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姜寶青的眼神太過詫異了,裴語澤一猜就知道姜寶青誤會了什么,在姜寶青問出來之前,斬釘截鐵道:“我對宮小姐沒有旁的意思。”
“哦,”姜寶青點頭,“那你問這個做什么?”
裴語澤簡略道:“前些日婉日日去惠陽樓守我,有次正好碰見了,她……使了點手段,想強行嫁給我。”
姜寶青挑了挑眉。
盡管裴語澤說的很是委婉,大概是為著宮婉的閨譽,沒有說是什么手段。
可什么手段能讓一個小姑娘強行嫁給一個并不打算娶她的人?
大概是姜寶青的眼神太過意味深長了,裴語澤頭皮一跳,立馬開口:“什么也沒發生!”
姜寶青很懂的點了點頭:“很明顯并不需要發生什么。”
裴語澤有些默然無語。
姜寶青這話說明了她已經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雖說他以為還要再解釋些什么,但姜寶青這樣,倒也省了他絞盡心思的解釋了。
“我對宮婉沒有男女之情。”裴語澤道,“況且我看著你們定國侯府那位文二夫人的模樣,似是并不同意宮婉的做法,后來我也了解到,惠陽樓里的店小二跟掌柜,都被人握住了部分小把柄,還被人拿銀子封了口,應該是文二夫人做的。”
姜寶青有些奇怪:“……既是這樣,你擔心什么呢?”
裴語澤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是因為,昨日我偶然在某個宴席上遇到了相王。相王暗示我,可以替我說一門可心的親事。”
姜寶青臉色微微一變。
她幾乎是立時,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如果正如裴語澤所說,文二夫人對當時在場的人都封了口,那么,相王是如何知道的?
有一個揣測從姜寶青腦海中冒了出來。
定國侯府中,有人,已經跟相王站到了一處去。
裴語澤見姜寶青神色變了變,便知道她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處。他心底也微微松了口氣,又有些悵然若失。
多聰慧的女子啊。
可惜,這聰慧的女子心里沒有他。
姜寶青鄭重道:“多謝裴公子提醒。”
眼下太子無后嗣,三皇子卻在成親的時候被風風光光的封為相王,再加上相王妃進門沒多久便懷上了身孕,甚至還是代表著祥瑞的雙胎。
朝中本就莫測的暗流,越發湍急了。
裴語澤跟姜寶青說完這些,整個人又恢復成了那種有些散漫的狀態。
他擺了擺手,不再看姜寶青,輕笑著戲謔道:“你也不必道謝,我同你說這個,也是希望你這做人大嫂的,能好好管管你那小姑子,我很頭痛啊姜大奶奶。”
姜寶青心中一動,點了點頭,這才起了身,慢悠悠道:“有機會我會提醒一下宮婉的。”
裴語澤懶散的很,一副連話也懶得再說的模樣,只擺了擺手。
姜寶青看了一眼裴語澤,這才離開了。
待姜寶青走后,半晌,裴語澤突然自嘲的笑了下。
他這是干什么呢。
真沒勁。
沒過多久便是秋闈的日子了,雖說云海老人府上已經給姜云山那邊備好了考試的一應物品,無論是這三日的吃食還是筆墨紙硯,準備的妥妥當當的,不過姜寶青想著這幾日若是只吃干糧并一些肉干,睡又睡不好,哪怕身體素質再好的人,出來也要脫一層皮,她便自制了幾份像是現代自熱小火鍋似的簡易小火鍋,用生石灰做了個發熱包,給姜云山送了過去。
姜云山正要從云海老人府上出發去考院,接到姜寶青特特送來的飯食,也是微微愣了下。
姜寶青解釋了一下用法,姜云山知道這是妹妹的一片苦心,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一片溫暖。
姜晴跟廖春宇自然也跟著來了,來給姜云山打氣。
“云山哥,你今年還不到十八歲,還有機會啊。”廖春宇本來想安慰姜云山放寬心,結果說出來的話柄不怎么中聽。
姜晴啪一下子打了廖春宇后腦勺一下子,氣道:“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云山哥哥這次必定蟾宮折桂!”
廖春宇反應過來,摸著后腦勺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二姐說的沒錯,剛才是我想岔了。”
姜晴有些嫌棄的看了廖春宇一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哎,你這木腦子要有云山哥哥一半的聰明,我就放心了。”
廖春宇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可是哥也沒有我一半的功夫啊,不是說一力降十會嗎?”
姜晴忍不住又上了手,拍了下廖春宇的腦瓜:“你還來勁了頂嘴是吧!”
廖春宇抱著腦袋又不敢還手,看著更委屈了。
姜云山忍不住笑了起來。
姜寶青從袖袋里掏出個護身符,遞給姜云山。
姜云山看著那護身符,有些不解:“這是?”
“……說是可以保佑你學業有成得償所愿的護身符,從城外白馬寺求的,據說很是靈驗。”姜寶青有些含糊道。
姜云山目光頓了頓。
他知道自個兒妹妹從來不信這個,又說的這般含糊,想來應該是旁人求了讓她轉交的。
姜云山遲疑了一下。
姜寶青看出了姜云山的遲疑,直接把那護身符往姜云山懷里一塞:“不礙事,你拿著就行。”
既然姜寶青說不礙事,姜云山便了解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胸前那放著護身符的地方:“我知道了,會好好戴著的。”
姜寶青露出個笑來,兄妹幾個說說笑笑的,馬車很快便到了考院。
雖然他們來的挺早,但這會兒考院門口也已經是來了不少人,赴考的,送親人的,道路兩旁幾乎是密密麻麻的停滿了馬車。
車夫挑了塊空地停下了車,姜云山跳下馬車,他的書童在一旁幫忙拎著裝滿了吃食的食盒。
姜寶青幾個也先后下了馬車,將姜云山送到了考院門口。
本來還想著再囑咐幾句,結果就聽得身后有人戲謔的喊了一聲姜云山的名字。
姜家幾兄妹都回過頭去。
是個被簇擁著的公子哥兒,正站在姜云山身后不遠的地方,帶著一臉不可言說的笑意,似是要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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