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大小姐的話,閆大老爺眼睛圓睜,一顆心仿佛要躍出喉嚨,衣襟隨后被冷汗浸透。閃舞
若是平日里他定然會十分歡喜,閆家好歹是書香門第,絕非表面上的普通百姓,周圍的人應該對他們多些敬重。
可現在……他卻莫名地害怕。
仿佛隱藏在心底的秘密被旁人探知了。
“大……”閆大老爺聲音發顫,“……您說……什么……這都是小事,而且……閆家更加不值一提,府衙也不必費心了。”
他希望在這位安義侯府大小姐和衙門面前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螻蟻,不要對他過多的關注,衙門還有那么多事,他不過是個小角色。
整個閆家也都只是個小角色。
“大人,”衙差上前稟告,“閆家的下人脖頸上都有擊打傷。”
韓勛點點頭:“果然沒有那么簡單,”說著他吩咐衙差,“將閆大老爺抬出來驗傷。”
衙差應了一聲立即上前去拖拽閆大老爺。
閆大老爺見勢不好,早就已經腿腳發軟,身上用不上力氣,故意與衙差糾纏。
“閆大老爺,”韓勛見狀不禁道,“你還喜歡呆在棺木中不成?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模樣,閆家的祖先都在看著你呢。35xs”
閆大老爺的臉頓時一紅,下意識地向棺中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骷髏瞪著圓圓的眼睛正盯著他瞧,身上傳來腐臭的味道,衣衫被棺中的黑水浸透,腳下還有的物件和斷裂的白骨,他此時如同身處地獄之中。
閆大老爺大驚失色,立即跌跌撞撞地向棺外爬去,還沒有站穩身子,就覺得肩膀被壓住,緊接著有人上前查看。
“大人,閆大老爺脖頸上也有被擊打過的痕跡。”
韓勛點點頭:“閆大老爺,現在你可以告訴本官,閆家究竟丟了什么東西?若你不說,那本官只有命人查明了。”
韓勛不等閆大老爺說話,就吩咐衙差:“將閆家的下人分別審問,搜檢棺木中的物件兒……”
“大人,”閆大老爺睜大了眼睛,“大人這是何故……我們閆家又沒有做錯事,為何要這樣……我們……”
閆大老爺的話到這里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韓勛手中握著一件東西,正是昨夜他握在手中的鳳頭簪。
閆大老爺臉色蒼白,幾乎就要癱倒在那里。
“不是我們要來挖墳的,是大老爺吩咐我們來這里的。”
“是啊,是啊,這是閆家的祖墳,大老爺吩咐我們哪有不聽的道理。”
“丟了東西與我們無關……大老爺,您快說說啊,我們究竟丟了什么東西?是不是有人見財起意。”
“我隱約聽到大老爺說寶物蒙塵啊,那些人是不是沖著寶物來的。”
韓勛淡淡地道:“閆大老爺,你說的寶物是不是這一件?的確算得上是寶物,而且這寶物隱有腐臭之氣,是大老爺從棺木中找到的吧?沒想到閆家還有這等物件兒。”
“不,不是,”閆大老爺吞咽一口,“我……我也不知曉。”
韓勛將鳳頭釵用布巾包裹好:“本官會讓人查個仔細,絕不會讓無辜人蒙冤,不過有些人也難逃律法懲治。”
“我不知道,”閆大老爺道,“這些與閆家無關,是有人故意陷害……”
閆大老爺慌亂之中,只聽有人顫聲道:“這是做什么?
閆大老爺轉頭看去,閆老太爺讓人攙扶著走過來。
閆老太爺眼睛圓睜,面容扭曲:“這是我閆家祖宗長眠之地,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為何要抬出棺木……”
閆老太爺說到這里,身體搖晃兩下幾乎要摔倒。
“父親,”閆大老爺連滾帶爬地過來,“父親,兒子是看家中總出事端,想要給祖宗挪挪地方,卻沒想到有賊人前來,打暈了兒子……”
閆大老爺說到這里眼睛一轉,看向韓勛:“韓大人,我祖父棺木里究竟有些什么東西我不知曉,現在我父親來了,韓大人有話就問我父親。”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大夏,什么先皇,他一律不知,更沒有見過那鳳頭簪。
閆老太爺驚詫地看著兒子。
閆大老爺嘴唇一抖:“父親,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整日里纏綿病榻,兒子正值壯年,如今二弟也在大牢之中,閆家上下的事還需要兒子打理……
有些事太過久遠,兒子自然不知曉,父親不妨仔細想一想,也好回答韓勛大人的話。”
閆老太爺難以置信地張開了嘴,這個一直對他百依百順的兒子,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切都推給了他。
“大人。”衙差從棺木中呈出一件東西。
“這是佩綬啊,天子佩白玉,諸侯佩山玄玉,大夫佩水蒼玉,士佩瓀玖玉,”徐清歡看向韓勛,“韓大人,這塊佩綬看著像是白玉制成,這棺木果然是閆家先祖的話,那閆家的身份還真的非同一般。”
閆老太爺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閆大老爺縮在閆老太爺身后:“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我們家先祖棺木中會有這樣的東西。”
閆老太爺想過自己威風凜凜地站在人前,說出自己是大夏貴族的身份,如果大夏還有皇族想要復國,他也會成為名臣從旁輔佐,功成名就不用說,即便失敗,他也會名垂千古,死得壯烈。
可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得讓他毫無準備。
閆老太爺終于鼓起勇氣:“我……我不知道……那尸骨也許不是閆家祖宗的,是有人鳩占鵲巢,對,一定是這樣,我們閆家沒有這樣貴重的物件兒。”
說完閆老太爺又顫顫巍巍地倒地:“我們閆家不過一介平民,那里會有這樣的東西,還請韓大人明察秋毫還閆家一個清白。”
閆老太爺喘了幾口氣:“這逆子不與我商議就來挖掘祖墳……大人將他帶走仔細問詢,只要有需要閆家的地方,閆家必然盡心竭力配合府衙查案。”
“閆老太爺這是連祖宗都不認識了嗎?”少女的聲音響起來,“松江府閆氏的子弟,仿佛也不認識你們這樣的本家。”
閆老太爺聽到這話,一顆心徹底地沉了下去,他們全都查了出來,他們的秘密遮掩不住了,一切真相大白,他們都要死。
“我們也是百般無奈,”閆老太爺忽然道,“韓大人,是有人逼迫我們舊事重提,那人的權勢我們著實無法反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