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妻子的哭嚎,慕容愷心情更加的煩躁。
他雖然對小女兒失望透頂,但也不希望她就這樣死去的。
慕容夫人還在一邊哭著一邊懊悔著當初若是阻止女兒嫁給二皇子的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慕容愷見她這般,有些不耐的說道:“當初若不是你如此溺愛縱容她,到底不至于如此。”
“怎么能怪我?我哪里知道二皇子這般狠心。”慕容夫人辯解道。
慕容愷見妻子仍是沒有悔改之心,嘆了一口氣,隨即一甩袖,離開了靈堂。
慕容夫人喊道:“你這又是去哪里?”
慕容愷道:“京兆府。”
二皇子把人送去了京兆府,他便去找京兆府尹。
只是當他到達京兆府的時候,卻聽聞那幾個殺手已經畏罪自殺了。
“還真是巧啊。”慕容愷聽到這個消息,只是冷哼了一聲,明顯是發怒了。
京兆府尹看著左相這副模樣,也膽戰心驚起來。
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府尹,自然是不能和左相相提并論的,但這件事是左相和二皇子之間的事情,無論幫誰,他都會得罪另一個人。
然而兩個人都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所謂神仙打架,小妖遭殃,他能有什么辦法呢?
他就是知道自己惹不起兩尊大佛,所以才想著要兩邊都不得罪,哪里想到那殺人者送進來不過才半天就已經自殺了。
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之前已經審問過一次,他們一口咬定自己是誤殺,而且還說過這件事二皇子完全不知情。
這倒是讓他為難起來。
慕容愷卻是說道:“殺人償命,確實該死,不過他們這般急于求死,看起來更像是在掩飾什么。你們去查查他們的家人。”
這樣的事情,他為官多年,看得多了。
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惹到自己的頭上來。
盡管這個人是個二皇子。
這樣的人日后若是上位,定然是容不下慕容府的,盡管之前慕容愷并沒有黨爭的心思,但是現在也已經被迫改變了立場。
無論是誰上位,都不能是他二皇子容裕!
他不是圣人,只能為了自己的家族考慮。
若是二皇子當了儲君,他第一件事,便是告老還鄉。
與其日后在朝堂之上受盡蹉跎,不如盡早遠去保命,那鏡淵先生可不就是如此?
但是現在二皇子還只是個皇子而已。
此事的二皇子府。
“不是說要悄悄地把人殺了,不能留下證據嗎!”二皇子有些煩躁。
回來的死士隊長說道:“殿下放心,現在那幾個人已經死在了牢里,不可能再牽扯到殿下。”
二皇子冷笑道:“你以為慕容愷像是其他普通人那般好打發嗎?就算是沒有證據證明和本皇子有關系,但是同樣沒有證據能說明與本皇子無關!他們是皇子府的人,現在出了事情,自然和本皇子脫不開干系。”
手下道:“原本那日我們并不打算出手那么快的,只是在暗中觀察,等慕容皓離開再打算下手,可是不知道是誰突然放箭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慕容皓已經盯上我們了。”
還好當時他撤得夠快,發現慕容憶雪必死無疑之后就讓人離開了,哪里知道慕容皓武功也不弱,就追上了其中兩個死士。
二皇子微瞇起眼睛,說道:“你說有人在暗中動手?估計嫁禍給我們?”
手下垂頭,說道:“屬下只是感覺如此,但是那是情況緊急,并未發現周圍有其他的人。”
“真是廢物!”二皇子咬牙說道。
僅憑死士的一面之詞,容裕未必就相信有人挑撥,畢竟也有可能是他們其中的人失手了,或者出手太早。
就算是有人在中間挑撥,可是那個時候的慕容皓就只看見了自己的人,自然就認定了是他的人殺了慕容憶雪。
他是想殺了慕容憶雪,但不想招惹出那么多的麻煩,畢竟慕容愷能爬到左相這個位置,也是有他的本事在的,否則自己當初也不會這般費心費力想要拉攏慕容府了。
現在拉攏慕容府不成,還成了仇人,當真是嘲諷之極。
“讓管家準備準備,本皇子親自登門吊唁慕容憶雪。”二皇子咬牙說道。
他不得不低頭,現在這個時候,老三虎視眈眈,他的母妃又中了毒,內憂外患,若是慕容愷像瘋子一樣攻擊自己,那他可就真是招架了。
二皇子很快就上門想要吊唁慕容憶雪,奈何被慕容府拒之門外。
當然,許多慕容愷的門生開始彈劾二皇子,奏本都已經堆成了山。
然而始作俑者紀顏寧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在柳家安分守己的當著自己的表小姐,每天也都給冒聰治病。
五日的時間過得很快,冒聰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以往不一樣了。
冒聰還特地裝病尋來了太醫,結果太醫一查,這孩子的身子比以往要好太多,還說再好好養上幾年,必然就能和常人一樣了。
紀顏寧當時說只用半個月時間,但是太醫說還要幾年,相比較之下,似乎紀顏寧的醫術更為高超一些。
但是冒聰答應過紀顏寧,不許將她的事情說出來,而且要提前幫她辦事,這才能繼續為自己治療。
可是紀顏寧讓他做的事情……若是被父親知道,應該會被氣個半死吧?
