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源覺得無奈,不過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又讓人再送了些精致的吃食過去給珍珠,這件事就算這么過去了。
紀顏寧在得知鏡淵先生和白鷺書院的其他學生離開之后,這才往紀瑯的院子里去。
紀瑯雖然被司徒府的人綁去了,只是餓了些日子,倒是沒有受什么傷,明日就可以繼續去書院里,今日鏡淵先生和其他的朋友過來看他的時候,他還是很高興的。
紀顏寧走進他的房間里,就正在看見他在看這兩日落下的功課。
抬頭看見紀顏寧走進來,紀瑯笑道:“姐姐怎么過來了?”
紀顏寧道:“鏡淵先生和你的那些朋友都走了?”
紀瑯點了點頭,說道:“姐姐若是再過來早一點,應該還能打個照面。”
“他們是來看你的,我就不摻和了。”紀顏寧說道。
紀瑯道:“其他他們也想看姐姐來著,畢竟他們都羨慕我有一個長得好看而且又溫柔的姐姐。”
紀顏寧以往得空時偶爾會去接紀瑯下學,有時候有什么好吃的,總會讓紫玉多備幾分給紀瑯拿去書院,一來二去,紀顏寧在紀瑯身邊的朋友里印象都很不錯。
他們確實羨慕紀瑯能有這么個關心他的姐姐。
紀瑯又說道:“鏡淵先生學識淵博,若是姐姐跟他相見,定然也能有許多話題。”
在學堂的時候,紀瑯頗受鏡淵照顧,覺得鏡淵先生是個真君子,而在家中姐姐時常會給他輔導功課,他覺得姐姐也是個很厲害的人,都說有實力的人都是寂寞的,特別希望能遇到同道中人,向來若是先生能知道姐姐有如此天賦,自然也會很高興的。
紀顏寧聽著紀瑯提起鏡淵,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她說道:“剛才在園子里見到他的。”
紀瑯有些疑惑:“姐姐怎么會遇到先生”
紀顏寧道:“他似乎是在府中迷了路,恰巧遇到我罷了。”
紀瑯聽著紀顏寧的話,說道:“那姐姐和先生當真是有緣分。”
“或許吧。”紀顏寧眸子微動,說道,“在學院里,鏡淵先生也是對你如此照顧嗎?還是說他平日里對其他學生都是一視同仁,都格外的關注?”
紀瑯聽著紀顏寧的話,沉思片刻,說道:“鏡淵先生人確實挺好的,他能記住我們書院里所有學生的名字,看到就能叫得出來,我們胳膊丙班的雙胞胎他都能分得清楚,不過他平日里對我們這些年紀尚小的學生倒是不怎么關注,只是說若是有問題都可以直接去請教他。”
白鷺書院里的學生不少,少說那也有百來個,若真是都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看來也是花了番心思的。
紀瑯繼續說道:“先生可能覺著我聰慧,所以才對我照顧多一些?”
他自然能感覺到鏡淵先生似乎對他是格外的照顧些許。
紀顏寧聽著紀瑯的話,輕輕地笑道:“是啊,瑯弟那么聰明,自然是要上心一些的,不過你要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經歷過這次綁架,雖然有驚無險,但是紀顏寧還是擔心,畢竟紀瑯年紀還小。
紀瑯聽著紀顏寧的話,認真地點了點頭:“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紀顏寧說道:“你才昨日才剛回來,若是不想去書院也可以在府中多待幾日的。”
“不用了,我本來就沒有什么事情,姐姐不用擔心。”紀瑯說道,“已經空了幾日的功課,自然不能再缺了。”
紀顏寧點頭,既然紀瑯說沒事那就是沒事,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讓自己為難的人。
這邊姐弟兩人在談話,而司徒府內卻是鬧哄哄的一片。
司徒靜心被司徒府的護衛救了回來,醒過來之后哭了一整夜。
她居然被紀瑯丟去了那種骯臟的地方,回想起來她都覺得惡心不已,恨不得將自己洗脫一層皮,恨不得將紀瑯給碎尸萬段。
而且她才知道紀顏寧現在根本就沒有事情,還是容澈幫了她。
“啊!”司徒靜心忍不住尖叫起來,咬牙切齒道,“什么紀顏寧還好好的!為什么出事的會是我!”
她用力地扯著自己的頭發,眸子里陰沉得可怕。
司徒靜心朝著門外走出去,卻被護衛給攔了下來。
“放肆,你們竟然敢攔我!”司徒靜心怒瞪著他們,說道:“給本小姐讓開!”
