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第二頓宵夜,夜更深、更安靜了。外面雖然依然氣溫較低,寒風刺骨,卻只下著若有若無的零星小雪。
要不是氣象預報發出暴雪警報,提示未來兩天即將會有風暴到來,很難讓人確信就這么安靜的夜晚來什么來。
只不過,根據隔壁權威人士珍妮太太晚間預測,未來,哦,上帝,明天,不不不,已過十二點應該稱為今天。
今天天亮以后就應該趕緊跑向商店,先補充存貨,并確保足夠的藥物和足夠的食物和水,以備不時之需。
這下子好了,這所謂的氣象預報不知是不是準確無比,但暴風雪還未到來之前,商品就即將將變得供不應求。
要是多來幾次預報,只怕大漲價,商品也不愁賣不出去。人們自然就會開始瘋狂囤貨,又拉了一波消費促進經濟增長。
聽完關平安的調侃,齊景年和關天佑相視一笑。要不是時間已經不早了,還真想問她要不要就此先寫篇論文。
離開了一樓的書房,率先上了二樓的關平安這次是回到房間就進衛生間進入小葫蘆里面美美地泡了個睡前澡。
泡澡的期間,為了避免泡著泡著就睡著,她還很有先見之明的運行心法,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就出來了。
可……誰能告訴她,為何只要在家,每晚只要一過十點鐘就急著回房休息的齊景年此刻去了哪兒?
自然,這個點,逃不過與她哥不是移步到隔壁小書房一起看書學習,就是一起窩在她哥臥室里聊天談事兒。
只不過相比起后者,她更堅信前者。要是這次氣象預報準確無比,明天,既星期一,學校是百分之百要停課了。
這倆人不是沒有打算通宵的可能行,明兒特納老師和老亨利先生就因這次氣象預報停課了,兩處農場又專門有人管理。
這不,正好臨近期末考試復習階段,加上他們倆人有段時間各忙各的,還不得趁這個清靜的時間交流感情分享經驗。
或許是運行過了心法,精神好得關平安一時也無睡意,又不想去打擾他們哥倆,她就先上床靠著拿了本書翻著。
老亨利先生雖然來電話提到明天下午先停課,但他是一位相當嚴謹的老師,并不會因氣候原因就放過他們三人。
更甚者,跟比賽似的,他老人家還和隔壁羅伯特教授杠上了,生怕他們仨比不上羅伯特教授名下的愛德華和本似的。
就如這次,他老人家可不會因他們仨要迎接期末考試就有所減少作業。用他的話來說壓力就是動力,要習以為常。
當然,這位嚴師雖然要求嚴厲了些,看似很多時候還不近人情,但不得不說是一位內心相當柔和的洋老頭。
就好比如前段時間她在電話里話趕話的提到了那家電腦公司,他老人家就會告之她在何年何月那間公司進行一輪對外私劵融資。
她是連問都不問,他老人家就會將那次參與融資的公司以及一些個人投資者的資料、投資額及各占股份份額皆會報給她。
然后?
留作業了。
到了這一步,布置下來的作業就已經不是什么單純的經濟課作業,而是涉及到各方面的內容,光查資料就查傻了。
就這樣,她還挨罵了。當時那個兇得喲,還罵她想學什么歷史,學什么鑒定,專心研究一個領域就夠她忙一輩子。
當然,她懂老先生的意思,這種罵也是變相的一種夸,夸她心思太雜,誰讓她最后閑得慌,瞎扯一通以古鑒今扎人心了。
那老頭就跟她(梅)爺爺一樣,恨不得她跟著他們走,總覺得他們擅長的領域才是正業,其他都是消遣而已。
可,這人活著吧,總不能太委屈自個。明明她就最喜歡自由自在,還非得往她身上套韁繩,她是牛不成?
房門咔嚓一聲,哪怕是極其輕細的聲音,隨著開了又關上的動作,在這寂靜的夜里就顯得格外的響亮。
被驚醒的關平安猛一下抬起頭看向門口,要不是一霎那反應過來一準逃不了是誰回房,她還以為是遇到了宵小呢。
隨手關上了門的齊景年見室內居然還亮著吊燈,他就上了鎖,邊快步往里走,邊提醒道,“是我,還沒睡?”
“知道是你。”關平安將手中的還沒翻了幾頁的書本折好書頁放到了床頭,“你還沒回來,一時睡不著。”
“喲”齊景年打趣著,“你哥還說你困得迷迷糊糊的,一準把我當賊揍了。不用起床,我洗把臉就回來。”
“我陪你吧。”關平安掀開被子下了地,“正好我也想去衛生間。我哥也要睡了吧?我還以為你要通宵呢。”
“我回來前,他已經要去洗臉了。”齊景年搖了搖頭,“通宵干嗎?反正明天白天又沒什么事兒可干。
我們根本沒想熬通宵,上樓的時候正好提到雪橇,就聊到你的小爬犁。這不,聊著聊著就一時忘了時間。”
“我還以為你們要通宵學習呢。難怪,感情一起回憶童年了?”關平安跟在齊景年身后,忍不住笑出聲。
“童年?”齊景年推開衛生間的門,轉頭含笑點頭,“是童年沒錯。你那幾根紅頭繩還在不在?”
關平安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一下,“快進去吧,擋門了。咋地,你還想我這么大了扎起來?”
順著她的力道,齊景年跨進了衛生間,邊笑道,“有何不可?義爺爺不是說了你就是套塊麻袋片兒也好看。”
“他這么說,你也信?甭說那幾根紅頭繩,小時候的衣服,我都還留著呢。你忘了那回搬家,咱們還瞞了我娘?”
關平安指的是那邊全家搬到京城,她娘將她兄妹倆人小了短了的舊衣物打包起來送給葉立冬孩子的事情。
那時候齊景年還特意用身上幾張布票半道上截了那些小衣服小褲子交差,這事兒就是到現在,也不會忘了。
聞言齊景年笑了笑,“收好了。這些都是非常有紀念價值的東西,就好比小爬犁,都是爹他親手所制。”
“可不是,就是搖籃找不著了。”老院那些敗家玩意兒,她爹為她兄妹倆人親手所制的吊籃就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