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回到國師府的時候，白檀已經醒了。
她猜，他根本沒有睡著。
而她緩緩坐在石桌前，倒了兩杯茶水，其中一杯遞給了走過來的白檀，若有所思地低聲，“你把秦容容害我的事告訴了玄皇？”
“你覺得不可思議？”白檀緩緩坐在了她的身側，接過她遞過來那杯茶，眼神深不見底。
“嗯，我還以為你舍不得我殺了她。”黎歡懶洋洋抬眸，盯著他俊美的側臉，有一時的恍然。
白檀輕笑，緩緩抬手溫柔覆蓋住了她柔軟的手背，“我說過我喜歡的是你，她對我來說只是師妹，但她對你的傷害無法抹去，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該由你親手解決。即使你殺了她，那也是因果循環，與我無關。”
“我沒殺她。”黎歡惡毒地笑了笑，倒沒抽出手，“只是把她做成了人彘，你心疼嗎？”
白檀沉默地看著她好一會兒，仿佛像是陌生一樣，隨即似笑非笑，“她對你做的也不是差不多如此。”
見他沒有一點介意地縱容，黎歡握著茶杯的手微頓，眼底冷漠，“反正我做都做了，你介不介意都無所謂。”
“只要你能消氣，蘇嬈。”白檀看著她的目光真的很暖，仿佛是知道了她即將要做什么，故意在動搖她的決心一樣。
黎歡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緩緩扯唇，抿了一口茶水，“白檀，你說你要我消氣，那就喝了我倒給你的這杯茶。”
白檀看似云淡風輕地瞥向了那杯茶，可眉間幾不可見地蹙著，“你就這么想我死，蘇嬈？”
他明明跟她說過，殺夜尊是玄皇的意思，即使不是他，也會有其他人動手。
“你能用我的性命做賭注殺夜尊，那刻起我就不會再原諒你。”黎歡冷若冰霜地握緊了茶杯，手指微抖，“白檀，你的愛太可怕，除了利用還是利用，你說你和我都得為了玄鱒國做犧牲，可我知道你是為了你自己。”
“繼續。”白檀不再溫情地松開了她柔軟的手，盡管心也跟著冰冷，但她已經知道了真相，她和他之間再也不可能有純粹的感情。
不過，無妨，只要她待在他身邊就行。
“你不僅是為了玄皇，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籌謀。”黎歡因為他松開的手，而漸漸冰冷。
“什么籌謀？”他的聲音無波無瀾。
“坐擁萬里江山的籌謀。”
或許，黎歡是第一個看清他內心的人，這讓白檀不怒反笑，極淡啟唇，“你覺得兩國交戰后，我會殺玄皇奪去皇位？”
他已經親口承認了，黎歡無法原諒的是他為了江山利用她，也殺了夜尊。
但是她不會選擇殺了他，還有一種對他更殘忍的選擇。
只見黎歡嘴角妖冶，懶洋洋摸了摸那杯茶，“白檀，其實你的茶里什么都沒下，你若是毫無顧忌喝下去，也不會出事。真正下了毒的……是我這杯。”
砰地一聲。
茶杯驟然摔落在地，地上瞬間呲呲地被腐蝕了，可見毒藥的劇烈可分分鐘要人命！
而黎歡剛剛確實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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