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真的是懵了。
竟然是真的。
溫暖心里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溫暖還記得。
當年她想要去驗證的時候,提前告訴過霍與江。
并且還是霍與江告訴她,這種東西一定要去專業的地方驗證。
并且隱隱的說道:“你去市中心找一家知名的珠寶品牌,都能夠看的出來。”
江城那種小地方。
根本不可能有卡地亞這樣的珠寶品牌。
但是當年,溫暖還是去始終找了一家珠寶行。
結果被里面的人損的她差點當場就將戒指丟了。
但是終究還是有點舍不得。
但是后來溫暖也從來沒有將戒指戴在手上。
在家里放了一段時間,過了很久才買了一根銀鏈子掛在脖子上。
但是溫暖一直將戒指放在衣服里面,從來都沒有讓外人看到過。
溫暖還記得。
霍與江后來好像也問過一次。
溫暖直接就說,是不值錢的玻璃,早就扔掉了。
如果這枚戒指是真品、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當年一切都是霍與江安排過得。
心里有了這樣的想法。
很多事情現在想起來就都覺得蹊蹺。
傅鏡淸以為溫暖還不相信。
便是對營業員說道:“幫我將鉆石取下來。”
營業員也不太知道傅鏡淸這是何意。
溫暖也不懂。
但是不管怎樣,營業員還是照做了。
招來的專門的工具。
將鉆石從上面娶了出來。
傅鏡淸卻是將白金指圈遞到溫暖的跟前。
傅鏡淸說道:“這件事情,你一直不知道,當年,你只以為戒指是我讓秘書隨便挑的,但是其實這個戒指,是我參與親手設計和定制的,你看看這里,刻著你的名字。”
溫暖頭腦還處在震驚之中,一時間只覺得換不過來。
但是還是將去掉鉆石的戒指拿過來。
放在掌心里面。
就在原本鑲嵌鉆石的下方,果然刻著幾個微小的字母。
溫暖仔細一看。
是SXM。
溫暖瞬間就明白了,是蘇小滿名字的縮寫。
傅鏡淸說要帶她來證明。
原來就是要證明這個。
傅鏡淸的目光緊緊的落在溫暖的身上。
他的聲音也仿佛如夢初醒。
傅鏡淸說道:“小滿,你還不相信我嗎?”
溫暖轉身離開。
她一句話也沒說。
溫暖覺得很難接受。
這在這一刻,只覺得過去五年生活的世界好像瞬間崩塌一樣。
溫暖獨自一個人從商場里面走了出去。
周圍無數人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
但是此時此刻,溫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了。
任何事情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出了商場以后。
她一個人走在旁邊的步行街上。
步行街上有很多人。
溫暖穿著一件奢華無比的長婚紗,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中。
看到她的人幾乎都會對著她指指點點。
晚上的空氣也很低。
溫暖的身上單薄的很。
但是她渾不在意。
甚至有人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溫暖都沒有搭理。
而傅鏡淸就跟在她的身后,不遠不近。
甚至剛剛出來的時候,隨意從商場里面買了一件羽絨服外套。
然后疾走幾步,披在溫暖的肩膀上。
溫暖自己已經沒有感覺了。
她現在緩不過來。
溫暖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最后竟然走到了明珠廣場。
溫暖在明智廣場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她得好好想想。
明珠廣場上來來往往許多人。
在溫暖的眼中只剩下重重的幻影而已。
五年來。
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她。
那就是她的過去,她是誰?
可是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即便是現在,溫暖也記不起一切。
霍與江總說她的過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來。
但是溫暖現在才懂,過去的自己應該也早就認識了霍與江吧。
所以,霍與江才能對自己了如指掌,然后消聲滅跡。
只是溫暖不知道霍與江為什么要這樣做。
明知道自己有丈夫,有家庭,卻將她那樣隱瞞起來。
現在溫暖向來,當年自己醒來,身上就有的身份證,應該也是霍與江安排偽造的吧。
為了就是讓她安居在那個偏遠的小鎮,永遠不會到這里來。
溫暖抬頭,環顧四周。
難怪這里所有的一切,她竟然覺得那樣熟悉。
那些高樓大廈,初次見到的時候,就像是漸漸顯墨的水墨畫,一下子就映入腦海中一樣。
甚至溫暖有一種預感。
那步行街的街角是一家冰淇淋店鋪。
這種感覺很神奇,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存在自己的腦海中一樣。
傅鏡淸站在距離溫暖兩米的地方。
溫暖其實一直知道他在。
溫暖轉身,說道:“你能陪我坐坐嗎?”
