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色一黯,像是仍舊沒有聽懂她的話,自顧自的繼續道:“你若是喜歡賓客在場,我讓人把今日到場的那些人全部請回來。”
帝容華,“………”
她閉了閉眼,忍不住笑道:“你好像真的很想娶我?”
“是。”
“好啊,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你。”
在她漫不經心的兩個字落下的瞬間,男人眸色驀地變了變。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輕飄飄的聲音卻又繼續道:“只要你把該我的都補給我——除了賓客和司儀官,好像還有吉時?”
“吉時已經過……”蕭寒錦的話只說了一半,就立刻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吉時已經過去了,不像賓客和司儀官那樣還能回來,所以……她也不可能答應他了。
男人瞳孔一縮,臉色幾乎是瞬間沉了下去,“帝容華。”
“看來,你好像做不到。”她斂去笑意,徹底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原本被那抹慵懶遮掩的冷淡頃刻間全部顯露出來,“既然如此,婚禮結束就結束了,還有什么重新來過的必要?”
蕭寒錦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所以你剛才答應等我,就是為了支開我,好讓你去喜堂上說那番話?”
支開?
她扯了扯唇,“是我支開你的,還是你自己要走的?”
男人眼神微變,帝容華眉梢眼角都被涼薄的嘲意籠罩了,“蕭寒錦,因為我現在還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著話,所以讓你覺得我才是這件事情里面的加害者么?”
加害者?
不,她是取消了婚禮,可似乎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蕭寒錦呼吸緊了緊,心底被怒意掩蓋的東西逐漸暴露出來——因為不敢直面,所以用憤怒掩蓋。憤怒于她怎么敢這樣騙他,怎么敢背著他偷偷的取消婚禮,怎么敢拒絕他重辦婚禮的要求。
可他不敢往深了想,她為什么這么做。
他竟然怕了。
哪怕是四年前差點死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產生過這種慌亂到類似害怕的情緒。
蕭寒錦緊緊的盯著她,腦中飛快的搜尋著補救的辦法——像他這樣的人,即便是生死一線考慮的依舊是解決而不是感傷,“容華,今日是我不對,你怎么生氣都可以,除了婚禮的事。”
他低低的道:“你可以延遲婚禮,今日的吉時過去了,還有明日后日,或者換任何一個你喜歡的時間。我們將今日的客人全部請回來,把該你的都補給你,嗯?”
帝容華扯了扯唇,“蕭寒錦,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哄啊?”她的臉蛋卻愈發顯得寡淡,“講真,你哄女人的技術比我四哥差多了,只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自己過濾了那些糟心事兒。”
一次兩次,她每次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不是因為他做了什么,只是因為她想。
她看著他,疏離冷艷的氣質幾乎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可我帝容華犯賤也是有底線的,如今我不樂意了,你說什么也沒用——我既然踏出了這一步,就不會再回頭。”
男人又是一震,眸色重重的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