道:“紀妹妹這嫁妝實在是令我們郭家汗顏啊。”
“我們紀家能有今天,多虧了郭伯父郭伯母的照拂,更何況我與心悅感情甚篤,小小心意,自然不足掛齒。”紀顏寧說道。
紀家乃是商戶,錢多是正常的事情,都知道她與郭心悅交好,就算是添多一些嫁妝自然無妨。
郭騏春平日里做事嚴謹,又是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所以他鮮少會收旁人送的禮,就算是收禮,那些貴重的也不會要,這次給郭心悅的嫁妝,自然不能出得太多讓皇帝疑惑。
和普通的貴女是差不多的。
紀顏寧對郭晟說道:“我去后院看看心悅。”
郭晟點頭,說道:“去吧,花轎過來的時間還早,瑯弟我會安置好的。”
紀瑯現在已經九歲了,雖然想去看看新娘子長得什么樣子,但是他身為男子,自然知道不能和其他四五歲的小孩子一般去郭家后院,只能由郭晟來安排。
紀顏寧正打算往后院而去,卻聽到有人開口道:“切,雖然說是六十抬,可是沒看到清單,誰知道裝得都是些什么呀,就知道用這樣的手段博人眼球。”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目光都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紀顏寧頓住腳步,看了過去。
還是個熟人,上次在李府為難過自己的陳姑娘。
她微微蹙眉,自己可從來沒有得罪過她,真不知道為何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己。
旁邊有人附和道:“你可小聲點,人家現在是未來的準暄王妃,若是不出點風頭,又怎么讓暄王傾心呢?”
郭夫人正從旁邊的院子里走了出來,聽到這些話語,原本喜悅的臉上一下子微微沉了下來。
不過今日是她寶貝女兒的大喜之日,她自然是不愿意和這些人爭執的。
郭夫人上前道:“紀姑娘來添嫁妝,多少都是心意,我自然是歡喜不已的。”
紀顏寧上前,給郭夫人行了一禮:“郭伯母。”
旁邊的陳姑娘看了紀顏寧一眼,說道:“只怕那六十抬嫁妝算起來,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
紀顏寧也不生氣,看向了陳姑娘,笑道:“看起來陳姑娘添的嫁妝似乎很多的樣子,旁人的東西,想來都入不了陳姑娘的眼。”
陳姑娘被紀顏寧這么一噎,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陳家一直想要和郭家多謝聯系,平日里送的東西郭大人都不收,只能趁著這次郭家嫁女,添了些許的嫁妝,想讓郭大人對他們陳家有所改觀,但也只是添了一抬而已。
所以在添了六十抬嫁妝的紀顏寧面前,自然是硬氣不起來的。
陳姑娘見紀顏寧擠兌自己的模樣,忍不住說道:“有本事讓人念清單啊,我們陳家雖然只添了一抬,但都是真心實意的,誰知道你的六十抬都是些什么。”
紀顏寧道:“我添嫁妝是給郭姑娘的心意,不是用來攀比的。”
見紀顏寧不想讓人看清單的模樣,陳姑娘越發覺得自己才對了。
不過就是從一個小地方來的商戶罷了,能有多大方!
她說道:“看來紀姑娘還真是怕了。”
郭夫人從管家哪里拿過來的清單,目光一下子看得有些直了,顯然也有些發怔。
“噗!”陳姑娘笑道,“看吧,恐怕連郭夫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郭夫人回過神來,沉眸看向了紀顏寧,說道:“顏寧,添嫁妝算個心意而已,你怎么送哪里多……”
陳姑娘愣住,卻不肯相信,說道:“郭夫人不會是想給紀顏寧臺階下吧?看人家這樣子像不需要呢。”
郭夫人的目光看向了陳姑娘,越發覺得這個姑娘驕縱得讓人生厭。
她伸手招來了管家,讓人當眾宣讀這嫁妝單子。
“讀前面一頁就行。”郭夫人說道,“太多了沒占時間。”
管家接過那嫁妝單子,開始宣讀起來:“江州紀家添嫁妝,金手鐲四對,重四十兩;南海珍珠五壺,共計一百顆……”
聽著管家一一宣讀嫁妝單子,陳姑娘的臉色已經變了起來。
這些東西,每一件都是難得之物,還有許多的地契,房契,沒想到紀顏寧竟然給郭心悅當了嫁妝!
她的臉色越來越差,和紀顏寧這些東西比起來,他們陳家送的簡直是不值一提,根本沒有可比性。
“好了。”郭夫人打斷了只念了一頁的管家,隨即看向了陳姑娘,說道,“其實我與顏寧一樣,并不想當眾宣讀這些東西,不過陳姑娘既然如此感興趣,自然不能掃了陳姑娘的興,畢竟今日是我女兒的大喜之日,希望大家都能高高興興的。”
郭夫人的話說完,陳姑娘的臉色就有些窘迫了。
她自然知道郭夫人這話中的意思,是指自己已經打擾到主人的興致了。
不過是因為喜事所以才不和自己計較罷了。
她硬著頭皮說道:“是啊,高高興興最好。”
紀顏寧沒有繼續看向陳姑娘,而是對郭夫人說道:“郭伯母,那顏寧就去后院看心悅了。”
郭夫人頷首。
紀顏寧對于郭府已經輕車熟路,即便是沒有丫鬟下人帶領,自然也知道郭心悅的院子在哪里,帶著紫玉和珍珠一同前去。
郭夫人沒有再理會陳姑娘還有剛才一起搭腔的兩個女子。
知道她們本來到郭家就目的不純,現在更是對她們要敬而遠之了。
不是每一個世家小姐都能像紀顏寧一樣討她的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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