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將照片從傅景琰手中接了過來。
果不其然,是傅微微的照片。
其實就在剛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
溫暖幾乎已經理清楚所有的思路。
傅景琰真正藏在心底喜歡的人,是傅微微。
而這一點,傅微微不知道。
傅微微說傅景琰皮夾中藏著一張照片。
但是傅微微不知道那張照片竟然是自己。
傅微微只覺得那張照片是見不得光的。
因為傅景琰從來不給任何人看。
所以,他懷疑到了蘇小滿的頭上。
但是傅微微沒想到,他和她之間,才是最見不得光的。
蘇小滿突然很同情傅景琰。
傅景琰在外人眼中,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但是,現在蘇小滿知道,傅景琰只是愛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
那些薄情,花心只是他在傅微微跟前的偽裝。
溫暖手中的那張照片。
上面的傅微微還是學生年代。
穿著素雅的校服,頭發扎成一個馬尾辮,露出光潔的額頭。
笑的也是清純年少。
好像是哪里撕下來的證件照。
上面的鋼印還在。
但是雖然一看就是年代久遠。
照片卻是被傅景琰保存的很好。
只有照片的角落被磨得光滑如紙。
或許是因為傅景琰常常拿出來捏著看的緣故。
溫暖看了一會兒,就將照片遞了回去。
溫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傅景琰卻是不疾不徐的將照片收起來。
小心翼翼的還放在自己皮夾的夾層里面。
溫暖看他的皮夾有些舊了。
連角落的皮線都有一點點裂開。
心里卻想著,傅景琰這樣事事講究的人,怎么會不換一個。
傅景琰看到溫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皮夾上。
大約也猜到了溫暖在想些什么。
他的嘴角勾起淺淺的一抹笑。
傅景琰說道:“這個皮夾是我18歲的時候,微微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已經用了12年。”
溫暖心里駭然。
一個皮夾能用12年,并且天天帶在身邊,還能保存的這么完好。
可見他是有多么珍惜。
溫暖說道:“我真的沒想到……”
溫暖真的沒想到傅景琰的心上人是傅微微。
這給她帶來的震驚甚至比當初溫暖以為他藏著的那張照片是自己的時候還要震撼。
傅景琰的臉上卻是劃過一抹無奈。
傅景琰說道:“我也沒想到。”
溫暖說道:“微微不知道,是嗎?”
傅景琰說道:“我一直掩飾的很好。”
溫暖沉默了一會兒:“所以,在她的跟前,你不惜拿我當擋箭牌,是故意叫她誤會?”
傅景琰抬起頭來,卻是一臉的愧疚。
傅景琰說道:“大嫂,對不起。”
其實都讓溫暖說中了。
原來這么多天,包括在傅家老宅發生的那些事情。
都是傅景琰有意無意的誤導。
或許只有讓傅微微這樣誤會,他才能演下去。
溫暖知道,愛上一個不可能的人有多痛苦。
光是掩藏自己的真心,就已經要用上幾乎全部的力氣。
溫暖說道:“我這么說,其實一點都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是想說,你這樣不是辦法。”
傅景琰的臉上卻是一臉惆悵的表情。
溫暖能夠理解他。
但是卻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傅景琰說道:“大嫂,我知道這么長的時間,我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甚至造成你和大哥的誤會,是我自己自私,那是因為之前微微發現了一些端倪,我不得已才讓您背了鍋,但是你說的對,這樣不是辦法,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處理,公司的那些流言你也不用擔心,大嫂,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真的只能說聲抱歉。”
溫暖說道:“你現在不用擔心我,而是考慮你自己,你以后打算怎么辦?”
溫暖知道自己跟傅景琰并不是太熟
但是看到傅景琰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去關心。
傅景琰說道:“兩個辦法,一個坦白,一個徹底的收心。”
傅景琰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好像特別云淡風輕的樣子。
但是溫暖也知道,這兩個選擇,無論是哪一個,都特別的艱難。
但是這種事情旁人幫不了。
只能靠他自己解決。
溫暖說道:“這件事情,我會幫你保密的,你自己好好處理,如果不得已在傅微微面前需要我背鍋,也無所謂。”
溫暖唯一能夠做到的也只有這個了。
傅景琰說道:“大嫂,你真好。”
溫暖沖著傅景琰笑了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從湯包館出來之后,傅景琰依舊回了醫院。
而溫暖,直接回了香榭灣。
今天晚上給她的震撼太多。
盡管剛剛在傅景琰面前,溫暖表現的很從容很淡然。
但是說實話,溫暖到現在還是有些沒有緩過來。
傅微微和傅景琰。
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
這樣的土地開出來的花朵注定不會太璀璨。
而剛剛,溫暖在自己的腦海中捋了捋。
卻是發現了一件比較可怕的事情。
盡管傅景琰說傅微微并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但是綜合以往,以及傅微微對自己的態度。
溫暖有理由懷疑,傅微微心里或許也是有傅景琰的。
但是至于他們之間是一段怎樣的感情。
溫暖就不等多作評價了。
直到已經到達自己的房門口,溫暖還在出神。
在門口站了半天,忽然想到自己沒有鑰匙。
傅鏡淸晚上發過信息,說鑰匙放在花盆下面。
溫暖蹲下身子去找。
卻是沒有找到。
難道傅鏡淸騙她?
