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塵唇邊勾起一抹冷笑,薄唇輕啟:“沒想到他的消息這么靈通,我們才剛回府他們就找上門了。”
諸葛榮德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輕哼一聲,說道:“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只要哪里有他就能聞到那一身的騷味。”
鳳輕塵聽后,轉眸瞥了諸葛榮德一眼,輕笑一聲,“這一次,他想逃他也定是無處遁形。”銳利的目光從他眼底一閃而過。
“是,這一次老夫不把他搬下馬,老夫這一輩子就算白活了。”諸葛榮德信誓旦旦的說道。
鳳輕塵輕點了點頭,以表贊同,然后望著東苑里依舊還在大戰的人,對站在身后隨時待命的龍九吩咐道:“告訴龍五,留下一個活口回去復命。”微停了下繼續說道:“然后派人監視丞相府的一舉一動,若有異動立即前來匯報。”
“是,王爺。”龍九鏗鏘回答,轉身消失在了黑幕中。
鳳輕塵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有的時候,一把玩兒到底就不好玩兒。
蘇柏安,你欠我的賬,這一次我會全數向你討回來。
我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的。
鳳輕塵的這種想法,諸葛榮德心中同樣有,害了諸葛家這么多人,讓他們在外顛沛流離這么多年,不會讓他受些苦,不讓他償命,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一夜,將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注定是一個不平的夜。
這邊鳳輕塵和蘇柏安互相較量的時候,沈云溪回到碎玉軒,剛推開門,雙兒巧玉兩人就立即向她狂奔而來,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雙兒抱著沈云溪嗚嗚的哭訴著。
她的力氣很大,捏得沈云溪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后,她輕輕的拍了拍雙兒的肩膀,有些艱難的說道:“雙兒,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雙兒聞此,立即將沈云溪松開,流著淚看著沈云溪說道:“對不起呀,小姐,我,我是太高興了。”
沈云溪輕輕笑了笑,輕撫她額上被風吹亂的頭發,說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王妃,你能回來真好。”巧玉在一旁淚眼婆娑的望著沈云溪說道。
“嗯。”沈云溪轉頭對她輕點了點頭,“好了。我們先進屋再說吧。”
于是,兩人點點頭,進了房間。
剛坐下,雙兒就將這段時間所受的擔心向沈云溪訴說,而巧玉則去廚房給沈云溪準備些吃的。
從雙兒的口中,沈云溪知道了,原來龍五雖然他們想竭力保住他們掉下懸崖,失蹤的消息,但雙兒從他們的異常行為察覺出了什么,終于在她一番軟磨硬泡中,從龍五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想立即沖到玉山山底去救她,可是,龍五他們卻說,如果她貿然離開王府的話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到時候就會被其他心懷不軌的人有機可趁。
所以讓她在府里等著,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切忌妄動。
他們也想過如果王爺王妃他們真出了事情,到時候就只有向皇上說明實情。可是,那時候,怕是皇上定的罪也不會少。
畢竟,這可是欺君大罪。
幸虧他們能安全回來,否則,他們真的不知道怎么收拾這個殘局。
聽著雙兒說的這句話,沈云溪也覺得很是驚心。
但凡有個萬一,被鳳臨燁發現了他們失蹤的真相,這瑞王府恐怕就大禍臨頭了。
“小姐,幸好……幸好你回來,否則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過世的夫人交代。”說完之后,雙兒嗚嗚的大哭著。
沈云溪伸手輕拭雙兒臉上的淚水,說道:“好了。不要再哭了。都過去了,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雙兒一邊擦著淚水,一邊點點頭,說道:“嗯,小姐現在沒事兒了。”
突然,她想到什么一般,抬頭對沈云溪問道:“小姐,那二小姐呢。她怎么樣,她是不是也還活著,”
“嗯。”沈云溪點點頭,說道:“她還活著。”至于,在黑風峽沈云悠還想害她的事,她就沒再說出口。
雙兒震驚,“她還活著,那她要是再想害小姐和老爺怎么辦,”
沈云溪輕笑一聲,“她沒有這個機會了。”
雙兒一怔,有些不明白她這話什么意思,然后沈云溪說道:“她現在在玉山山底的黑風峽內,里面設有迷陣,而且只有一個出口,沒有專人帶路,她是沒法離開黑風峽的。”
