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這個爵位在。
蘇阮又何愁親事?
怕是到時候單只是沖著忠勇伯的世襲,這滿京城的世家子弟,都能由得蘇阮去挑。
明宣帝見著蘇阮驚愕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問道:“怎么樣,你覺得朕這么安排可對得起忠臣,對得起明君二字了?”
蘇阮抓著膝上的裙擺,臉上忍不住漲紅。
“我又沒說皇上不是明君……”
明宣帝看著她那模樣有些樂。
剛才還一副小牛犢子似得橫沖直撞,一身銳氣不要命似的恨不得能傷了所有人,這會兒倒是知道羞了。
明宣帝故意逗她:“那你剛才還說朕不配讓天下百姓臣服?”
蘇阮張張嘴,臉上更紅。
明宣帝頓時大笑:“行了,你也別說這有的沒的。”
“朕難得這么大方一回,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來,只要不太過分朕都可以答應你。”
“你可要想好了,要是錯過了這一次,下次可就沒這么好的機會了。”
頓了頓,明宣帝取笑道:
“要不要朕替你挑個如意郎君?”
蘇阮羞的臉通紅,“皇上!”
她抓著袖子,低聲道:“我不要如意郎君。”
明宣帝揚眉:“那想要什么?”
蘇阮聲如蚊吶:“我想求皇上準允,將來婚嫁可以自主,讓我自己挑選夫君,還有,我想去一趟荊南,替我父親收斂尸骨。”
明宣帝看著她臉上紅的跟蘋果似的,哈哈笑了一聲:“行,朕準了。”
蘇阮驚喜抬頭,逐而露出燦爛笑容:“多謝皇上,皇上圣明。”
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蘇阮被謝淵推著去了太后寢殿外“磕頭謝罪”。
明宣帝親自在旁看著,周圍宮人也都守著,蘇阮坐在四輪車上恭恭敬敬的認了錯,并且表達了對錢太后的歉意之后,就在那門內傳來的罵聲中出了壽康宮。
錢太后幾乎砸翻了所有的東西。
“賤人!!”
“這個賤人!!”
錢太后氣得喘不過氣。
賀嬤嬤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著錢太后急聲道:“太后娘娘息怒,別為著這些不著調的人傷了鳳體。”
錢太后嘶聲道:“傷了又如何,我看皇帝是巴不得讓我早死,不過是個朝臣之女,他居然護著她來跟哀家做對,還敢禁足哀家!!”
賀嬤嬤替錢太后順著氣:“太后娘娘這話說的,皇上向來都是最孝順您的,他盼著您長命百歲還來不及,哪敢讓您不好?”
“方才的事情,皇上也是被逼無奈,當著安陽王的面,皇上多少總要顧及那些已死之人,否則若是叫御史知道,皇上豈不是會難做?”
賀嬤嬤扶著錢太后走到榻邊坐下后,才柔聲勸解道:
“老奴知道太后娘娘氣那蘇阮傷了薄家根底,可是皇上畢竟是皇上,您也總要給他留些面子,否則豈不就是像剛才那樣,被人尋著機會挑撥逼迫,反而傷了你們母子感情?”
“皇上終究還是孝順您的,要不然怎會讓那蘇阮前來謝罪?”
錢太后聽到這話怒哼一聲:“謝罪?哀家看他是想要氣死哀家!”
“如果真想要謝罪,之前在前殿之時他就不會那般不給哀家臉面,如今就叫那蘇阮在宮門前隨便說上幾句,哀家看他不過是想要給那蘇阮找個借口脫身!”
要不然回頭只需一句她不敬太后,便足以毀了她。
“娘娘。”
賀嬤嬤聽著錢太后氣憤的話,忍不住勸了一聲。
錢太后抿抿嘴,到底也知道自己和明宣帝不是真有那么母慈子孝,而明宣帝對她向來也都是表面功夫,這才怒哼了聲說道:
“楚虞君那女人向來不搭理外間的事情,也不愛往哀家這里跑,那蘇阮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讓楚虞君那女人替她來宮中出頭。”
賀嬤嬤走到一旁倒了杯茶水:“安陽王妃方才不是說了嗎,是為著謝家那位。”
“太后也知道,安陽王妃和謝家那位交好多年,二人感情一直極深,怕是謝家那位出言相求,安陽王妃才幫忙出面的,否則安陽王府好端端的,怎會主動攬事兒?”
“哼,謝家!”
錢太后接過賀嬤嬤手中茶水,沉聲道:“楚虞君年輕時最是傲氣,誰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謝家那土匪頭子瞧對了眼。”
那土匪頭子當年入京的時候,就是個土包子,哪有半點京城貴女的模樣。
可出身大家的楚虞君卻偏偏跟她瞧對了眼,不僅帶著那土匪頭子四處赴宴,幫她結交京中之人,連帶著事事護著她,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錢太后跟著賀嬤嬤說了幾句話后,心情總算是緩和了些。
她喝了口茶水平復了心境,這才撇開了安陽王妃的事情,問道:“宇文延和薄家那邊怎么樣了?”
賀嬤嬤忙左右看了眼,將小宮女遣退了出去。
“娘娘,宮中人多口雜,您也得多留意著些。”
錢太后冷聲道:“有什么好留意的,這宮里頭不干凈的嘴巴早就送去做了花肥,皇帝這些年沒少朝著哀家宮里送人,哪一次進過哀家房中半步?”
對于這點,錢太后還是有信心的,要不然她這些年哪能壓得住明宣帝。
錢太后說道:“說吧,到底什么情況,薄家那邊如何了?”
賀嬤嬤低聲道:“薄家那邊算是沒用了。”
“荊南的案子罪證確鑿,再加上嶂寧屯兵的事情,皇上斷不會輕饒他們。”
“宮中的詔書雖然還沒有下發,但是聽中書的人說,這次薄家除了薄錫一脈因為之前薄錫舉報有功被判了流放之外,薄家其他人滿門抄斬。”
錢太后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以明宣帝的性子,他能容得下薄家貪污納賄,能容得下薄家擺弄朝權,能容得下他們跟皇子勾結,意圖儲君之位,卻絕對容不下薄家有屯兵叛亂,威脅他身下皇位之意。
明宣帝平日里行事不夠果決,可是當事關他自己的時候,他可不會有半點的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