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洗澡之后剛想躺下睡覺,突然又想起紀瑯的身上還有傷。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去隔壁敲了敲門。
“王良,是我。”岑歡開口道。
聽到房間里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有腳步聲朝著門口走過來,將門給打開了。
紀瑯不解地看著她:“怎么了?”
“你不是受傷了嗎?要不要我幫你上藥包扎傷口?”岑歡問道。
紀瑯挑眉看向岑歡。
這大半夜的她一個姑娘家說要給他上藥包扎傷口,未免讓人有些多想,不過他看著岑歡眸子清澈,看不出來有其他的情緒,并不想其他女子一樣對他刻意接近,倒是相信了幾分她真的是在擔心自己的傷口。
不過他仍是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
岑歡聽到他這么說,也沒有勉強,說道:“那你好好處理,受了傷可不是開玩笑的。”
見他真的是一臉擔心的模樣,紀瑯的眸子流露出了些許的笑意,這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岑歡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紀瑯轉身正要回自己的房間,突然從二樓看下去,似乎看到了一群熟悉的身影。
他微瞇起了眼睛,突然走到了岑歡的房間,一把將房間的門給推開了。
岑歡被突如其來的動靜給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紀瑯,忍不住溫怒道:“你進了怎么都不敲門?”
紀瑯反手將門給關上了,說道:“追殺我的人來了。”
聽到他這么說,岑歡寒毛束起,有些緊張道:“那怎么辦?”
紀瑯說道:“我在你這里待一會兒,等會兒進了的時候你幫忙掩護一下。”
岑歡這一路上都是受了紀瑯的照顧,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隨即點了點頭,幫他一下還是可以的。
只是不一會兒,就已經聽到了外面嘈雜的腳步聲,聽起來就像是在排查一樣。
甚至是聽到了他們直接踹開了其他的客房門搜查。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紀瑯直接握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里帶,然后直接壓在了她后面的床上。
岑歡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后有人推開了門。
她知道紀瑯現在不過是在做戲,便配合地將肩膀上的衣服落了下來,掐著細嗓子說道:“少爺,你好壞啊!”
這副身子的聲音本來就細細軟軟的,被她這么一喊,更是旖旎萬分,原本壓在她身上的紀瑯身體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剛推門進了就看見了這幅場景,原本打算搜查的兩個男人相視一眼,退了出去。
岑歡稍稍直起了身子,打算看一眼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可是沒想到她一動,肩膀上的衣服又再次滑了下來,露出了一片雪白肩膀,因為她將頭發束了起來,露出了白皙細嫩的脖頸,看起來十分的誘人。
紀瑯整個人僵住,耳尖立馬就變紅了,急忙從床上爬了下來。
岑歡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見他耳朵泛紅,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其實只是被看了一個肩膀而已,對于現代人的她來說,并算不得什么,不過這氣氛實在有點尷尬,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將衣服弄好,然后起身走到門外,探頭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將門給關上了。
等了好一會兒,岑歡才道:“他們好像走了。”
紀瑯眸子微閃,沒有再去看她,站起來就打算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說著還沒等岑歡再說什么,他已經打開了房間門,抬步走了出去了。
岑歡忍不住笑了,她這是撩了一個純情小男生?
不過看得出來這王良還真是個正人君子,在他身邊先當個丫鬟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紀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臉上的熱意還是沒能降下來,只能打開窗戶給自己透透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
紀瑯回過神來,開口道:“進來。”
房間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大約弱冠年紀的少年,穿著一身藏藍色錦袍,頭戴玉冠,在看見紀瑯的時候原本冷冷的眼神突然亮起了光似的。
此人名叫易駿,是寶昌記的管事,也是紀瑯的左膀右臂。
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幾個護衛,看見紀瑯,都上前行禮:“主子。”
易駿笑道:“堂堂寶昌記大東家,沒想到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
紀瑯回頭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是啊,差點小命都沒有了。”
“是張家想要聯合截寶昌記的貨,結果上次被教訓之后,聯合了孫家的人來堵你。”易駿說道,“這次差點就讓他們得手了,可是他們也不想想,得罪寶昌記的后果。”
說這話的時候,易駿的眸子里帶著些許的殺意。
若紀瑯真的出了事,張家和孫家也絕無可能全身而退。
不過照現在看來,他們已經下手,紀瑯就絕對不可能再放過他們。
易駿上前查看,聞到他身上的藥味,問道:“你受傷了?我現在去讓大夫過來。”
紀瑯說道:“小傷,現在已經晚上了,明早再說。”
見紀瑯說得云淡風輕,易駿只能點點頭,然后說道:“我讓人去給你置辦幾身衣服,看到你現在穿的,我都覺得好笑。”
紀瑯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的什么,聽著易駿的話,說道:“再準備兩套姑娘的衣服。”
他說著把大概的尺寸給報了出來,直接要成衣。
寶昌記是做綢緞生意的,做衣服什么的自然是熟悉的,紀瑯看一眼就能大概確定岑歡的衣服的尺寸了。
易駿卻是挑眉道:“姑娘的衣服?你這是給誰準備的?”
