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蘇小滿也漸漸的想了起來。
傅鏡淸下巴上的血痕好像也說明了些什么。
蘇小滿對傅鏡淸說道:“昨天我又那樣了嗎?”
蘇小滿將手放在傅鏡淸的下巴上,聲音也有了幾分哽咽。
蘇小滿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總是讓你操心,現在……”
傅鏡淸直接吻住了蘇小滿的唇。
傅鏡淸不想聽到那些話。
該說對不起的人其實是他。
傅鏡淸好久才放開蘇小滿。
傅鏡淸說道:“小滿,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找出原因,我不會讓你再忍受這樣的痛苦。”
蘇小滿也覺得很痛苦。
那種幻覺太真實,身臨其境,而且她根本不能意識到那其實是幻覺
而那些痛楚,那些疼痛,那些嘶吼,那些撕心裂肺,對于蘇小滿來說,其實都是真實的。
如果真的要一遍一遍經歷這些。
蘇小滿覺得自己也完全不能夠承受。
蘇小滿點了點頭:“你一定要治好我,我不想產生這種幻覺了。”
蘇小滿更擔心的其實是自己會傷害到傅鏡淸,會傷害到孩子,會傷害到身邊更親近的人。
如果是那樣的話,蘇小滿覺得自己可能最后最選擇更加極端的方式。
她產生幻覺能將蘇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推下樓。
蘇小滿絕不向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
如果真的造成了什么嚴重的后果。
蘇小滿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的。
傅鏡淸起身,打算親自給蘇小滿坐點早餐。
但是傅鏡淸又不放心一個人呆著。
于是就帶著蘇小滿一起去了餐廳。
沒有幻覺的時候,蘇小滿腦子還是挺清楚的。
只是里面像是埋了一個一樣。
蘇小滿不知道這個到底什么時候會徹底的爆炸。
或者以什么形式爆炸。
蘇小滿看著傅鏡淸的背影,只覺得心里酸楚。
從前傅鏡淸不管多忙,也總會給他們做早餐。
平安最愛吃傅鏡淸的煎蛋。
元寶最喜歡吃傅鏡淸熬得小米粥。
但是現在,好像就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般。
而傅鏡淸還被她傷害的傷痕累累。
蘇小滿自己更是不必說。
身體像是一個破舊的機器。
里面的零件好像就快要散架一樣,那種痛苦能將她的意志力一點一點的摧毀
蘇小滿真的覺得太痛苦了。
人在這個時候,思維基本上也會變得非常的悲觀。
蘇小滿甚至動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就是離開。
去傅鏡淸看不到,找不到的地方。
但是,那樣傅鏡淸應該會更加痛苦吧。
蘇小滿打消了這個念頭。
看著傅鏡淸的背影,看著窗外的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直接打在傅鏡淸的半邊臉上。
傅鏡淸一半的臉膩在陽光里面,看不清楚。
但是另一半,就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子一樣。
那樣溫暖,讓蘇小滿感覺到一絲世間美好。
蘇小滿看著這樣的傅鏡淸,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注入了一絲能量一般。
來支撐現在她能感覺到,十分糟糕的日子。
傅鏡淸熬得她最喜歡的雞絲粥。
蘇小滿吃在嘴里的感覺和平時不一樣,是苦的。
蘇小滿赫然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味覺好像也出現了問題。
傅鏡淸看著蘇小滿,問道:“味道怎么樣。”
蘇小滿卻是沖著傅鏡淸笑著說道:“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吃。”
其實蘇小滿真的一點也吃不出其中的滋味。
但是還是勉強自己一口一口,將一碗粥全部都喝了下去。
不管怎么樣,只要能讓傅鏡淸放心一點,就算是毒藥,她也會一點一點的全部喝下去。
吃完早餐之后。
傅鏡淸給蘇小滿拿了外套,換好了衣服。
蘇小滿說道:“我們是要去哪里嗎?”