“可是,如果她用計找人帶她出來再來謀害你呢,”雙兒依舊心有擔心的說道。
沈云溪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那她出來就是死路一條。給她機會她不好好在黑風峽過活,偏生還一次一次的起壞心思。那就不要怪我真的對她下手了。”
“嗯。二小姐就是該死,只是要是她真的死了,老爺會不會因此而怪小姐一輩子都不理小姐了,”雙兒點點頭,又經不住問道。
“這件事我會事先跟爹說清楚的,你不用擔心這么說。這次我們能掉下懸崖,爹也看得清楚,如若不是看在爹的份上,這一次我都不會再讓她活著離開黑風峽。”沈云溪皺眉說道。
“嗯,希望老爺能理解你。”雙兒抿頭想了想說道。
看著雙兒沉思的模樣,沈云溪輕笑了笑,然后問道:“怎么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可有好好的在府里練功,”
“練了。雙兒每天都有堅持的。尤其是在知道你出事之后,我雖然擔心,可也想著如果我沒有能力,就不能待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所以這些日子練得尤為認真。”雙兒立即認真的說道。
聽了這話,沈云溪心中劃過一抹暖流,她抿了抿唇,拉過雙兒的手,感激的說道:“雙兒謝謝你。”
“只要小姐沒事,叫雙兒做什么我都愿意。”雙兒輕搖搖頭,說道。
沈云溪輕嗯一聲,點了點頭。
然后她們再說了一會兒話,巧玉就端了飯菜進來,幾人又笑嘻嘻的坐在吃了些飯,說了會兒話后方才回了房休息,絲毫不去理會碎玉軒外那一場有關權利的斗爭。
丞相府
蘇柏安端坐在位置上,面色看似平淡,但那抓著座椅把手的手指卻緊緊的緊握著,將他的內心真實想法暴露無遺。
‘黑夜之翼’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了,可是還沒有一點音訊。
這與他預期的時間晚了很多。
一旁的夜冥軒將他的動作看在眼里,微挑了挑眉,沒說話,依舊悠然自得的喝著自己的茶。
不論如何,過了今天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終于傳來了響動聲。
蘇柏安立即站起身,剛將房門打開,一抹黑影就抓著門框倒了下去,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息。
蘇柏安驚愕的扶起黑衣人,語帶緊張的問道:“事情如何了,”
簡短的幾個字里,若是細聽能隱約的聽出點顫音來。
“丞相……”黑衣人艱難的抬起頭,唇角邊上滿是血漬,他艱難的說道:“丞相,我們……我們中計了……除了我,其他人全部……都死了……我是為了回來通知丞相……所以才硬撐了回來……對不起……我們辜負了你對我們的希望……啊……”黑衣人說完,啊的一聲,便昏了過去。
蘇柏安聽后,踉蹌著步子向后倒退了幾步,面色驚恐。
他沒想到,真的被這銀面男子說中了,他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黑暗之翼是他的暗衛,是他特別訓練出來的一批人。如今,他們都敗在了鳳輕塵的手中,他幾乎沒有其他可以與鳳輕塵想抗衡的了。
“丞相大人,如何,我說過的,想行刺靖遠侯是不可能的。不過是損兵折將,暴露自己的身份罷了。”夜冥軒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起身,來到蘇柏安的身旁,看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說道:“我想他能回來是鳳輕塵特地方方回來向你復命的。原本我還以為就算不擺明身份,鳳輕塵也就不知道他們是誰了,現在看來,鳳輕塵早有防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現在丞相府外他的人已經堅守在外了。”
蘇柏安豁然轉身,防備的盯著他,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也是鳳輕塵專門派來的,。”這個時候,蘇柏安已經徹底的慌了,突然之間,他覺得他陷入了黑暗無邊的深淵里,怎么也走不出去。
他想,如果他不是鳳輕塵的人,又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幾乎從他出現在丞相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好像什么都是他在背后操控著。
夜冥軒輕笑一聲,笑意中帶著點點諷刺,他說:“丞相大人,你腦袋傻糊涂了吧,如果我真是鳳輕塵的人,我早就將你送到他的面前了,又何必與你在這里說這么多,這樣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好處。”
他微停了下,又說道:“丞相大人,這么說吧,這一次來我不只是來告訴你這件事,讓你有防備,而且還是找你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