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怕家里人擔心,姜寶青這個計劃從未跟姜家任何人提起。這會兒大晚上姜寶青突然帶著包袱回了娘家,尤其是下午才剛從這兒離開,這一下子就顯得不同尋常起來。
驚得姜云山生怕妹妹受了什么委屈。
結果慌忙穿了衣服出去一看,妹妹正滿身愜意的坐在正廳里,支使著他的小廝給她泡茶。
哪有受了委屈的模樣。
姜云山再三仔細打量了下妹妹,發現確實是沒有半點受委屈的跡象,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小心的問姜寶青:“怎么這個時辰回來了?”
姜寶青心情極好,甚至還跟姜云山開起了玩笑:“怎么,我不能回來啊?”
姜云山見姜寶青還有閑心跟他開玩笑,一下子也放下了心,微微笑道:“這里是你家,你什么時候想回來都可以。”
姜寶青舒舒服服的歪倒在椅子里,應了一聲。
她這大晚上的回來,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也沒有避開人,想來不出兩天就會被有心人渲染的流言漫天。
“哥哥,我先跟你通個氣,”姜寶青一手端著茶,還有閑情逸致的挑了個小茶點咬了一口,“我回來明面上的原因是因為翟老夫人要給我夫君抬一個平妻。”
姜云山驚得差點拿不住茶杯。
“平妻?!”
“是啊。”姜寶青倒是很沒放在心上的樣子,漫不經心道,“說是我進門大半年了肚子沒動靜,又說我出身不好,宮計肯把我娶回去已經是大恩大德了。說是抬一房平妻,其實就是想法設法來掌控我們大房呢。”
姜云山坐著那許久沒說話,許久,才鄭重其事的開了口:“寶青,你放心。我定然會給你掙個好出身的!”
姜寶青愣了愣,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燭光搖曳之下,越發顯得女子面若桃花,美不勝收:“哥哥,翟老夫人嫌棄我的出身,我可不嫌棄。她如何看我我并不關心,所以,這沒必要成為你的負擔。”
姜云山抿著唇沒有說話。
姜寶青知道自個兒哥哥估計也是犯了犟,自己這會兒再說也沒用。她想了想,反正秋闈不日在即,姜云山提起這股干勁來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她便換了個話題,“哥哥也不必擔心,她想給宮計抬平妻,也要看看宮計愿不愿意娶。”燭影搖曳下,姜寶青笑得甜甜的,“我夫君可不是那種別人強按頭,他就乖乖認了的。”
姜云山看著姜寶青這番發自內心的自在瀟灑,心知這平妻一事確實對她影響不大,他不由得又有些納悶:“既是如此,你這般跑回來,不正遂了她們的心思,她們大肆散步流言污蔑你怎么辦?”
姜寶青微微笑了下:“山人自有妙計,哥哥你放心,我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我這次回來,倒也不是怕了她們,實在是定國侯府那邊的事太煩了,翟老夫人也煩人得很。我不耐煩應付,便使計讓老夫人把平妻一事提前說了出來,我順勢回來躲幾天。等我夫君差事辦完了回來,我們就直接從定國侯府里搬走了,再也不用應付那令人厭惡的一家子了。”
姜云山聽得姜寶青這般說,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既是如此,你便安心在家里住下,”姜云山拍了板,看了看姜寶青身后帶著的覓柳尋桃兩個丫鬟并康康一個小蘿卜丁,又覺得伺候妹妹的人有些不夠,“明兒我再去給你買幾個小丫鬟……”
姜寶青忍不住失笑:“哥哥,這些雜事你就別管了,馬上就要秋闈了,你忙你的就行。”
姜寶青從來就不是一個需要旁人替她操心的人,姜云山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更是心疼她。他想了想,道:“也好,等我秋闈完了,我帶你跟阿晴出城散心玩玩去。”
兄妹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姜寶青也有些困了,白天的時候她便讓覓柳把她從前的院子又給收拾了下——其實這倒也不必怎么收拾,她出嫁這半年來,姜晴那邊的青嶂碧流是定期幫著收拾的,干凈的很。
她這次晚上突然回來,只同一家之主的姜云山說了說,免得他擔心,并沒有通知姜晴跟廖春宇。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姜晴迷迷糊糊的醒來,收拾好了準備吃早飯時,突然發現自個兒飯桌旁坐著個姐姐。
她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揉了揉眼睛。
結果發現姜寶青還是微微笑著坐在那兒看著她。
姜晴激動的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姐姐,你,你怎么回來了?”姜晴跑過去拉著姜寶青的手不放。
姜寶青笑瞇瞇的:“不想在宮家待了,就回來待幾天。”
姜晴不疑有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嗯嗯,姐姐,你放心回來住,多住幾日!”
姜寶青忍不住笑出了聲。
覓柳跟尋桃在一旁看著自家大奶奶自打大爺走了后,很久沒笑得這般開懷了,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離開了定國侯府的姜寶青,簡直是無比的愜意。
沒有了什么勾心斗角,也沒有了什么蒼蠅在耳邊嗡嗡嗡的,別提多快活了。
她閑下來要不就是教姜晴針灸的入門知識,要不就是給姜云山洗手做一些比較滋補的膳食,日子過得別提多瀟灑了。
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語,姜寶青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怎么了,那流言蜚語竟然沒有傳播的漫天都是。
直到有次白芨來訪,她才知道為什么——白芨他按照宮計之前的囑咐,遇到這種情況,動用了引導輿論的那一部分暗衛。
再加上眼下正是文二夫人給宮婉說親的關鍵時候,眼看著郡王妃的態度越來越熱乎,文二夫人思索再三,決定先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暫時放姜寶青一馬。
因此,姜寶青大晚上跑回了娘家這事,并沒有發酵開。
姜寶青自然是無所謂的,她對此有后招,但既然宮計提前把這事給按死在了萌芽中,那她也輕省。
白芨回稟完了近來的一系列日常工作后,便要告退,姜寶青喊住他:“我說白芨侍衛啊。”
白芨:“?”
姜寶青道:“你跟小南的事,到底打算怎么著啊?”
白芨的臉一下子漫上了紅色。
“什么,什么怎么著。”白芨結結巴巴的。
男人的心思總是要糙一些的,姜寶青扶額提示:“小南年紀也不小了,往日里太過拼命,身體里留了不少暗傷。之前那一陣子我把她硬留在身邊調理了許久,才調理的差不多了。可日后若是再添些傷,怕是不太好辦了……”
白芨方才還漫著紅色的臉,一下子白了不少。他這才低聲道:“我想過這事,等定國侯府那邊的事了了,便申請讓小南退隊,我,我會對小南負責。”
原本只是催個婚的姜寶青:???
負責?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芨侍衛,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