傅鏡淸好像也不是這種人。
溫暖只想到了一種結果。
就是后來,傅鏡淸又將鑰匙拿走了。
溫暖試圖開了門。
發現,門還是沒鎖。
腦子里產生了一種想法。
溫暖幾步就走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也沒有開燈。
屋子里面也是一片黑暗。
好在溫暖對自己家里的布置早就已經了若指掌。
所以即便是無聲無息的走進去,也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溫暖直接去了臥房。
看到床上那抹身影的時候,溫暖心里仿佛有種如愿的感覺。
是的。
剛剛溫暖在門口的時候,就覺得傅鏡淸可能會在自己的房間里面。
沒想到走進來一看,傅鏡淸的確就躺在自己的床上。
傅鏡淸為什么會睡在這里,溫暖不得而知。
但是此時此刻,傅鏡淸的確是已經睡著了。
溫暖心里想著。
這還真是個霸道的男人。
而且溫暖也是捉摸不透傅鏡淸的想法。
昨天,他們還剛剛大吵了一家。
一副不相往來的架勢。
怎么今天,這個男人又堂而皇之的睡在自己的床上?
溫暖真是覺得苦惱。
大概傅鏡淸覺得,那天晚上發生了關系之后,他們之間就不一樣了。
就站在溫暖的角度上面來說。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
溫暖也覺得,他們之間,的確是有些東西開始質變。
溫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傅鏡淸。
但是卻一點也不排斥他。
甚至偶爾,稍微時間長了沒有看到他。
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他的身影。
他們之間,仿佛有某種情愫,在暗暗發芽。
等到自己意識到的時候,溫暖才恍然。
天哪。
什么時候,它已經瘋長成這般模樣。
傅鏡淸睡得很沉。
溫暖根本不忍心將他叫醒。
但是溫暖不解。
明明傅鏡淸的房子就在對面。
明明公寓里面所有的布局擺設都差不多。
為什么傅鏡淸說,在他那邊,他總是失眠。
而每次,跑到溫暖這邊來,傅鏡淸好像睡得格外沉。
溫暖決定今天去睡元寶的小房間。
但是有一點苦惱的是。
元寶房間并沒有浴室。
每次元寶也是在她的房間洗了澡,然后睡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面的。
溫暖今天奔波了一天。
只覺得渾身疲憊甚至黏膩。
如果不洗個澡,溫暖覺得今天晚上,估計就睡不著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又站在門口觀察了一會兒。
溫暖確定傅鏡淸現在睡的很沉。
溫暖之開了一盞灰暗的射燈。
傅鏡淸也沒有醒。
溫暖拿了睡衣,躡手躡腳還是拉開了浴室磨砂的玻璃門。
溫暖打算洗個戰斗澡。
她連花灑的水都開到最小。
害怕水聲將傅鏡淸吵醒。
溫暖只是沾了水,迅速洗了一下。
然后就穿著睡衣,靜悄悄的拉開磨砂的玻璃門。
溫暖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夠小心翼翼,聲響很小。
但是當溫暖拉開玻璃門的時候,還是下了一跳。
傅鏡淸已經醒了。
但是醒就醒了。
而此刻的傅鏡淸竟然正坐在床頭,看公司的文件。
那種模樣好像剛剛根本沒有睡得很沉一樣。
溫暖沒想到終究還是將傅鏡淸吵醒了。
但是醒了就醒了。
溫暖覺得正好。
溫暖說道:“你怎么跑到我房間來睡了。”
傅鏡淸已經放下溫暖,朝著溫暖的方向看過來。
此時此刻的溫暖,剛從浴室里出來。
好像還帶著滿身的霧氣。
溫暖的睡衣是那種十分保守的類型,上下兩件,根本不漏一點皮膚。
但是溫暖的那張臉,依舊水靈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她沒有洗頭。
但是發梢還是沾了些水,濕漉漉的黏在半邊臉頰上面。
頭發上的水汽凝結成水珠滴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面。
溫暖的皮膚可真是白啊。
童話故事書里面的白雪公主恐怕也不過如此。
莫名的,傅鏡淸只覺得一顆心像是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