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媚知道他每天都是下午六點來，每一次他站在保溫箱外看著孩子時，她就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不敢打擾他。
他不太和她說話，就是說也是問孩子的情況，可是這些，已經讓顧媚開心了。
只是一個月，他都沒有說他和秦沐離婚的事情，于是這一次周崇光要離開時，她還是忍不住地開口問：“你……和她談了沒有？”
周崇光的身體微僵，沒有出聲。
顧媚咬了咬唇，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繼續開口：“我們，不是要結婚的嗎？”
周崇光輕輕地掙開她，目光又落到了保溫箱里的那個小孩子身上，過了很久，才淡聲說：“好。”
顧媚笑了起來，她看著他，此時心里特別地快活，特別地幸福。
她叫了他一聲崇光，他應了，但是仍是看著兒子。
仍是，沒有看她。
顧媚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笑意僵在臉上，然后就想哭。
她咬著唇，輕聲說：“你忘不了她是不是，你還喜歡她是不是？”
周崇光這一次側過了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顧媚的臉恢復了以往的細嫩，這陣子的開心比打任何的肉毒桿菌都要來得有用，但是他看著，一點感覺沒有，甚至是厭惡的，是，他是厭惡的。
他輕聲開口：“你想多了。”
顧媚想發作，但是她不敢。
從跳樓事情以后，他很少和她說話，但是他同意離婚，同意和自己結婚，她很珍惜這樣的機會，輕易不敢惹他。
顧媚又綻出一抹微笑，那抹笑……很秦沐，是秦沐式的微笑。
周崇光看著她，目光深深，然后就丟下一句：“不要學她！”
說完，他握著拳離開了。
而秦沐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掉……
周崇光離開醫院，坐在自己的跑車里，靜靜地抽煙。
他很累，心很痛。
但是這種累，這種痛，是他自找的。
拿出手機滑開，打開里面的照片，里面都是秦沐的照片，一張一張都是她。
有她笑的，有她生氣的，甚至是有些他在床第間惡劣拍的，那時她被他折磨得想哭，他拍下來的。
每一個秦沐，都讓他心碎著迷和想念。
他的喉結輕輕地滾動著，閉眼想念她。
一個月了，他沒有見過她一次，不是不想，而是沒有辦法去見她。
他和顧媚的事情，她知道了吧，前陣子財經新聞，社會新聞，他上了個遍，他成了B市最有名的人物，而秦沐大概也被記者追著拍吧，那時她的心情會不會很糟？
他讓子毅去保護她，完了他也沒有敢問子毅情況。
周崇光坐在車里抽了很久的煙，指間的腥紅亮了又熄，熄了又亮，最后他拿了手機，撥了秦沐的電話……
響了五聲以后，秦沐才接了電話，聲音很平靜，“周崇光？”
聽著她的聲音，周崇光的喉嚨又升起一抹腥甜，他沒有說話，就靜靜地握著手機。
他聽到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覺得她那樣美好。
“周崇光，沒事的話我掛了。”秦沐開口。
然后，又是好一陣的沉默，他才緩緩地說：“秦沐，我們離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