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依瞳孔微微收縮著，指甲一下子沒入了掌心。
直到林善的聲音響起，“皇上，奴才該死！奴才沒有攔住皇后娘娘！”
華錦依這才回過神來，克制而僵硬的保持著微笑行了一禮，“參見皇上。”
頓了頓，“不關林公公的事，是臣妾非要進來的。”
帝北羽指間把玩著女人松軟細長的腰帶，須臾，微松了手，淡淡的收回視線，“什么事？”
蘇渺立刻直起了身子，別開視線。
華錦依溫聲道：“今日是八月十五，團圓之夜，臣妾就是想來問問皇上，晚膳是不是與母后一起用？”
沒等帝北羽回答，蘇渺的腦子里忽然想起了帝驚鴻剛才說過的一句話——
對她，你不必有絲毫的愧疚。
她剛才沒有細想，可是現在看到華錦依卻不禁想到這個問題——帝北羽假立后，華錦依并不知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欺騙了這個女人。
若有朝一日真相被揭開，華錦依會成為整個西涼的笑話。
可是帝驚鴻不但慫恿她挖墻腳，還讓她不必愧疚——如果是他們利用了華錦依達到什么目的，帝驚鴻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態度，至少應該心存歉意。
那么……是華錦依作了什么惡？
蘇渺眸色微變。
“不行！”
短促而劇烈的聲音，驀然在安靜的宮殿內響起。
林善嚇了一跳，猛地朝她看過去。
帝北羽目光一頓，唇畔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華錦依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聲音卻還是溫柔的，“蘇渺，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渺繃著臉，“他剛才答應過我，跟我一起過中秋。”
華錦依微微一震。
林善的驚訝不比她少半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蘇渺前幾日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今日卻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了。
尤其是，當著皇后的面。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日在鳳央宮門口偶遇，蘇渺的臉色幾乎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的，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出聲反駁，甚至……張揚肆意的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華錦依好半響才咽下了那口氣，臉色帶著幾分僵硬看向一旁的帝王，“皇上，是這樣嗎？”
帝北羽淡淡的哂笑一聲。
蘇渺其實完全拿不準他會怎么說，她只是……想試探一下，如果他真的拒絕華錦依，鐘情術會不會發作。
可是，她甚至不知道他會不會戳穿她。
畢竟他剛剛才拒絕過她。
畢竟他早已不是對她百依百順的那個人。
“嗯。”
好半響的沉默中，男人低低淡淡的吐出一句，“朕許久不見女兒，今年的中秋，就當是陪她過。”
華錦依驀地咬住了唇。
“可是母后那邊……”
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看向了蘇渺，“不如這樣吧，蘇渺，你就帶著醬醬一起，我們都去陪母后？”
蘇渺想也不想的拒絕，“不必了。”
她淡淡的道：“若是皇上要陪太后，那就去吧。改日再來陪醬醬也是可以的。”
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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