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陽脫了鞋襪,腳背上青腫了一大片,上面還見了血,高高的冒起來一大塊。
蘇阮皺眉:“趕緊擦擦,用帕子浸了冷水替他敷一下旁邊。”
采芑擰了帕子上前,剛一碰到謝青陽腳背他便鬼哭狼嚎了起來,疼的直縮腳。
蘇阮一把抓著他腳腕,“叫什么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院子里殺豬了!”沒等疼的臉色扭曲的謝青陽反駁,蘇阮便對著澄兒道,“先給他上些藥,他這砸的這么嚴重,怕是要請大夫。”
澄兒開口:“小姐,今兒個十五,京里頭的藥鋪子恐怕都關了門,請不來大夫。”
蘇阮瞧著謝青陽腫的跟豬蹄子一樣的腳背,皺眉道:“總能請到,去往日里給府里看診的大夫家里請,再不然還有衛太醫……”
“什么衛太醫?”
謝青珩從外面回來就直沖跨院,原是想來見蘇阮的,誰曾想還在門外就聽到里頭傳出的慘叫聲。
他撩開簾子快步走了進來,一眼瞧見趴在榻上疼的臉上泛白的謝青陽,頓時忘了蘇阮的事,連忙上前沉聲道:“怎么了,老遠就聽到他叫的凄慘。”
“大哥?”
蘇阮有些詫異謝青珩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卻也沒多想,只是說道:“小六剛才不小心砸到了腳。”
謝青珩上前,蘇阮就主動推著車避開了一些。
謝青珩抓著謝青陽的腳看了眼,伸手朝著青腫附近輕輕一按,見謝青陽疼的直縮腳,他頓時皺眉道:“你這腳怎么砸的,好端端的能成這樣?”
謝青陽眼淚都掛在了眼角,吸著鼻子道:“大哥,好疼……”
“骨頭都冒起來了能不疼嗎,我去請大夫過來。”
謝青珩說完就起身,蘇阮忙抓著他袖子:“大哥,今兒個過節,京城里大夫怕是難找,不然去請衛太醫過來一趟?”
謝青珩想了想,這種時候大半夜的想請大夫的確不容易。
衛善之前常來府中替蘇阮看診,偶爾也替謝老夫人和府中女眷把平安脈,跟他們算得上熟悉。
衛家離宣平侯府不算遠,去請他的話應該不難。
謝青珩道:“我知道了,你看著他別讓他亂動,我很快就回來。”
謝青珩急沖沖的回來,沒一會兒又急沖沖的離開。
蘇阮瞧著掛著眼淚疼的小臉發白的謝青陽,沒好氣的讓采芑扶著他靠在引枕上。
“砸的這么厲害,方才怎么不見你叫疼?我要是不讓你看看,你也不怕真耽誤了傷勢真成了瘸子?”
謝青陽吸吸鼻子,“剛才疼麻了……”
那一磚頭下去,疼是疼了,可疼過之后整個腳就麻了。
再加上瞧見蘇阮跟祁文府的事兒,他光顧著好奇了,等緩過勁兒的時候才疼的上腦。
蘇阮聽著他的話也不知道是該好氣還是好笑,倒了杯水塞在他手中說道:“喝口水緩緩。”
謝青陽扯著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才委屈巴巴的抱著杯子喝水,他一只腳擔在榻邊,另外一只腳蜷著。
哪怕腳上疼的撓心撓肺的,依舊沒壓下他的八卦之心。
“阮阮,你跟祁文府到底怎么回事?”
蘇阮沒好氣:“腳不疼了?”
“疼……”
謝青陽可憐巴巴的瞧她,然后道:“可我就是好奇,你之前不是說要招贅嗎?還說要找個模樣好性子乖巧聽話的,你怎么跟他攪合到一塊兒去了?”
“難道你改主意準備嫁人了?”
蘇阮說道:“沒,我跟皇上說過要招贅,要真嫁人就是欺君。”
謝青陽睜大了眼:“那祁文府肯入贅?”
蘇阮有些遺憾的搖搖頭:“不肯。”
謝青陽聽了她的話驚訝張大了嘴。
蘇阮這意思是,她真想讓祁文府入贅蘇家,而且也跟祁文府說了,只是被人家給拒絕了?
謝青陽先是驚嘆蘇阮的膽子,堂堂三品朝臣,皇上身邊紅人,蘇阮居然也肖想著讓人家入贅給她,可轉瞬間看著蘇阮臉上悶悶不樂的模樣,又想起祁文府居然拒絕了蘇阮入贅的想法,生出憤憤來。
蘇阮雖然性子有些兇,脾氣也不好,打起人來狠的要命,還嘴巴毒的不得了。
可是她長得好看,又聰明,戲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而且還是他們謝家的姑娘。
祁文府那廝憑什么嫌棄他們謝家的姑娘?!
謝青陽越想越惱,越想越怒,一拍桌子怒聲道:“他憑什么嫌棄你?他抱也抱了,摟也摟了,院墻也爬了,吃干抹凈就想不認賬了?他這不是耍流/mang嗎?!”
謝青陽氣得起身,不小心碰到了腳,“嗷”一聲又跌了回去。
蘇阮無語壓著他肩膀:“行了啊你,瞎胡說什么,我跟他真沒什么,你先緊著你自個兒的腳吧。”
見謝青陽不滿的一邊倒吸冷氣一邊瞪她。
蘇阮說道:“我跟祁文府的事兒一兩句說不清楚,你別瞎起哄,回頭沒事兒也弄出事兒來了。”
“剛才的事情你別跟旁人說,免得惹了誤會。”
謝青陽不滿的哼哼。
見蘇阮垂眼瞧著他,他鼓了鼓腮幫子,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不說就不說,我才沒那么多嘴呢,只是他要是不肯入贅,你可別跟他走的太近了,省的真被人占了便宜回頭哭都來不及。”
蘇阮聞言敲了他一下:“你小小年紀,哪里就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心思?你什么時候見我吃虧過?”
“誰知道呢,我瞧著這甭管男人女人,老的小的,但凡瞧對眼兒了都上頭。”
謝青陽咕噥了一聲,捂著頭瞪蘇阮,“不準打我頭,打蠢了都。”
蘇阮回瞪他:“我看你不打都蠢。”
哪來的那么多歪理邪說?
謝青珩去請衛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衛善來府里時更是驚動了謝老夫人他們。
衛善坐在榻邊,替謝青陽看了腳后,謝老夫人才開口道:“衛太醫,小六的腳怎么樣?”
衛善一邊抽出扎在謝青陽腳背上的銀針,一邊說道:“老夫人別擔心,六公子的腳只是骨頭裂了一點兒,等一下我替他包扎一下,接下來養上半個月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