紀瑯道:“路上撿的。”
“嘖嘖嘖。”易駿聽著紀瑯的話,卻是笑道,“原來紀大東家也有這么好心的時候啊。”
紀瑯聽得出來他語氣之中的調侃,只是淡淡地說道:“去練習岑家的人,她很有可能就是岑青山的女兒。”
易駿想了想,畢竟岑青山和紀家也是有一定交情的,說道:“就是那個鬧得沸沸揚揚逃婚了的岑歡?”
“你消息倒是靈通。”紀瑯道。
易駿笑道:“其實也是無意之中得知的,那岑小姐是被算計的,她的未婚夫另有心上人,又不想退婚得罪岑尚書,找個借口把岑小姐騙了出去,將人給帶走了,還散布謠言說是岑小姐自己逃婚的。”
紀瑯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岑尚書連這樣的事情都查不出來嗎?”
“就是因為查出來的,所以暗中找我們幫忙找他女兒,聽說他差點被沒氣吐血,直接就把那負心漢給打斷了腿,一家都沒得好過。”易駿說道。
岑青山本來就是暴躁性子,這些年在官場沉浸了這么久,才收斂得一副還算是溫和的性子,可若真是惹到他,他會不顧一切將人給至于死地。
寶昌記現在生意做得很大,各個地方都開了鋪子,所以他才找上門讓紀瑯幫忙尋岑歡。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淵源。
紀瑯說道:“還是讓岑家的人先過來看看,畢竟我撿到的這個,她失憶了,什么事情都不記得,也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易駿有些驚訝:“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紀瑯道:“只是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又不是變傻了,沒什么麻煩的。”
他想到岑歡懟人時候的樣子,眼睛亮晶晶的,可不像是個好欺負的主,但是又突然想起這個人對誰都沒有防備的樣子,腦子里開始浮現好不容易在壓下去的畫面,整個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易駿說道:“那你先好好休息,這些事情我讓人去辦妥。”
紀瑯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第二日岑歡剛醒沒多久,就有人給她送了一套衣服,她看了看自己胳膊的房間,有護衛在守著,心想著這大佬定然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這衣服肯定也是她送的。
只是她不太會穿這些繁雜的衣服,只能厚著臉皮讓那送衣服的小丫鬟幫忙。
那小丫鬟手巧,還給她弄了個好看的發髻,岑歡看著鏡子,倒是覺得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了。
她走到了紀瑯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紀瑯就開門了。
“衣服是你送的吧?”岑歡笑得眼眸彎彎,說道,“謝謝你。”
紀瑯看著她如今模樣大變,先是一怔,隨即輕咳一聲,說道:“不用謝,你不是說要留在我身邊當丫鬟嗎?這衣服的錢就用月錢來抵好了。”
岑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這個布料比之前傳的粗布衣裳要好太多了。
她剛穿越沒幾天身無分文,自然是買不起的。
想到這里,她點了點頭,應道:“好呀。”
紀瑯見她這么輕松就應下了,又說道:“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你當丫鬟估計要很多年才能掙得回來。”
“啊?”岑歡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丫鬟的月錢這么低嗎?那當丫鬟還可以接私活嗎?”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里,易駿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岑歡這才發現紀瑯的屋子里居然還有另外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