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心里覺得挺無語的。
竟是沒想到這個男人耍無賴的樣子,看上去還這么理所當然。
溫暖皺著眉頭說道:“你難道沒有事情做嗎?”
傅鏡淸說道:“現在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大的事情。”
溫暖突然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溫暖說道:“我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傅鏡淸說道:“按照你以往的性格,就算給你時間,你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會更加逃避,我記得當年,你直接就逃到美國去了,你覺得我還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
溫暖看了傅鏡淸一眼。
然后說道:“你放心,我沒有那么多錢,所以去不了那么遠的地方。”
傅鏡淸說道:“我們當初并沒有離婚,說到底,你現在還是我妻子。”
傅鏡淸突然蹦出來這句話,倒是叫溫暖心里驚了一下。
妻子。
他說她還是她的妻子。
可是,他的妻子是蘇小滿不是嗎。
溫暖說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而且有可能永遠不會恢復記憶。“
傅鏡淸淡淡的說道:“我不在乎,我們并不是一定要活在過去之中。”
溫暖覺得和傅鏡淸聊這個話題,真的好累。
他們永遠聊不到一塊兒。
而且大家各執己見,根本聊不下去。
溫暖說道:“傅先生,一切等我想起來過去再說好不好?”
溫暖只能用緩兵之計。
希望傅鏡淸最近不要這樣窮追猛打。
傅鏡淸說道:“你剛剛才說可能一輩子不會恢復記憶。”
溫暖覺得頭疼了。
自己的心思好像一下子就能夠被傅鏡淸看穿一樣。
聊不下去的時候,元寶突然開口說道:“我想吃紅燒肉。”
紅燒肉正好放在正中間。
元寶的短胳膊也夠不到。
溫暖和傅鏡淸幾乎是同時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
不過巧合的是,他們兩個看上的竟然是同一塊紅燒肉。
兩個筷子竟是夾在一起。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最后還是溫暖主動松開了筷子。
傅鏡淸將紅燒肉夾著放進元寶的碗里,說了一句:“多吃點。”
元寶沖著他笑了笑:“鏡淸叔叔,暖暖做的紅燒肉很好吃,你也吃。”
傅鏡淸自己也夾了一塊。
溫暖竟是看著傅鏡淸吃下去。
差點就張口問他好不好吃。
要不是聽到門口的聲音的話。
溫暖沒想到,霍與江會這個時間出現在家里。
霍與江并沒有按門鈴。
霍與江是有鑰匙的。
他是直接拿鑰匙進來的。
霍與江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們三個人坐在四四方方的餐桌上。
餐桌并不是很大,桌子上琳瑯滿目的都是食物。
看上去新鮮可口。
而他們的臉上似乎還有沒有褪去的笑容。
真是好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
簡直充滿了人間煙火氣息。
那一瞬間,真的是讓人覺得,他是十分多余的。
但是這也是他渴望多年的煙火氣啊。
溫暖也是愣住了。
她從來沒想過會碰到這樣一幕。
如果以前,溫暖知道這兩個人是死敵。
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更加復雜了。
傅鏡淸看到霍與江的臉色,瞬間也陰沉了下去。
對于傅鏡淸來說,霍與江已經不是敵人那么簡單。
霍與江嘴角淡淡的勾起一抹笑意,竟是似乎還帶出一向的溫潤。
霍與江說道:“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他雖然這樣說,但是卻還是沒有打算主動離開的意思。
溫暖放下碗筷,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
傅鏡淸只是沉沉的看著他。
元寶說道:“干爹,你吃晚飯了嗎?過來一起吃吧,今天是暖暖親手下廚的。”
霍與江緩緩的走了過去。
溫暖說道:“我去拿碗筷。”
溫暖拿了碗筷過來。
霍與江也很不客氣的坐下來了。
看著霍與江和傅鏡淸。
溫暖只覺得氣氛十分古怪。
霍與江看著桌子上的菜肴,然后抬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溫暖,你今天做的真豐盛。”
溫暖聽到這句話,其實心里挺難受的。
她也沒有想到。
傅鏡淸留下來吃飯的時候,正好就被霍與江撞見。
現在霍與江心里會怎么想?
會不會以為他們兩個已經其樂融融?