傅鏡淸說道:“去找河神,去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么辦法。”
事實上,這兩天河神那邊并沒有什么消息。
也沒有什么進展。
傅鏡淸這兩天也聯系了國內外很多神經科的專家。
但是對于蘇小滿的這種病情,很多人都是聞所未聞。
這幾乎屬于個例。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當初傷的太重,又動過開顱手術留下的后遺癥。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河神。
就算沒有什么根治的辦法。
起碼能夠緩解一下蘇小滿的痛苦。
傅鏡淸開車過去。
蘇小滿坐在副駕駛座上。
蘇小滿的精神相比于昨天晚上已經好了很多。
她看著窗外的風景。
蘇小滿打開窗戶。
傅鏡淸的車開的并不算太快。
風吹在臉上很舒服。
蘇小滿緩緩的將一只手伸到窗外。
難得能夠感受到溫暖和愜意。
但是就這樣過了沒多久。
蘇小滿回過頭來的時候,只覺得前面是有一輛車直沖沖的就朝著他們的車子行駛過來。
那車燈晃的人頭暈。
蘇小滿根本沒有辦法思考,直接就伸手去搶傅鏡淸的方向盤……
蘇家人和傅家人都趕到醫院。
大家過來的時候,傅鏡淸坐在走廊上,失魂落魄。
而他的額頭上還留著鮮血。
霍與江也在。
因為今天傅鏡淸決定去找河神的時候,聯系過霍與江。
畢竟是霍與江從中牽線搭橋。
若想再見河神,還是必須通過霍與江。
霍與江當時接到電話,就打算直接去鳥籠賭場。
但是沒想到沒一會兒,城市高架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的消息就從新聞中報道出來。
霍與江在新聞里面看到了傅鏡淸和蘇小滿。
于是霍與江算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
霍與江其實到醫院已經有兩個小時了。
但是傅鏡淸一直是這個樣子。
傅鏡淸其實也受傷了。
但是并沒有肯醫生處理傷口。
而現在蘇小滿,還在手術室里面搶救。
蘇苑和章程也過來了。
蘇苑一眼就看到了傅鏡淸,還有他額頭上流出來的血。
蘇苑臉色慘白。
剛剛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什么都沒想,只感覺天都要塌了。
很多事情,蘇苑其實料想到了。
但是她從來沒有料想到,傅鏡淸會被牽累其中。
看到傅鏡淸坐在那邊。
蘇小滿松了一口氣。
但是看到傅鏡淸額頭上涓涓往下淌的鮮血的時候。
蘇苑的一顆心臟又被人懸了起來。
蘇苑幾乎是直接沖了上去。
走到傅鏡淸的跟前。
抓住傅鏡淸的手說道:“鏡淸,你受傷了嗎?嚴不嚴重,你到底怎么了?醫生呢,為什么在流血。”
蘇苑起身,直接就喊道:“醫生呢,為什么沒有醫生。”
章程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痛。
蘇苑的心中,自始至終,還是愛著這個男人。
她的眼神中,那種焦灼,那種擔心,根本掩飾不住。
而她不顧其他人的目光,眼中仿佛就只剩下眼前的男人一樣。
傅鏡淸卻是一下子就將蘇苑的手給甩開。
他看都沒有看蘇苑一眼。
然后還會定定的坐在那里。
就像是個機器一樣。
蘇苑不是沒有見過,傅鏡淸現在的模樣。
在當年蘇小滿出事之后。
傅鏡淸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好長一段時間。
整個人看上去木訥空洞,眼睛里面如同死灰。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個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樣。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見過傅鏡淸這個樣子。
一切仿佛故態復萌。
而這些,仿佛預示著一件事情。
因為只有蘇小滿會讓傅鏡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柳云夢也過來了。
看到傅鏡淸這種樣子,心里也早就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特大事故新聞。
柳云夢和蘇鴻儒也看到了。
當時,柳云夢差點昏了過去。
只覺得肯定出了大事情。
柳云夢幾步走了過來。
抓著傅鏡淸的手問道:“小滿怎么樣了,小滿怎么樣了,我女兒怎么樣了,你回答我。”
傅鏡淸并沒有回家。
依舊沉默的,機械一般的坐在哪里。
好像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一般。
霍與江代替傅鏡淸說道:“還在里面搶救,病危通知書已經下了兩道,情況不容樂觀。”
霍與江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滿滿都是痛楚和凝重。
柳云夢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癱軟在蘇鴻儒的懷中。
柳云夢瞬間大哭起來:“怎么會這樣,老天,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蘇鴻儒也是一臉痛苦的表情。
只有蘇苑,目光始終落在傅鏡淸的身上。
蘇苑轉身就對章程說:“你去叫外科的醫生,鏡淸額頭上的傷一定要處理一下,而且要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如果撞到頭的話,一開始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很可能顱內出血,那樣結果就很嚴重了。”
章程卻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蘇苑。
有一瞬間,就是不認識她了一般。
蘇苑卻是幾乎沖著他吼了出來。
蘇苑說道:“你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還不快去。”
章程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轉身離開。
蘇苑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傅鏡淸。
看著傅鏡淸額頭上的傷口,蘇苑也是心疼不已。
而走廊里面是柳云夢的哭聲,還有其他人的嘆息聲。
剩下的就只有沉默的等待。
蘇小滿在急診室里面搶救了足足四個小時。
醫生和護士出來的時候。
一伙人幾乎都已經麻木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看到搶救室的門突然打開,一時間竟是愣了一下。
倒還是霍與江第一個反應過來。
走了過去,霍與江連忙問醫生:“怎么樣了?”
醫生卻是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們盡力了,傅太太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現在已經轉移到重癥監護室,傅太太傷的很嚴重,多個器官受損,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個結果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直接從頭頂上生生的劈了下來。
但是這個結果仿佛在預料中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