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每日給殷承喂藥,按照太醫備的藥方,但是許久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便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黎歡眼看著他一天天病況嚴重下來,也是日夜守在他身旁,不離不棄。
直到連床榻都下不了了,龍榻前跪著一眾戰戰兢兢的太醫。
“皇上恕罪臣等無能為力,從未見過此病癥,恐怕皇上再惡化下去,所剩時間不多了……”
黎歡攥著手心,半響才抬眸問,“所剩時間不多是多少日?”
“回稟貴妃娘娘,大致……”太醫啟唇,“大抵三日,至多五日。”
“滾下去!”黎歡沒有強求太醫,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瑾王的安排。
至于太醫里有沒有他收買的人都說不一定。
“是,是,貴妃娘娘,臣等會在三日內替另想辦法,臣告退。”
太醫走后,黎歡抬眸瞥向神情凝重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陳公公,蹙眉問,“怎么了,陳公公是否有事稟告?”
陳公公看了一眼龍榻上昏迷不醒的殷承,才低聲嘶啞說,“奴才怕影響到皇上的病情,所以這兩日并沒有把這件事說給皇上聽,近日瑾王和小侯爺并未對匈奴出兵,反倒和匈奴聯合攻陷皇城。
除了瑾王和小侯爺手里掌控的兵權,還有一半的兵權在皇上手中,但是再加上匈奴,注定是抵擋不了多久,恐怕過不了七日,皇城也要淪陷了,偏偏皇上病癥,簡直雪上加霜……”
噩耗,真是接踵而來。
而黎歡已經心里有數,從她看到臨摹兵符那刻,她便預料到今日了。
見她并沒有驚訝,陳公公疑惑,“貴妃娘娘您……”
“你退下吧,讓太醫們盡全力診治皇上,其他的事都沒有皇上的病情重要,懂了嗎?這件事也不必再讓皇上知道了。”黎歡下意識這么說。
良久,陳公公才道了句,輕嘆道,“是,貴妃娘娘。”
陳公公離開后。
黎歡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殷承,他現在一天也只能蘇醒兩個時辰。
現在還在昏睡當中。
她輕輕拂過他冷硬的下巴,他毫無知覺,然后再撫向他的腰間——
碰到一直掛在他腰間的香囊時,頓了頓。
不知道看了多久,黎歡才緩緩動了動僵硬的手指。
似乎,想替他摘下香囊。
畢竟他現在已經石藥無醫了。
戴不戴香囊只是死的時間早晚罷了。
戴著它殷承的病情便會更加惡化,應該出不了三日便會撐不住。
正要解下香囊時——
她的小手被殷承抓住了。
黎歡怔了怔,轉過頭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蘇醒的殷承,冷靜地輕聲,“皇上什么時候醒來的?”
“太醫走后。”殷承的聲音很沉,顯得說話都很費力的樣子。
黎歡沉寂地看著他,這么說他都聽到了。
也知道了瑾王和小侯爺聯合匈奴起兵造反的事。
而他看上去比她還冷靜,這可是他殷承的江山。
很快,便要被起兵造反的瑾王所取而代之了,他為何這么冷靜。
冷靜得似一開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