護衛不為所動,說道:“小姐,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司徒靜心更加生氣,突然間大吼了起來:“你們這是在干什么!替我去殺了紀顏寧啊!把紀瑯碎尸萬段!我要弄死他們姐弟!”
她說著想要硬闖出去,可惜護衛攔住,怎么都不肯讓開半分。
司徒靜心看著他們這般架勢,還真的是不想讓她踏出房間門半步了。
她心一狠,隨即抽出了那護衛腰間佩戴的利劍,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們若真是不讓我去報仇,我就死在這里!”
護衛相視一眼,并沒有動。
“你們信不信,再不讓看,我就死給你們看!若是我死了,你們也休想再活下去,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司徒靜心想要以死相逼,畢竟她知道,這些護衛最是在乎她的死活的了。
可是這次她卻是失算了,因為這些護衛根本就沒有打算攔著。
只是仍舊守在原地,并沒有動作。
司徒靜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你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死?”
護衛開口道:“與其讓小姐出去尋死,還不如小姐自我了斷在這里。”
“放肆!”司徒靜心怒道,“別以為我只是在恐嚇你們!”
她說著將那利劍又往自己的脖子里挪了幾分,那冰冷的劍觸及到皮膚,滲出了點點的血絲,司徒靜心感覺到有些疼。
可是她沒有繼續再下手了,她確實做不到要自盡。
紀顏寧姐弟還活得好好的,她怎么能就這樣死了。
護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自己的佩劍給搶了回來,收進了劍鞘里。
“大小姐還是不要亂玩劍。”護衛說道,“我們再過兩日便開始出發回合江。”
司徒靜心整個身體都在發顫。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護衛,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你們還算是司徒府的護衛嗎?我現在受了這般奇恥大辱,你們竟然就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嗎?”
護衛聽著她的話,都垂眸不語。
他們看到自家大小姐被蹂躪成那個樣子,確實想要把紀家姐弟都給殺了。
可是他們斗不過。
他們只能將在流花巷動手的男人給殺了泄憤。
至于紀顏寧姐弟,紀瑯只是說他只是隨手將人扔下了車,他可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最后查下來,他們司徒府綁架人在先,根本就沒有占半分的理。
而且大小姐失身這件事,事關她自己和司徒府的聲譽,自然是不能亂傳的。
只能咬死嘴巴什么都不說。
司徒靜心看著他們仍是沒有說話,心里酸澀不已。
連自己的護衛都已經使喚不動了,她還要怎么報仇!
可是司徒靜心卻又狠不下心來自盡。
“既然你們這般逼我,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司徒靜心咬牙說道。
她轉身就朝著身后房間的柱子猛然跑了過去,往那柱子撞了過去!
“小姐!”
兩個護衛驚呼一聲,急忙上前阻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司徒靜心硬生生地撞在了柱子上,暈倒了過去。
護衛上前,將司徒靜心給扶了起來,用手在鼻尖一探,還有氣。
“還活著。”
兩個護衛都松了一口氣。
若是司徒靜心真的死了,那他們難辭其咎。
護衛隊長聞訊趕了過來,看著額頭上撞了些青紫的司徒靜心,眸子里微沉下來。
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司徒靜心是在威脅他們,畢竟若是真的執意尋死,自然不可能撞得這般輕。
不過為了讓她不要再傷害自己,他只能另想辦法。
“把大小姐綁起來。”隊長開口說道,“我們的任務就是將大小姐平安送回道合江,莫要再讓她生事再出什么意外了。”
護衛門應了一聲是。
隊長看了一眼司徒靜心,也嘆了一口氣,若是被總督大人知道一開始自己的妥協害的大小姐吃了這樣的苦頭,只怕是他要受到不小的懲罰了。
紀顏寧這樣的一個商籍女子既然能成為暄王妃,自然少不了一些手段,司徒靜心連紀瑯都斗不過,怎么可能對付得了紀顏寧那樣的人物。
等司徒靜心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床上,根本就動彈不得。
“是誰把我綁在這里的!”司徒靜心開始大聲的吼了起來。
原本以為撞柱子會讓護衛們心軟再次幫自己,可惜這群護衛居然如此的不聽話,竟然還將她給綁了起來。
若是讓父親在這里,她一定要將這群護衛全都給解決了!
居然這般對自己的主子!
可是無論她怎么喊,守在門外的護衛都沒有上前幫她解開繩子,只是告訴她,她的飲食起居都會有人照顧,一直到她安全地回到合江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