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之莊稼漢  第1254章 襲取茅津渡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 蜀漢之莊稼漢 | 甲青   作者:甲青  書名:蜀漢之莊稼漢  更新時間:2023-02-21
 
最前面的幾個星點,在接近南岸的時候,似乎停了下來。

不過已經可以看出,這些星點,應該是船頭的火把或者燈籠。

然后每個船頭又多出了一個火光,由點變線,再由線變成某種特殊含義圖像。

“快!”

糜十一郎看到河面上的圖像,連忙吩咐身邊的人。

身后的幾人,立刻舉著火把,跑到水邊,拼命揮舞著。

對上暗號之后,河面上星點這才繼續晃動,朝著篝火引導的方向聚攏而來。

“嘩啦!”

“咚!”

這是船只到達岸邊的聲音。

“船家,有魚嗎?”

“活魚沒有,只有咸魚。”

“我就喜歡吃咸魚,成色怎么樣?”

“白咸魚,紅咸魚,雜咸魚,水咸魚,都有!”

“有多少條?”

“百條!”

前去接頭的下人很快回來,向糜十一郎稟報:

“郎君,今晚來的貨很多,鹽巴、紅糖、毛料、酒,都有!一共來了一百條船!”

糜十一郎還沒說話,跟在他身邊魏兵就已是面有喜色。

有人對視一下,一人悄悄地退出去,向著城里跑去。

“一百條!全是好貨?”

同樣正在焦急等待著消息的魏將,得到底下的人回報,先是一驚,然后又是一喜。

“這得值多少錢!”

算算,趕快算算!

按糜郎君那等豪爽性子,這一趟,自己能到多少湯?

魏將已經有點蒙,手有點抖,掰著手指沒算出來。

一百條船啊!

這么多好貨,自己這邊,就算是只能得到一條船的抽成,那也夠吃幾年了。

“卸貨了嗎?”

“還沒有,才剛剛接上頭。”

“快回再探!”

魏將連忙吩咐。

“喏。”

下邊的人離開后,魏將在城頭來回走動,時不時引頸看向那深沉的夜幕。

可惜的是,他只能看那里星星點點的火光越來越多。

耳邊似乎隱隱傳來了吵雜的聲音。

但具體什么情況,卻是一無所知。

這讓他心里有如被百爪抓撓。

似乎過了漫長的等待,又有腳步聲傳來:

“將軍,糜郎君求見。”

“快請!”

糜十一郎被帶到魏將面前,行了一禮:

“將軍!”

“如何?”

迎著魏將那焦著的目光,火光下的糜郎君則是一臉的興奮之色:

“將軍,貨太多了!百條船的貨,就憑某手下那些人,恐怕忙一宿都忙不過來。”

說著,他又湊近兩步,壓低了聲音:

“將軍,某有一事相求。”

早就得到消息的魏將此時從糜十一郎嘴里確認了消息,心頭不由地狂跳:

“糜郎君請說。”

“貨太多,某一次肯定是搬不完的,到時恐怕得先找個地方存放……”

魏將一聽,便知雅意,不等糜十一郎說完,便接口道:

“此事易耳,以前為了方便渡口往來商旅,城門旁邊,曾建有存貨物的倉庫。”

“雖年久失修,但只要不存放太久,想來還是可以勉強能用的,若是糜郎君信得過我,便先放那里好了。”

糜郎君面露感激之色,拱手行禮:

“將軍當真是幫了我大忙了!為報將軍幫忙之恩,這一次,某愿意出這個數,給將軍與底下的兄弟補貼家用。”

但見糜十一郎悄悄地伸出左右食指,交叉示意。

“十……”

魏將猛地瞪大眼,失聲喊了半個字,然后又立刻掐斷了自己的話。

他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原以為,最多能抽兩條,就算是一條也不錯。

沒想到糜郎君的豪爽,還是大大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這個,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那十條船的價值,魏將狂跳的心,都快要蹦出嗓門來,他竟是有些害怕起來:

“不太好吧?”

“喛!將軍,吾這輩子,其實也沒干過這么大的買賣。”糜十一郎聲音也有些顫抖,“這么多的貨,若非將軍,我都不知道如何這些貨怎么辦呢!”

“將軍,這等大買賣,一輩子都遇不到幾回,若是真有個什么閃失,吾這后半輩子,怕是都睡不好覺。”

“故而這十條船的貨,就是為了在將軍這里買個平安。”

聽了糜郎君的話,魏將亦是一陣激靈:

后半輩子都睡不好覺?

