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有些發愣,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但一時之間又有些聽不出來。
寨子里頭的姑娘那都是能數得著的,這管好聲音,若是真的聽過,那也不該會忘啊。
眾人心下都起了疑惑。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陽光傾灑進來,驅散了屋子里的些許陰暗。一名穿著蔥綠煙紗散花裙,頭上簡簡單單的簪了根銀簪子的少女,嘴角盈著笑,從外頭邁了進來。
屋子里的人幾乎都愣住了。
晉天羽失態的從椅子里站了起來。
少女柳眉瓊鼻,粉黛未施,一雙眼睛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的影子般,一出現就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少女渾身上下沒有什么別的飾品,而她也不需要這些,自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震撼。
眾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少女。
一來,這少女生得確實是極美的,像是晨間尚帶著露珠的鮮花,清新,卻又有一種勃勃生機的美;二來,這少女……怎么這么像姜寶青?
看著那輪廓,說是姜寶青吧,又不怎么像,畢竟他們認知中的姜寶青雖然生得白嫩了些,卻有著少年的英氣;這少女臉部輪廓明顯比姜寶青柔和了不少,也白皙了不少,女氣明顯的很。
谷富貴臉有些僵,難以置信道:“小姑娘,你,你哪位啊?”
少女的眼睛便彎了彎,笑瞇瞇道:“大當家,你不認識我了?”
谷富貴愣了愣,這人說話的語氣,還有那副神情……
“臥槽!”谷富貴忍不住又飆了句粗口,“姜老弟?!”
少女不是姜寶青又是誰?
她找蘇二當家借了一身女裝,在隔壁的房間里,用藥水將自己臉上一些做了修飾的地方盡數洗去,然后去掉了喉嚨間那作假的喉結,再加上給自己施了銀針,恢復了原本比較清脆秀氣的少女聲線。做完這一切,她便來了這房間。
她的出現,無需多言,便已然是證明了她的清白。
——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做什么要對李安如“見色起意”?
屋子里的人看著一身少女裝扮的姜寶青,簡直挪不開眼了。
尤其是晉天羽。
他胸膛里那喧鬧的心跳聲,幾乎把他耳邊一切聲音都奪走了。
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少女一人的身影。
“不可能!”李安如臉色有些扭曲的看著姜寶青,失聲叫道,“這不可能!不可能!”
姜寶青上前一步,微微笑著看著李安如:“來,你看著我的模樣,你當著我這張臉,再說一次剛才說的那什么‘我見你美貌出眾,熏心欺辱你’?朋友,你睜開眼看看,我長得比你還好看,我非禮你還不如照著鏡子非禮我自己呢?”
李安如臉色發青,看著姜寶青那笑語晏晏的模樣,像是見了惡鬼一樣。
此時也無需多言,他們千算萬算,唯獨就是沒算到,姜寶青竟然是個女的。
呂為棟的神情也十分精彩,姜寶青既然也是個女的,李安如所說的那些什么“熏心”之類的話,自然是不攻自破。
既是說,李安如說的,全都是在騙他的。
“你為什么要騙我?”呂為棟低頭看著癱在輪椅里的李安如。
李安如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呵呵,你真以為,你一個土匪,我能看得上你?”李安如抬起頭,破罐子破摔似的,嘴角勾起譏諷似的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什么德行,我怎么說也是京中的貴女,哪怕是落入泥淖,也不是你這等人可以肖想的。”
雖然沒能讓這些人內斗起來,但她算著時辰,也已經差不多了,她馬上就會被人救出去了,她再也不想跟這個讓人惡心的粗鄙土匪虛與委蛇了。
聽了李安如的話,呂為棟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兩棍子似的,臉色是無法言說的難看。他舉起手來要扇李安如的巴掌,然而那手還沒打到李安如的臉上時,便又頹然的落了下來。
“你跟我在一起,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呂為棟艱難的問道。
李安如冷笑一聲:“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實話告訴你,我都快惡心死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強忍著惡心的!”李安如說得痛快極了,她根本不怕呂為棟報復她,因為,她馬上就能離開這個讓她無時無刻不在恐懼的山寨了。她說這些,更像是憋屈到了極致后的一種宣泄。
呂為棟崩潰的大吼一聲,將身上的新郎服撕扯了下來,扔在地上,崩潰的跑了出去。
呂為棟跑掉以后,原先那劍拔弩張的場面自然就泄了氣似的,呂為棟那幾個親信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的收了刀。畢竟這會兒,好像也沒有再拔刀相向的理由了。大家伙兒好歹都說是一個寨子里討飯吃的弟兄。
不過這會兒也沒人在意這些了。
不少人都在偷瞄著一身女裝的姜寶青。
倒不是說他們都看上了姜寶青,實在是這些……太過震撼了。
相處了三年的小白臉姜醫師,竟然是個姑娘?
還是個長的國色天香的姑娘?!
他們簡直接受不了啊!
靳牛有些傻眼的上前,小心翼翼的繞著姜寶青轉了一圈,哼哧哼哧了半天:“姜醫師,你,你喉結呢?”
姜寶青“哦”了一聲:“喉結啊,扔了。”
靳牛:“……”原來這玩意是可以扔掉的?!
谷富貴也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魔幻,他揉著眉心:“姜老弟……不是,你真是我姜老弟吧?不是姜老弟的妹妹什么的來蒙我們的?”
姜寶青呵呵笑了笑:“大當家,我妹妹姜晴跟她的小伙伴還在喜堂那里等著鬧新娘子呢。”
……谷富貴終于有些“艱難”的接受了眼前這個俊俏的小姑娘就是他“姜老弟”的這個事實。
“你可真行,騙了我們三年啊,”谷富貴原本想去拍姜寶青的肩膀,然而這會兒看著姜寶青一身女裝,弱質纖纖的模樣,怕是他這一巴掌下去,小姑娘得被拍個半死。谷富貴說什么都有些下不了手了,他只得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憋屈道,“你可真行!”
姜寶青可真行!——眼下屋子里大部分人,都是這么想的。
姜寶青誠懇道:“我也不想的,最初我跟阿晴被你們的人綁了來,要是知道我倆是女的,說不得會發生什么事。這我就不多說了,也不是我高看自己,大家心里都有數,別的不說,至少眼下這等自由了是肯定沒有了……后來大家都接受了我們倆,這男人身份也挺好使的,就順手用到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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