縐隆安:“……”
見了鬼的第一次!
莫嶺瀾露出個笑容說道:“放心吧,京中若是無事,自然用不著你去冒險。”
“可如果真有人趁著這次事情禍亂大陳,那你到時候就是咱們大陳的功臣。”
縐隆安狠狠翻了個白眼,險些直接朝著莫嶺瀾臉上一口啐了過去。
他糊弄傻子呢,還功臣?
這事兒成了他一點兒好處沒有,可要是搞砸了或者是被人知道,他縐家老小都得跟著他一塊兒去黃泉團聚去。
縐隆安只覺得自己上了莫嶺瀾的賊船,早知道剛才他才不會聽莫嶺瀾的忽悠。
什么戰事四起會死多少人,什么后世之人會如何評說。
他都入了土了,誰還管后世的人怎么說他,大不了他讓他還沒出世的兒子將來把他的墳墓修的隱秘點,總不至于死了之后還被人掘墳鞭尸。
而且要真是荊南亂起來了,南魏攻城抵擋不住,再現之前亂局,他撂攤子走人就是。
可如今他聽也聽了,又知道了那些不該知道的隱秘,甚至還特么被莫嶺瀾忽悠著一時嘴瓢,雞血上頭的時候把不該說的一股腦的說了個干凈。
現在他把柄被莫嶺瀾握著,瞧著莫嶺瀾留下來跟著他的那幾個護衛,還有美名其曰派去保護他媳婦的人,他就算是想要反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縐隆安臉色僵青僵青的,咬牙說道:
“我跟你說,你別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說的事兒我盡量去辦,可要是后面鬧砸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兒,你保不住我,我鐵定給我墳頭多挖一個坑,拉著你一起上路。”
莫嶺瀾被縐隆安逗笑,瞧著他氣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唇邊露出個笑窩來。
片刻后,他才收斂了笑意輕嘆了口氣。
“放心吧,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肯定比你先走。”
若京中真守不住,他又怎么可能逃脫的掉?
縐隆安見著莫嶺瀾說完之后,就朝著他揮揮手去了旁邊蕭勉的屋子那邊,他臉上的惱怒和不甘隨著莫嶺瀾那句話漸漸淡去。
望著莫嶺瀾離開的方向許久,縐隆安才忍不住罵了聲:
“小兔崽子,才活了多大點兒歲數就盼著去死了。”
“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能想出這么損的主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定然能活的長長久久的……”
他低低說完后,才垂著眼道,
“我也還沒活夠呢。”
他連兒子都還沒有,誰要跟他一起去死。
“大人。”賈勝扭頭看了眼莫嶺瀾離開的方向,才回頭有些疑惑問道,“莫大人讓您去做什么?”
縐隆安扯了扯身上的毯子說道:“沒什么,就是讓老子拿點肉去忽悠頭狼。”他身上寒氣上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牙齒打著顫,“行了,別問了,我快冷了。”
“趕緊去給我燒點熱水抬過來讓我泡泡,再點盆炭火送過來。”
“還有,讓人去跟夫人說一聲,我這幾天有事要忙就住在衙門里,叫她別操心外頭的事情,也少出門,好好照顧自己身子,若有什么事情就派人來衙門找我。”
賈勝沒聽明白什么叫忽悠頭狼,這狼還能去忽悠的?
不過他人本就機靈,見縐隆安不想多說,他也就沒去多想,只趕緊讓人去燒熱水,然后又叫了人去府上傳信,也好叫縐夫人安心。
蕭勉被清理傷口的時候,身上像是被剮了一層皮。
那泡爛的腐肉被剃去時,就像是剜了骨頭剃了肉,疼的他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又被扔進了水里一次再撈出來似的。
衙門的下人服侍著他用熱水擦了身,換了身衣裳,而那大夫替他上了藥,包扎了傷口,見到莫嶺瀾進來之后,那大夫額頭上還有汗。
“怎么樣了?”莫嶺瀾問道。
那大夫道:“傷口已經清理好了,也上了藥,只是接下來得十分留意才成。”
莫嶺瀾說道:“麻煩你在府衙里多留上幾日,照顧好他,若有不對也好隨時救治。”
“應該的。”
那大夫本也知道蕭勉的傷勢有多重,就算莫嶺瀾不提他也是要留下來守上兩天的,醫者父母心,他可不想見著蕭勉當真發了七日風死在了府衙,砸了他的招牌。
“我先下去給寫方子讓人去給蕭公子抓藥。蕭公子,你若有什么不適就命人來叫我。”
蕭勉嗯了聲。
莫嶺瀾道:“多謝。”
那大夫朝著莫嶺瀾擺擺手后,這才拎著藥箱出去,而莫嶺瀾則是讓人護送大夫,順道讓自己的人守在了門外。
莫嶺瀾走到床邊問道:“怎么樣,還好嗎?”
蕭勉臉色慘白的看了莫嶺瀾一眼,聲音發啞:“廢話,不如你來試試?”
莫嶺瀾聞言笑出聲:“咱們認識這么長時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么狼狽的。”
“你少嘲笑我,老子就是在狼狽揍你也是沒問題的。”
蕭勉聞言白了他一眼,想要往后靠時卻碰到了腰上的傷,疼的倒吸了口冷氣,只能又重新趴了回來。
莫嶺瀾上前幫著他墊了個枕頭,讓他能趴的舒服一些,然后才道:“你就別逞強了,就你現在這模樣,別說揍我,讓你一只手都是欺負你。”
蕭勉朝著他就是一拳頭。
莫嶺瀾笑著閃躲開來,才正色道:“蕭勉,我要回京了。”
蕭勉手中一頓,猛的抬頭:“回京?你不找子嶸了?”
“不是不找。”
莫嶺瀾說道,“子嶸和蘇阮下落不明,我會把京中帶來的人留在這里繼續找,縐隆安也會派人沿著水域搜索。”
“我也想親自等到他們安然歸來,只是眼下我必須要先回京,太子出事了。”
蕭勉一驚,忙撐起身子:“怎么回事?”
莫嶺瀾將之前瑞王送來的消息跟蕭勉說了一遍,包括太子中毒,明宣帝遇襲,還有謝家所有的變故,以及京中的局勢。
等說完之后,他才繼續道:
“眼下謝家深陷困境,蘇阮恐怕也難以幸免,前段時間子嶸和他們走的太近,不僅幫著蘇阮告了御狀翻了荊南的案子,這次又同下荊南,我怕有人會借機朝著祁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