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莫嶺瀾正在喝水,聽著祁文府的話直接一口嗆進了鼻子里,然后噴了出來。
祁文府朝后一閃,滿臉嫌棄:“你惡心不惡心?”
“咳咳咳咳……”
莫嶺瀾連忙拿著袖子擦水,一邊咳得死去活來,等好不容易緩過了勁兒后,這才漲紅了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說哪個蘇阮?”
祁文府睨他:“這京里頭有幾個蘇阮?”
莫嶺瀾瞪大了眼:“真的假的,那丫頭把宇文良郴給打了?”
他頓時朝著祁文府跟前坐了過去,急聲道:“快跟我說說,怎么打的?那個宇文良郴雖然是個草包,可是身邊好歹還跟著那么多護衛,蘇阮怎么打的他的?”
祁文府見他一臉好奇,也沒瞞著他,直接把蘇阮怎么趁著宇文良郴如廁的時候,甩開了瑞王府那些護衛,將人堵在茅廁外打了悶棍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他說完之后,莫嶺瀾直接噴笑出聲。
“人才啊!”
這蘇阮簡直就是個人才,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這種性子的姑娘。
莫嶺瀾忍不住問道:“她就這么把人給打了,就不怕被人逮住?”
祁文府翻了翻眼皮:“那賊丫頭膽子大的很,鬼精鬼精的。”
“我本來想嚇唬她一下,結果她說要是被宇文良郴瞧見她是誰,事后找她麻煩,她就跟人說宇文良郴貪圖她美色,想要污蔑她逼她就范。”
“噗哈哈哈!!”
莫嶺瀾頓時笑得直拍腿。
“不行,這丫頭簡直太有意思了,我回頭得找機會瞅瞅去。”
“之前聽傳聞說她在荊南的時候性子彪,我還覺得是假的,如今瞧著倒是比傳言還要厲害些,那宇文良郴可真倒霉,怎么就招惹了那丫頭了。”
祁文府臉色原還有些黑,可想起蘇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到底也是忍不住跟著露出些無奈來。
之前蘇阮神色正經,找了一堆理由,雖然句句在理,可是祁文府莫名覺得,她之所以打宇文良郴,除了想要將瑞王府徹底拉下水的原因外,恐怕真的也是因為宇文良郴招惹了謝家那位二姑娘。
雖然他們相識不久,可是祁文府卻有種感覺,蘇阮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看著大度實則小心眼又護短,所以才會直接在戲園子里揍了宇文良郴一頓。
那混丫頭慣來會強詞奪理。
這頭蘇阮回了樓上,就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伸手揉了揉鼻子,等放下手來時,鼻尖紅彤彤的一片。
“可是著了涼了?”謝青珩皺眉。
蘇阮搖搖頭:“沒有,就是鼻子有些癢。”
謝青珩見她臉色瑩潤,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扭頭看著樓下守著不讓的那些護衛時,眉心緊皺了起來。
季詔沉聲道:“這瑞王府的人未免太霸道了些,我們不過是來看戲,那宇文良郴被人打了,他們就封了戲園子不準我們離開,簡直不講道理。”
之前還跳脫的周奇臉上帶著擔憂:“也不全怪他們,宇文良郴剛跟我們吵了架,轉過頭就被人打了,聽說還被人打暈了過去,傷勢不輕。”
“這些瑞王府的人怕是懷疑上了我們,才不肯放我們離開。”
謝青珩眉眼冷峻,眼中染上些陰沉:“笑話,我們一直都在樓上,誰都未曾離開過,這么多雙眼睛瞧著,誰能動了他?”
那邊沈棠溪原本安靜坐著,聽著謝青珩的話時,突然抬頭看了蘇阮一眼。
蘇阮穿著石榴紅的斗篷,小臉藏了一半在白色細絨里面,露出那雙好看的眼睛來。
她乖巧的坐在那里,雙手放在膝上,眼底帶著幾絲擔憂。
沈棠溪眉心微蹙,心中生出些疑竇來。
他上下看了蘇阮一眼,卻找不出什么破綻,只能收回目光說道:“青珩說的沒錯,我們幾人都未曾離開過樓上,就算瑞王府的人想要借機尋釁也沒有理由,只是剛才蘇阮下過樓……”
謝青珩頓時沉了臉:“阮阮不過是個小姑娘,她能打了宇文良郴?”
季詔幾人也是皺眉看向沈棠溪,滿臉的不認同。
裴耿也是說道:“阮阮細胳膊細腿兒的,嬌滴滴一小姑娘,她能打人?”
“那宇文良郴身邊帶著那么多護衛,自己又牛高馬大的,他要是真敢借著阮阮剛才迷路的事說事兒,說阮阮打的他,那老子非得真揍他一頓不可!”
剛才蘇阮下樓去替謝嬛要水的時候,去的時間有些長。
蘇阮回來后說,她在前面沒找著人,去了后面迷了路,繞了好幾圈才回來。
謝青珩幾人都沒怎么懷疑,畢竟他們都知道,蘇阮從荊南來京城時間不長,平日里一直都在宣平侯府里待著,根本就沒來過這戲園子。
這“梨園春”在京中是最大的戲園子,里里外外七、八個進出,加上后頭的練武場,還有各個戲倌兒的住處,初來乍到的人跑進去很容易就能迷了路。
更何況蘇阮的樣貌在這里放著,長得跟個粉團子似的,綿軟軟的。
他們打從心底就沒把宇文良郴被打這事兒,跟蘇阮想到一塊兒去。
沈棠溪看了眼蘇阮,總覺得她眼前這幅乖巧樣子有些違和。
當初謝淵和陳氏成親那天,他親眼見過蘇阮戾氣極重的模樣,哪怕只是匆匆一眼,可他卻一直都記在心上。
蘇阮早不下去,晚不下去,偏選在剛才,而且她下樓后沒多久,宇文良郴就被人打了,而蘇阮又耽擱了這么久才回來,這很難不讓沈棠溪懷疑。
只是……
沈棠溪瞧了眼蘇阮嬌小的個頭,又見周圍幾人都是憤憤不平,一副瑞王府敢“碰瓷”蘇阮,他們就敢揍人的模樣,最后也只能將心底的懷疑壓了下去。
謝青珩說道:“瑞王府的人不是傻子,能在他們手里將人打了的,哪里是尋常人。”
“我剛才看見他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瑞王了,等瑞王來了之后,自然會來見我們,只要瑞王不是存心找麻煩,他想來也不會故意為難我我們。”
“我們先在這里等著,等人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