看見父親母親還有祖母聽到自己身子好轉的消息,都驚喜萬分,祖母甚至都哭了出來,他仿佛又覺得紀顏寧的條件似乎也不為過。
“表妹,城外有個不過的避暑山莊,不如我們去游玩一趟如何?”柳長源帶著紀瑯一同來到了紀顏寧的院子。
紀顏寧想著這七月份的天氣確實酷熱了些許,便應了下來,畢竟瑯兒也許久沒有出去游玩過了,正好趁著休沐日的時候出去一趟。
紀瑯又說道:“不如叫上元姐姐一起,她應該不會拒絕的。”
想起元嬌嬌那愛玩的性子,紀瑯忍不住建議到。
“好。”紀顏寧說道,“我讓人去送信問問,她下個月就要成親了,事情也準備好了,大抵是有時間的。”
紀瑯點了點頭,又問道:“要不再問問姐夫?”
紀顏寧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挑眉道:“這么快就叫上姐夫了?瑯兒這是巴不得想讓姐姐早些嫁出去嗎?”
紀瑯猛地搖頭:“是……姐夫讓我那么叫的。”
反正他是很認可這個姐夫的,相比起沈青逸,他可覺得暄王順眼得太多了。
“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這么叫。”紀顏寧說道,“畢竟我和他還沒有成親,也省些麻煩。”
想要找她麻煩的人不少,她雖然不懼,但也不代表就喜歡被這些麻煩騷擾。
紀瑯點點頭,說道:“瑯兒知道的,瑯兒只是在私下那么叫而已。”
在一旁的柳長源笑道:“無妨,阿瑯想那么叫就那么叫著唄,反正你們又皇上賜婚,成親是遲早的事情。”
這長安誰人不知道這樁婚約,若是找麻煩,大抵也是在找不痛快罷了。
紀顏寧眼眸微動,沒有反駁。
但是總有那么幾個存心找麻煩的。
紀顏寧想了想,柳長源所說的那個那城外的避暑山莊她也是知道的,想問問紀文煦又沒有空一道前去,他卻說休沐日已經另有安排。
最后敲定去的有紀顏寧,柳長源,紀瑯,元嬌嬌,還有段無瑕,容澈。
只是沒想到,當日出發的時候,卻多出來了一個人。
“你就是紀姑娘吧?”容澈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桃紅色輕紗裙的姑娘,看起來大約十四歲左右,面若桃花,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看見紀顏寧從紀府里走出來,她便上前說道,“果然長得很漂亮呢!”
紀顏寧沒見過眼前的姑娘,于是目光看向了容澈。
還未等容澈說話,那姑娘就開始自我介紹道:“我叫司徒靜心,父親是合江總督,我和澈哥哥從小就認識了。”
紀顏寧聽到司徒婉兒的話,點了點頭,語氣不徐不疾,說道:“原來是司徒姑娘。”
合江總督司徒烽,她是知道的。
當初在恒城的時候,最后就是司徒烽給她和容澈解了圍,解決了那些金吾衛。
不過司徒烽身為合江總督,離長安甚遠,紀顏寧對他自然不怎么熟悉,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司徒靜心,更是覺得莫名。
既然是容澈的朋友,她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司徒靜心笑道:“紀姐姐不必見外,以后就和澈哥哥一樣,喚我靜心即可。”
“好。”紀顏寧回答道,但是并沒有過分的熱情。
對于這個一見面就過分熱情的司徒姑娘,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偽裝。
又一一介紹了柳長源和紀瑯,容澈上前對紀顏寧道:“我們直接出城吧,無瑕說他去接了元姑娘,在避暑山莊會合。”
紀顏寧點頭,隨即正打算往前走,卻被司徒靜心挽住了胳膊。
隨即她便聽到司徒靜心笑著看向了容澈:“澈哥哥,我要和紀姐姐坐一個馬車。”
這里就她們兩個女眷,這樣的安排也是妥當的。
容澈的目光看向了紀顏寧。
紀顏寧淡淡地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