若是自己這一回,沒有膽子拿下這十條船,怕是也一樣睡不好覺!

但見他咬了咬牙:

“好,那我就應下此事。”

“多謝將軍!”

糜十一郎大喜過望,“那某就先回去,讓他們把貨物搬到城門邊。”

說完,就欲轉身而走。

誰料魏將又一把拉住他,主動開口道:

“方才糜郎君有言,說帶過來的人手不足,怕是忙一宿都忙不過來,要不要吾派些人手幫忙?”

糜十一郎一聽,臉上已是掩飾不住有狂喜之色:

“唯恐連累將軍違背軍中規矩耳!”

魏將豪爽一笑:

“規矩是人定的,在這里,吾所言,便是規矩!”

十條船的貨,只要拿出其中三條,就足以把自己這營人的嘴,從上到下,都堵得嚴嚴實實。

再拿出一條船的貨當搭把手的酬勞,所有人都要搶著干。

當然,自己也不可能派出所有人幫忙。

畢竟自己這千把人里,能挑兩三百人在夜里視物干活就已經不錯了。

剩下的大多數,或多或少有蒙雀眼,就算是點上燈火,在夜里也看不清,有的甚至就是純瞎子。

十條船的紅利,而且還是白得。

已經徹底蒙蔽了魏將的眼睛。

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盡快卸貨,好把貨物拿到手。

“糜郎君且先回去安排,吾這就讓人開城門,派人前往協助。”

“將軍大恩,某今世不忘!”

原本在夜里緊閉的城門,就這么再次被打開。

兩百余的軍士,被派遣出城。

而此時,城門旁邊的破爛倉庫,已經搬進了第一批貨。

某個伙計似乎被什么絆了一下,踉蹌了一下。

然后抬著的箱子一個不穩,當場就摔到地上。

“砰!”

箱子被摔裂了,捆得嚴嚴實實毛料滾了出來。

“嗐呀!怎么這么不小心!”

心急難耐的魏將,正圍著一排的箱子打轉,瞪大了眼,似乎想要看清里面的貨物。

此時一聽到聲音,再看到滾在地的毛料,頓時就是心疼地喊出聲來:

“沾了土,那可不就臟了嗎?”

抬箱子的年青人,只穿著一件麻織短單衣,光著臂膀,脖子還系著一條白麻巾,應該是用來擦汗的。

看起來很是干練,沒想到竟是這般毛手毛腳。

年青人臉上現出慌亂之色,連忙七手八腳地收拾起毛料。

“拍一拍!拍干凈了!”

魏將看他想把毛料直接就裝回去,當下又是罵道:

“知道這毛料有多珍貴嗎?你干一輩子活都用不起!”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過去,彎腰想要伸手拍掉毛料上面的塵土。

“砰砰砰!”

“咦?”

聲音好像不太對,而且毛料怎么會這么硬?

里頭還裹了什么硬物?

魏將側身向著毛料一頭看去,果見里面似乎還有他物。

“這是什么……”

不好!

糜十一郎一看魏將這個模樣,當即就是臉色大變。

“將軍!”

一聲大喝,驚得魏將下意識地就是回頭。

“且看這是什么!”

糜十一郎已是把外袍一脫,劈頭就是扔過來。

在被遮住視線之前,魏將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糜郎君脫掉外袍后的一身勁裝。

“發信號,操家伙,干活!”

只聽得糜十一郎厲喝,他已是抽出腰間的匕首,一個大箭步上前,一只手使勁一拉,讓魏將一時扯不下頭上的外袍。

糜十一郎知道,雖然對方身上僅是穿著輕便的皮甲,但自己的匕首,真要刺上去,未必能造成太大的傷害。

但見他瞅準腦袋形狀下面的地方,算準喉嚨位置,目露兇光,匕首閃電般地捅了進去。

“噗!”

一聲沉悶的聲音,喉嚨噴射出來的血線,被罩在頭上的外袍擋住。

這幾個動作,說起來長,實則不過是電光火石的幾個呼吸之間。

待被蒙著頭的魏將倒地,只聽得倉庫外頭響起“咻——啪!”的聲音。

煙花升空,在夜空里顯得無比璀璨。

“控制住城門!”

