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母親大人特別豪爽地推來一張支票,秦清寧一時都不知該用什么詞語來形容此刻特別復雜的心情。
論錢,其實她個人積蓄就未必少過于老秦家,更別說她去年七八月剛購置聯排別墅的父母手上那些家底。
可能,也許,就她個人目前的積蓄還多過于她那位號稱老秦家最有錢的姑姑秦寶寶,早在今年年底就榮升為第一。
畢竟跟著安安姐混,真不是白混的,也不是說不想占便宜就能杜絕得了安安姐有心幫她掏了好些值錢的老物件。
就如上次收了彩頭的六字頭一溜六的紅包,過后沒一個月安安姐就借著每次上跳蚤市場的機會全給她找補回來了不說?
她略懂古玩的姥爺就帶上東西找上老朋友鑒定得出絕對是真貨,早已超過紅包數額,還是翻了一倍不止的數額。
后來她拿回去不要,安安姐還說又不是花她的錢,要是她打眼了是不是也得要出錢?總之,歪理都得很。
就她安安姐自幼拿古董當玩具玩的人怎么會很容易看走眼,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當時肯定不會讓她來付錢。
也是她傻人有傻福,聽說現金不夠,她就想都沒想掏錢,結果東西買了回去,安安姐也沒換錢,自然不會問出口。
不說她時常吃住在關家,就說憑那些學費分文沒收,她也開不了口,結果,那些東西攢多了,就突然成了她的私人物品。
可這些事情,能全部告訴她媽?真不能。偶爾一兩件說了就說了,多的,她還是打算找機會慢慢還給安安姐。
哪怕安安姐手上有不少東西,她并不在意這些東西,可事情不是那么干的,她給是她的好意,她卻不能坦然接受。
哪怕有一天彼此成為真正一家人,也是不能的。人的貪心無窮盡,如今就管不住手,以后更別想管得住心。
錢財多好不好?
可要是和一開始就對她抱有善意,還支持她拐到天佑哥成為家人的安安姐來對比,再多的錢財也失去了一定意義。
安安姐如她來說,對天佑哥來說,那就是他們倆人在這世上最可靠的手足,真要等讓安安對她失望,得不償失。
這世上除了錢財以外,還有人心。有些人就更講究以誠待人,以心換心,他們能給予的回報就不是錢財所能衡量。
而她很幸運,在最對的時間,遇到了最對的講究人,而且這位講究人還能牽制住相當厲害的小北姐夫。
說句難聽的。
哪天她要遇到危險脫不了身,別人,她不敢保證,但安安姐就絕對會救她,哪怕她和天佑哥到時已分手。
也是出于這一份信任,送母親回房又陪父親坐了會兒,在關吉祥上樓接她上車時,秦清寧見到關平安的表情那個哀怨的。
“咋了,你雙雙姐有在你身邊?”關平安就是怕她自己上樓不好不喊上秦雙雙和羅貫華這一對一起離開。
何況上去就不得不拜見各位長輩。“他們倆不是晚上還要和我哥他們一起去機場接人?咱們都事先約好了的。”
“不是這個。”說到這里,剛入座伸手掏包的秦清寧這才發現她忘了一件事,“莫莉和雙雙姐一起來了。”
“不過她下午一直沒回來,留了紙條說是出去,等晚上才回來。來之前她還和雙雙姐他們說了先別讓你得知。”
說完,秦清寧掏出一本紅色羊皮封面的筆記本,將之翻開抽出筆記本中夾著的支票取出遞給關平安。
“給我干啥?”關平安嚇了一跳,嚇得連忙擺手。甭管是多少金額,給她爺爺準備的賀禮,要出錢也是她哥。
秦清寧哭笑不得,“不是給你,是我媽給我的。我就是讓你看看,我有多為難。安安姐,你害我成了愛撒謊的壞孩子。”
“去!”關平安失笑。該!可算有個人陪她享受對自己親娘都不得不保密的苦衷。“先收著唄,回頭交給你爸。”
“我爸也不要。”
“要不我幫你花掉?”關平安腦袋一歪,說笑著,“先留著回頭轉到賬上,總有機會花到你哥他們倆人身上。”
“為啥花到我哥他們身邊?這是我爸媽的錢,有,也是要必須先回到他們手上,然后由他們自己安排。”
嗯,果然很秦清寧!她的錢是她的錢,她哥的錢是她哥的錢,父母的錢?還是父母的錢,不能混為一談。
要是將來丈夫的錢還是丈夫的錢,她哥可就賺到了。“先收起來放好了。”關平安姐妹好地伸手勾過她的肩膀。
“安安姐,你說莫莉來了,要不要先知會一聲天佑哥和姐夫?”
“不怕本他來了,他們會尷尬?”
秦清寧沒否認,很是快速地點了點頭。
“不會。”就秦雙雙那個大嘴巴,既然事先已經給愛麗絲打過電話,她就不信愛麗絲猜不到莫莉會一起來這邊。
其實不用清寧說,她也能想象得到莫莉會來,連惠子和由美那倆個捉狹鬼都在今晚抵達,原本就在港城的莫莉不會不來。
倒不是說她就有多重視她關平安,與惠子一個心思,她們主要還是想借此次機會來參觀五湖廠看有沒有合作機會。
就如愛德華他們之所以提前到來,還是想到五岳電子廠那邊轉轉。這幫朋友過來,只怕唯有勞拉是真正來慶祝她爺爺生辰。
當然,不能全盤否認這幫朋友假后回了家又天南地北的相約來這邊,確實很有心,也值得她感動,她就做不到這一步。
許是從她親祖母那里遺傳下來的基因開始復蘇,更許是近墨者黑,她已經被小北染黑,她就做不到為了誰的祖父跑這么老大遠。
至于合作?還是那一句話,公歸公,交情歸交情,她還是沒法做到不顧好幾百跟她混飯吃的員工而有所托大。
她畢竟不是小北,她拿得起卻不一定就能放得下,所以為了大家好,于公,該如何還是該要以利益為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