但是溫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
霍與江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知道這幾天溫暖肯定心情不好,還沒有整理好情緒。
在醫院的時候,溫暖十分不待見他。
霍與江給她時間,盡量閉著,讓她自己想清楚。
但是每天還是一天三頓照顧她的飲食。
因為溫暖的胃不太好,也吃不慣醫院的食物。
忍了好幾天沒有同她說話,每次過去,也只是為偷偷的過去看她一眼。
她所有的飲食都是他抽空親自做的。
即便是那樣,她出院都沒有同他打一聲招呼。
但是他可以不在乎。
她和他之間現在是特殊時期。
一念冰釋前嫌,一念人間地獄。
他心里終究是害怕的。
終究忍不住,晚上過來,只想同她好好談一談。
便就叫他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原來,她的想不開只是針對他而已。
原來她的混亂和彷徨也是因為他。
他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溫暖的目光看著傅鏡淸。
那種眼神。
其實他也曾在溫暖的眼中看到過。
可是現在似乎已經不屬于他了。
這一刻,霍與江才真正意識到。
自己可能要是去溫暖了。
霍與江心里很難受。
桌上的東西也是一樣都吃不下去。
為了招待傅鏡淸,溫暖竟然做了這樣一桌子菜肴。
而他,好像從來都沒有這種待遇。
以前,他每個月跨越萬里,千里迢迢的至少兩次去江城看他們兩個。
大多數時候,溫暖都會選擇去飯館里面吃飯。
其實,他更喜歡她親自下廚。
哪怕只有兩三個家常菜
那樣才顯得不太見外。
其實,霍與江心里知道。
雖然這五年來,他算是溫暖最親近的男人。
雖然溫暖早就不記得從前的記憶。
但是,他們之間好像總是隔著什么一樣。
溫暖是很依賴,信任他,甚至崇拜。
但是他們之間卻是沒有辦法像是正常情侶那般。
他每一次吻溫暖的時候,她會渾身僵硬。
他們之間稍稍親密,溫暖的身體就會條件反射一般的排斥。
這也是,他一直等了五年的原因。
但是為什么。
溫暖明明已經不記得傅鏡淸了。
卻還是那么容易輕易的就對他敞開心扉。
溫暖對自己好像設了一道門。
或許,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知曉。
但是,對于傅鏡淸,她卻像是永遠留著一道門。
這叫霍與江心里十分難受。
甚至嫉妒。
霍與江實在吃不下東西。
開口對溫暖說道:“溫暖,有酒嗎?我想陪傅先生喝點酒。”
溫暖說道:“有,我去拿。”
傅鏡淸卻是阻止了她。
傅鏡淸清冷的說道:“霍先生待會兒應該還要開車回去吧,最好還是不要喝酒。”
溫暖就這樣站在原處,拿也是不好,不拿也是不好。
但是終究,溫暖也還是坐了下來。
傅鏡淸說的對。
待會兒霍與江還得回去。
他住的地方離這里也不算太近。
而且,溫暖也知道,霍與江平日里輕易也不太喝酒。
只是他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會嗜酒。
溫暖現在自然不希望他喝。
而且如果兩個男人都在她的家里喝醉了。
她真的很難辦。
溫暖坐了下來。
也是說道:“還是不要喝了吧,你待會兒還要開車呢。”
而這句話聽在霍與江的耳朵里面,卻是頗有幾分逐客令的意思。
但是霍與江還是笑著對溫暖說道:“
好,聽你的,你說不喝就不喝。”
溫暖看著霍與江的樣子,心里也有幾分難受。
也是知道霍與江現在肯定是誤會了自己和傅鏡淸的關系。
但是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吃晚飯,溫暖在廚房收拾。
兩個男人倒是很有默契的走到露臺那邊去了。
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聊什么。
但是溫暖知道,這兩個人心里是彼此憎恨的。
霍與江恨當年因為那件事情,讓自己的弟弟死于非命。
溫暖說過,如果要怪,應該怪在她的身上。
但是霍與江卻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在傅鏡淸身上。
而傅鏡淸,更是不言言語。
霍與江藏匿他的妻子,骨肉分離生生五年。
溫暖不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
心里倒是突然擔心起來。
但是露臺那邊,倒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火花四濺。
兩個人的性格都是沉穩內斂。
霍與江先開口:“聽說溫暖對面的房子被傅先生買下來了?”
傅鏡淸說道:“有什么問題嗎?”
霍與江說:“明人不說暗話,傅先生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
傅鏡淸說:“這一招,你不是已經用了五年了嗎?”
霍與江卻是笑了笑:“無論如何,溫暖已經是我的妻子,早先我們已經在都城民政局領證。”
傅鏡淸說道:“當年,我跟小滿并沒有離婚,我可以告你騙婚,并且你們的婚姻沒有任何法律意義。”
“的確,你跟小滿沒有離婚,但是如今跟我結婚的是溫暖,這樁婚姻有沒有意義,就要看接下來溫暖是想做回你的蘇小滿還是我的溫暖。”
霍與江聲音清淡,甚至還透著一種如水的溫潤。
傅鏡淸的聲音卻是越發的清冷。
傅鏡淸說道:“你就這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