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一震,立即站直身,可許是用力過度,拉扯到了腹部的傷處,蹙緊了眉頭,其實,早在剛剛跳起從巧玉手中奪過這張紙的時候她就拉扯到了傷口。可是,那張紙不能落在巧玉的手中的。否則她……
所以,她就咬牙忍下了那抹疼痛。
然,眼下又一時情急,再次拉扯到了傷口,當真是痛了她。
不過,在疼痛的時候,她沒有忘記回答沈云溪的話,她這話正是她所懼怕的。那天,她好不容易才讓她松了口,今天,又怎能讓她如此輕易的收回去?!
所以,連連搖頭的說道,神情有些慌張:“小姐,不要不要,我乖乖的,我在這里站好,再也不亂動了。只要你不趕我走,我什么都答應你。”
聽著雙兒哽咽的話語,看著她眼眶里擒著的淚,沈云溪指著那邊的床,說道:“去那邊坐著。”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可雙兒卻笑了。
小姐,還是關心她的。然后,一副乖巧樣的走到床邊,坐下。
只是,那看著沈云溪手中撿起的紙張,雙兒仍有些緊張,若仔細看,還能在她臉頰上那淡淡的緋紅。
沈云溪瞪了她一眼,雙兒有些心虛的瞥了瞥嘴,雖坐在床邊,可依舊有些不安份,她盯著那張紙說道:“小姐,把它還給我行嗎?那上面什么也沒寫,所以你別看了。”
“既然什么也沒有寫,你又在那擔心什么?給我在那里坐好,不許動。”
如此令下,雙兒只得規規矩矩的坐好,可不想再聽那一聲警告聲了。只是,她的臉就要丟盡了。
沈云溪輕哼一聲后,拿起那張紙,當看著那紙上的字跡時,她笑了。
她抬頭,向雙兒揚了揚,調侃的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什么都沒寫?”
這寫了滿滿一張紙的‘龍九’,還什么都沒寫呢!
這分明寫滿了一位女子對一位男子的愛慕之情!
“小姐,你就別打趣我了。”雙兒通紅了臉,羞答答的說道。
“不知龗道這紙要是落在龍侍衛的手中,不知龗道他會做何感想?”沈云溪將那張紙翻來翻去的看,可這話卻讓雙兒急壞了。
她一邊想著沈云溪的警告,一邊想著這紙要真落在龍九的手中,她怕是在這王府里都沒臉了。
聽了這話,巧玉便嬌笑著,半掩著嘴,低低的笑了起來。這會子,她早忘了沈云溪剛剛的話了。
雙兒跺了跺腳,小女人姿態的瞪了一眼巧玉,嬌嗔的說道:“小姐,你怎么能這樣?你這是存心想讓在他前面出丑嗎?想讓我以后在王府里都抬不起頭嗎?”
“這有何不可?你都有勇氣寫出來,我為龗什么不可以讓他知龗道?至于這抬不起頭這一說就說大了,這喜歡一個人可是沒錯的。”沈云溪微微挑起眉說道,清澈明亮的眼里滿是光亮。
雙兒一聽這話,當下急得話都說不出口了,早沒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齒。指著沈云溪‘小姐,你’了半天,卻沒了其他話。
最龗后,哀呼一聲,撲在床上,一把扯過被褥將自己蒙了個嚴嚴實實。
“啊,我不要見人了!我一定是瘋了才寫了這些個玩意兒!”似悔意的話嗡嗡的從被褥下傳出。
見此,沈云溪與巧玉相視一眼,笑了。
這本是一場訓罵,但卻不想因為雙兒這份小女人心思而演變成滿屋的笑聲,自然,還有某人的懊悔聲。
不過,最龗后沈云溪還是對兩人進行了一番說教,特別是雙兒。
她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情,特別是她現在正處于恢復期,不能有半點的怠慢。
看著她那般沒有顧及的挑起來搶奪巧玉手中的簽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她從來沒有覺得雙兒竟也可以這么讓她操心。
但,在看了這張紙后,她明白了,在雙兒的心中,龍九何時已經變得這么重要了,連自己的傷都不顧及了。
所以,雖說這會子她對她一番調侃,可,后來,她還是在感情方面與她進行了一番交談。主要是希望她理智,不要再過沖動。因為擔心她受傷。
只是,在她們準備吃飯的時候,楚含卻來到了碎玉軒,因為王爺請她去前廳一趟。
“去前廳?可知是什么事情?”聽見又是去前廳,沈云溪便皺了眉頭。她猶記得上次叫她去前廳時,是因為蘇念之。
那是她到瑞王府那么久以來,第一次被他叫去。而現在,是第二次。
在沈云溪的潛意識里,去前廳一般不會有什么好事,亦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在。
“沒什么事兒,只是讓王妃前去見一個人。”楚含微笑著說道,笑得如沐春風。
然,看著她的神情卻有幾分躲閃,沈云溪看得分明,但既然他不多說,她也不多問。她一向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可是,要是楚含知龗道后來發生的事,他就不會說得這么輕巧了,也不會什么也不跟她說。
但,世人又怎么能猜到將來要發生的事呢?所以,一切都已注定。
注定了她的情路坎坷難走……
這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王府的抄手游廊里也點燃了燈籠。
韻黃的燈光照耀著他們前行的路。
“聽說王妃前些日子去了桃花村?”楚含提著燈籠,走在她的身后,他清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聽似詢問,可在他臉上卻沒有半點疑問之色。
沈云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嗯。”
“沈二小姐在那里?”他又問,依舊如前一句話的語氣。
但,沈云溪聽了,卻為之一愣。
她去桃花村的真正目的,她誰也沒有說,包括蕭逸寒。可現在,一個王府的管家,一個跟她稱不上熟的人,竟這般簡單的提起,這不得不讓她吃驚。
所以,她停下腳步,看著他的目光也多了些驚奇:“你怎么知龗道?”
“看王妃神情我是猜對了。”楚含淺笑著說。
“你猜的?”沈云溪皺了眉頭,疑惑的看著他。她以為他是通過其他途徑知龗道的。
不過,他這理由雖也能說得通,可似乎在她的心底對這個理由并不接受。
好像在這個問題上,對他,存了幾分懷疑。然,再仔細想,又找不出半點原因來。
因此,在楚含點頭再次確認時,沈云溪也沒再多想。只以為真如他話所說,只是瞎猜到的,沒有其他原因。
但,很久之后,在知龗道他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她才知龗道她這時的想法太簡單。
她到那時才知龗道,原來在她身邊的人,個個都是深藏不漏,只有她一個人被人看了個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