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折回身,理直氣壯道:“你把這裙子給脫了。”
什么?
姜寶青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向來知道這等級制度可惡,也沒想到這么惡心啊。
大庭廣眾就讓人家脫裙子呢?
姜寶青看了丫鬟一眼,轉身就走。
那丫鬟怒了,大喝道:“你走什么走?!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嗎?讓你把裙子給脫了!石福,石壽,把她給抓住,別讓她跑了!”
便有兩個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的家丁擋住了姜寶青的去路。
姜寶青是萬萬沒想到穿個裙子出門都會遇到這等破事。
她住了腳步。
丫鬟得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還想跑?!讓你脫個裙子怎么了?!我們家小姐看上你這賤民的裙子,想要帶回去讓繡娘研究下,是你這等賤民的福氣!”
姜寶青轉身:“哦?光天化日之下就讓人家脫裙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丫鬟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哈哈笑了起來,就連她身后那位移動小金庫,也一臉倨傲的翹了翹嘴角。
“你個土包子,連我們家小姐都不認識,還跟我談什么王法?”丫鬟笑得張揚,“告訴你,你可別嚇尿了褲子。我們家小姐可是縣太爺的千金!”
姜寶青了然。
原來是我爸是李剛的古代版,我爹是縣太爺。
從這也能看出,縣太爺的女兒當街就敢這般猖狂,看來這石嘉縣是沒什么王法了。
這個問題她以后可以不再問了。
姜寶青笑容依舊燦爛,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在縣太爺家的移動小金庫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回到丫鬟身上。她聲音清清脆脆的,像是大珠小珠落在了這街道的石板路上:“哎呀,這位姐姐,原來你就是個丫鬟,你身后那位才是小姐啊。我看你這般威風厲害,還以為你是縣太爺的千金呢。”
這話一出,移動小金庫的臉就黑了。
丫鬟臉色一變,忙喝道:“你這賤民瞎說什么!我們家小姐……”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后頭的移動小金庫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夠了,秋月!”這位縣太爺家的千金明顯很是不高興,她沒有再讓丫鬟傳話,而是自個兒朝姜寶青點了點下巴,態度倨傲的很,“你去街邊的店里,把裙子脫下來。別說本小姐欺負你!”
哦,倒是有了些進步,讓她去街邊的店里脫裙子了。
姜寶青有些想笑。
看上什么東西直接上,那位縣太爺的官風,想來能從這位官二代的作風上頭窺見一斑。
姜寶青小小的巴掌臉上一臉的疑問:“這位姐姐,我這裙子你穿不上吧?”
移動小金庫石家千金明顯比姜寶青要大上幾歲,大概是自小營養跟得上,雖然不能說胖,但整個人看著有些壯,骨架較大。
石家千金沒想到這個庶民在得知她的身份后,竟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挑釁她。
石家千金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膽子!”
丫鬟秋月忙上前:“小姐息怒,小姐息怒。這賤民心思壞的很,就是故意在挑釁小姐。依奴婢看,不如讓石福石壽直接把這賤民拖回去扔進牢里頭!”
姜寶青笑道:“我就說嘛,發號施令的其實是這位丫鬟姐姐!”
石家千金抬手就直接給了秋月一個巴掌。
秋月整個人被打的一個趔趄,捂著臉就給石家千金跪下了,痛哭流涕的喊著:“小姐,你可千萬別中了這個賤人的挑撥離間之計啊!奴婢只是一心只為了小姐啊!”
秋月心里頭快把姜寶青給恨死了。
她打從跟在石芊芊身邊,就沒受過這等委屈,當著街上這么多人的面丟過人。
她往日行走在外頭,那些小商小販,誰見了她不恭恭敬敬的稱呼她一句“秋月姑娘”?
眼下丟了這么個大人,以后她可怎么收那些小商小販的孝敬?!
秋月牙齒都快咬碎了。
石芊芊滿臉陰霾的看著姜寶青:“你這賤民,舌頭倒是挺巧的。本小姐倒要看看,到時候被拔了舌頭,你是不是還有這等巧言令色!”
說著,便給那兩個五大三粗的家丁打了手勢,要他們去抓姜寶青。
姜寶青小小的身子身形靈動,反而先一步躥到了石芊芊跟前,在她跟前飛快的小聲說了一句話。
石芊芊像是被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把頭給砸了一樣,難以置信的望著姜寶青。
這會兒石福石壽兩個家丁也一左一右擒住了姜寶青。
姜寶青倒是坦蕩蕩的,任由兩個家丁抓著她的胳膊。
秋月眼里頭閃過一絲暢快。
兩個家丁望向石芊芊:“小姐?”
然而石芊芊這會兒卻猶豫了。
無它,方才姜寶青在石芊芊耳畔只悄悄的說了一句話:“你最近月事是不是不太正常?我有辦法。”
石芊芊聽著這話簡直石破天驚!
這事就只有她的貼身丫鬟秋月知道。
她這幾個月,月事一直不太正常,先是量少,上個月就干脆沒來,一直到現在。
因著近幾年她爹一直寵愛側院里的那個小賤人,她娘沒了以后,她爹更是直接把管家權都交到了那個小賤人手上。石芊芊可不想讓那個小賤人知道她月事上出了問題,不然,那小賤人定然會假惺惺的借著關心她的名頭,把這等羞恥之事傳的漫天都是!
像她夜里總打鼾那事,那個小賤人知道后,假惺惺的說什么打鼾其實是一種病,容易猝死,還大肆給她尋醫問藥,弄的如今石嘉縣里頭沒有人不知道她石芊芊夜里頭鼾聲如雷!
眼下竟然被一個干瘦的黃毛丫頭一口叫破了她的隱疾!
石芊芊動了殺念。
然而再一想想這個黃毛丫頭后面那句“我有辦法”,石芊芊這個殺念就被按捺了下去。
看著姜寶青那張看上去很有把握的臉,石芊芊猶豫再三,決定賭一把。
半刻鐘后,石芊芊跟姜寶青出現在了一家茶樓的包廂里。
秋月暗地里差點把牙咬碎,想勸她們家小姐不要被這賤民的巧言令色給蒙騙了,還在隱隱作痛的臉頰卻又提醒著她,最近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更好些。
石芊芊把秋月跟兩個家丁都給支了出去,守著包廂門。
眼下這個單獨的包廂里面,就剩下了一臉倨傲的石芊芊,還有一臉純良的姜寶青。
石芊芊瞇起眼,威脅道:“現在沒旁人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月事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