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嶺瀾說道:
“寧武身亡之后,大兒子寧元恩又因傷人險些遭了牢獄之災。”
“那寧夫人便信了大師批的命言,既怕又懼,兼之心疼小兒子性命,再加上當時寧家分家之后,她府中不用其他人做主,所以就直接將寧元志過繼給了她娘家兄長的一位家中殷實的好友,那人名叫祝嶂,而寧元志也就改了祝姓。”
“祝元志從十八歲起就一直生活在祝家,后來他父親祝嶂得了升遷,他就跟著來一起來了京城,然后經人說媒,娶了宋家的女兒,也就是老夫人的嫡親侄女,你的親表姐。”
“也就是說,子嶸,你那表姐夫,就是咱們一直在找的寧家人。”
祁文府原本就臉色難看,等聽完了莫嶺瀾的話后,眼底更是染上沉郁之色。
莫嶺瀾見狀也是收斂了閑適,認真說道:
“子嶸,我大哥將消息傳回來時,我就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
“那寧元恩突然上京來找薄錫告知他身世,甚至寧家的人告御狀想要對付薄翀的時候,祝元志身為寧家人不可能不知情。”
“當時皇上讓你查戶部和南元山的事情時不算隱秘,就算祝元志最初不知道這件事情與你有關,可是那次刑部遭遇刺客,你、我皆在刑部大牢,甚至為了保護薄錫還受了傷。”
“當時在場的除了刑部的人,還有那些個獄卒和后來趕來的京畿衛,而且事情鬧的那么大,眾目睽睽之下,消息肯定瞞不住。”
莫嶺瀾抬頭看著祁文府,臉上神色也是沉了幾分:
“祝元志官職雖說不高,可我不信鬧的那么大的事情他會全然不知道。”
“他明知道你在查薄錫的事情,更知道寧家的人突然上京甚至告御狀,可是他卻一直瞞著你,就算在你和蘇阮敲了登聞鼓,明知道此事動輒會要你性命,牽累整個祁家,甚至波及宋家的情況下,他也未曾吭過一聲。”
“事后更是隱瞞身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這次你多留了一個心眼,讓我大哥用江湖上的力量去暗中查探寧家的底細,而他無意間知道寧武還有個小兒子,順藤摸瓜查到了他的名字,恐怕我們會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莫嶺瀾眼底少了慣常的笑意,多了三分鄭重。
“我覺得你還是要好好留意一下你這個表姐夫,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沒這么簡單。”
“如果他只是因為怕跟你說了寧家的事情,讓得你誤會,所以膽小慎言還好。”
“可是如果他是故意隱瞞身份,甚至還暗中幫過寧家進京,在薄家的事情上面也出過力的話,那他所圖謀的恐怕不僅僅是替那位曾經嫁入薄家的親人報仇而已。”
“薄家那頭被舍的蹊蹺,幕后的人也沒牽扯出來。”
“如果祝元志當真摻合其中,甚至還有其他圖謀,那這事情就麻煩了。”
祁文府聽著莫嶺瀾的話,緊抿著嘴唇眸色陰沉。
他當然知道莫嶺瀾話中的意思。
如果祝元志真的摻合其中,甚至寧家上京的事情也有他一份。
若是被人知曉,或是傳到了明宣帝耳中,難保本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不會再起波瀾。
薄家的倒塌,二皇子的落敗,可以說全因祁文府一手所致,而這兩樁事情之所以能夠成局,也全是因為薄錫突然倒戈相向,出賣了薄翀,將他的那些隱秘事情全數吐出,他們才有機會去動薄家和二皇子。
如果讓明宣帝知道,跟他有姻親關系的祝元志是寧家的人,甚至知道那讓得薄錫和薄翀反目的寧家人是祝元志送進京城的。
以明宣帝的性情,他定然會懷疑薄家之事的真假,哪怕證據確鑿,他也依舊會疑心是否他從中做了手腳,而到時候一旦將此事掀出,難保明宣帝不會疑心薄家和二皇子的事情全是他一人設局。
明宣帝如今不動他,甚至將之前他所做之事掀過,全因他占理,且薄家屯兵的事情也的確觸及到了明宣帝的底線。
可是一旦明宣帝開始懷疑,疑心薄家之事是為人算計。
那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會被全部推翻,就連薄翀和薄家身上的罪名,怕是也會被疑心是有人作假。
一旦真的出現了這種情況,他和蘇阮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部付諸流水,甚至還有可能會把自己給坑了進去,連帶著整個祁家、謝家都跟著他們一起倒霉。
更有甚者,如今的謝家綁在了太子船上,而蘇阮又是半個謝家女。
祁文府之所以得明宣帝看重,就是因為他從不參與黨爭之事,且一直未曾靠攏過任何皇子。
可一旦明宣帝疑心,懷疑他所做之事是都是為了替某些人清路,除掉二皇子和薄家,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
明宣帝若是疑心他暗中投靠了太子,那往后又怎么可能還會信他?
說不定和太子父子之間也會起了嫌隙,讓得如今局面大變。
祁文府緊緊握著拳心,想起一系列的后果,只覺得遍體生寒。
如果當時他沒有多留一個心眼,覺得寧家的人出現的太過蹊蹺,而他和蘇阮沒有懷疑薄家只是他人棋子,疑心他們身后還有旁人,所以讓莫嶺瀾的大哥去查寧家的事情,而是以為荊南舊案就這么了了。
等到將來這事爆發出來,那有心之人再稍作布置準備,恐怕直接能要了他和蘇阮的命。
祁文府臉色陰沉,開口道:“祝元志的身份知道的人可多?”
莫嶺瀾搖搖頭:“應該不多。”
“寧元恩或許有所顧忌,所以在京城那段時間沒怎么接觸過祝元志,所以咱們盯著他的人才會未曾察覺他和祝元志的關系。”
“至于祝元志,他過繼到祝家時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而且他父親祝嶂跟寧家實則上是沒什么聯系的,交好的也只是寧夫人娘家的兄長。”
“祝嶂高升之后,和那個娘家兄長關系也淡了許多,好幾年都未曾聯系了,祝元志也一直都沒有回過寧家,這中間又隔了好幾道的關系。”
“要不是這次我大哥刻意去查,恐怕也不會查出來他的身份,尋常人也不會聯想到祝元志就是寧家小兒子。”
回來了……
這段時間出去了一趟,覺得之前糾結的事情其實都不是什么大事,現在想想就是鉆了牛角尖了,自己出不來,出去到處看了看后覺得那些事情也就那樣,一通百通,沒啥大不了的。
聽朋友的話養了只貓,真的很治愈,對了,它叫韓票票,跟我家二狗子姓,雖然他不承認有這么個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