傅鏡淸緩緩的朝著溫暖的方向走過去。
最后就在溫暖的旁邊坐下來。
兩個人也是一時無言。
傅鏡淸盡管沒有看著溫暖。
但是卻是伸出手緊緊的將溫暖的手握住。
溫暖原本條件反射的想要將手抽出來。
卻是讓傅鏡淸緊緊的抓住。
傅鏡淸的目光落在溫暖的臉上。
傅鏡淸的目光很特別。
像是隔著時光歲月看著溫暖一樣。
如果是以前,溫暖一定是覺得他只是在自己身上看著她死去妻子的影子。
但是溫暖現在才恍惚明白。
自己竟然很有可能就是傅鏡淸已經“死去的妻子。”
溫暖自己根本就不能夠接受自己的設定。
傅鏡淸的目光里面全部都是深情。
但是溫暖自己卻不能給予任何回應。
她聽過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
是那樣的驚心動魄。
現在溫暖知道,那段感情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此時此刻,溫暖卻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了。
這種感覺太復雜。
溫暖避開了傅鏡淸的目光。
溫暖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傅鏡淸說道:“你問。”
溫暖說道:“以前的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一直以來,這個問題也是最困擾溫暖的。
她對過去一無所知。
可是,怎么會有人,過去會是一張白紙呢?
從來沒有人會給她答案。
甚至連霍與江也只字未提過。
傅鏡淸看著溫暖,似乎有點不相信的:“你真的是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溫暖說道:“我失去了記憶,五年前,我失去了全部的記憶。”
盡管早就已經猜到。
但是傅鏡淸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傷痛的表情。
她果然什么都不記得了。
包括他。
傅鏡淸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噴泉池上面,聲音也像是穿透時光,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傅鏡淸說道:“過去的你,是個很好的人,好到很多人都會欺負你,當年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因為一些事情,我們兩個并沒有住在一起,生活上也是形同陌路,但是那個時候,你在我的公司當一個小小的宣傳助理,當時你老是被盛宴欺負……”
傅鏡淸講了很久。
他說的很慢。
就像是電影的膠卷,一點一點的映入眼簾……
傅鏡淸也講了很久,一個個名字也是躍然紙上。
從盛宴到林暮煙,從林暮煙到蘇苑……
從蘇小滿從一個小小的宣傳助理,變成培養出影帝影后的王牌經紀人。
蘇小滿一路走來,仿佛變成了一本勵志故事。
講到他們復婚之后,傅鏡淸就沒有再說了。
溫暖其實并沒有問這些。
但是傅鏡淸講的很詳細,點點滴滴,所有的一切就仿佛精彩的電影。
而溫暖能夠看得出來。
傅鏡淸在說道這些的時候,心里是高興的。
他仿佛陷入在那個故事中,仿佛將過去的一切重新經歷了一遍。
那些酸甜苦辣,那些戀愛中的細節,那些壓抑多年苦苦的思念。
仿佛在這一刻洪水爆發。
盡管他的眼睛里面寫滿了傷痛,但是溫暖也能夠看得出來。
說道蘇小滿的時候,她總有一種抑制不住的幸福。
提到這三個字,他的嘴角會有笑意。
說道蘇小滿的成就,他的臉上會露出一種驕傲的表情。
溫暖卻是一點感受不到。
傅鏡淸現在說的那個人是自己。
她一點代入感都沒有。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當年竟然是星城國際的王牌經紀人。
她一直覺得自己過去一定是一個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人物。
她心里最是佩服那些打扮精致的白骨精。
但是從來也沒有想過,過去的自己竟也是那般模樣。
溫暖覺得自己就好像聽了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
就像是當年蘇苑跟她講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一樣。
那就像是另外一個人生,和自己并沒有關系。
傅鏡淸說了好久,才說完了。
傅鏡淸的手還抓著溫暖的手。
傅鏡淸說道:“小滿,那就是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在這個圈子里面出淤泥而不染,不忘初心的一個。”
溫暖卻是說道:“或許,我從來沒有真正的在那個圈子里呆過。”
溫暖并不了解過去的自己。
但是現在的自己,絕對不愿意呆在那樣充滿勾心斗角的地方。
傅鏡淸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知道其實你并不喜歡那些,那個時候,你就說等以后孩子生下來了,你就會開個花店,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度過余生……”
說道這里的時候,傅鏡淸卻是顯得十分上心。
溫暖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事實上,當年的事情,溫暖已經不止從一個人的嘴里聽到過。
王婉霖說過,當年他的妻子是被匪徒綁架,撕票而亡,連帶還有幾天就要出生的孩子。
是一場巨大的悲劇。
溫暖也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