倉庫里的人,紛紛從毛料里抽出兵器,得到命令后,飛快地向著城門沖去。

而在水邊搬運貨物的人,抬頭看了看天空,有些驚愕:

“那是什么?”

更有人直接就是色變:

“星墜?西賊來了?”

傳說,星墜之處,必有西賊出現。

可是,城門那里,怎么會有星墜……

念頭還沒有轉過來,心里就已是下意識地一緊,好像有什么……不對?

“砰!”

“嘩!”

腦袋被人重重砸中,眼前金星直冒!

比此時夜空的星星還要多。

想要努力回頭,但第二下重擊已經來了!

第三下……

前來幫忙卸貨的魏軍軍士至死都沒能明白,在這么短短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碼頭邊上,已經是喊殺聲大起。

敢夜里渡河過來的人,皆是精銳。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計劃提前,但看到了信號,就毫不猶豫地立刻對目標下死手,委實是狠厲無比。

看著韓龍的身影一馬當先,直沖過了城門,糜十一郎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本想跟著上去,只是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又轉過身來,目光落到魏將的尸體上。

他走過去,欲彎腰拿起魏將腰間的佩劍。

誰料這個時候,異變陡生。

本以為已經死去的魏將,如同借尸還魂一般,猛地一個翻身。

“鏘!”

亮光閃過。

“哧!”

長劍已是刺入了糜十一郎的身體。

“嗬嗬嗬……”

魏將發出如哭似泣,猶如鬼魅般的笑聲,當然,也有可能是喉嚨受傷,說出的話模糊不清:

“豎子,賊子,老夫就是死,也要你陪葬!”

原來糜十一郎雖然是照著脖子刺進去的,但因為被外袍遮住了視線,匕首偏了幾分。

魏將并沒有直接一刺斃命。

糜十一郎痛苦地捂著腹部踉蹌而退。

“糜郎君!”

幾人舉刀而至,亂刀把已經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的魏將砍成幾段。

“糜郎君,你沒事吧?”

糜十一郎臉色發白,捂著腹部的手的指縫,已是汩汩流出血來。

守在渡口的魏軍,約有一千來人。

他們的任務,本是監視對岸,一旦發現漢軍有渡水的跡象,就立刻通知陜縣和洛陽的魏軍。

而這一千守軍,若是能阻止漢軍登陸則盡量阻止。

不能阻止,則據城而守,扼守險要處,以待援軍。

陜縣的魏軍,離這里不過二十里路,不用半日可至。

從漢軍準備渡水,到攻陷渡口小城,只要時間不超過半日時間。

那么陜縣援軍再加上洛陽援軍,足以把水邊的漢軍堵死。

按一般情況,漢軍光是讓足夠數量的兵力渡過河來,再組織起進攻,所需要的時間就不止半日。

誰又能料到,漢軍有辦法,在夜里渡河偷襲?

畢竟夜晚在渡河,可不是開玩笑的。

若是南岸沒有人刻意引導,最后船只會飄到哪里去,誰也不敢保證。

錯過了渡口,以這一段大河的險惡水勢,基本只有翻船葬身魚腹。

此時的渡口小城,城門大開,而沒有蒙雀眼的魏軍軍士,都被守將送到漢軍手上。

而守將自己,在第一時間就被人背刺,后面更是被人砍成幾段,就是蚯蚓都活不過來了。

沒了主將,城門失守,禍生肘腋,這一系列的變故,讓城內的魏軍如同沒了頭的蠅子,四處亂竄。

“漢軍進城了!”

“漢軍攻進來了!”

搶先入城的漢軍,不少人心里已是存了死志。

畢竟自己這邊,絕大部分人手里,只有一把長刀,身上更是只有單衣。

但凡魏賊能稍稍組織起一點反撲,自己這些人,基本就是在送死。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只是為擾亂城內守軍耳目。

沒想到這喊聲竟是越來越大。

因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不少魏軍都跟著大喊,導致城內一片大亂。

當馮都護接到函谷關和茅津渡大捷時,整個人都是蒙的。

“這就拿下了?”

他手里拿著戰報,臉上有著不可置信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姜伯約柳休然輕取函谷關,張伯恭糜弘亮夜襲茅津渡?”

(張伯恭即張翼,糜弘亮即糜照)

“這劇本……怎么不太對?”

這么能干的嗎?

馮都護感覺這一仗打下來,戰局似乎正如脫韁的野馬,正朝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是,這局勢一片大好的感覺,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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