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個手印。”
“今日出去之后你若敢胡說什么,我保證你這退婚書傳遍天下,到時候也好好叫人看看你顧二公子是個什么德行!”
等紙上落了印后,宇文良郴才拿著紙吹了吹,讓上面的墨跡和手印干了之后,他這才朝著顧弘踢了一腳。
“滾吧,再敢來騷擾謝家人,下次就沒這么好命了。”
顧弘原本以為自己今日在劫難逃,可沒想到宇文良郴居然真的放他走,他有些不敢置信,“你,你真放我走”
“怎么,不想走?”
宇文良郴一抬手,顧弘頓時嚇得大聲道:“想走,想走!”
他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之后,就踉蹌的出去,那模樣就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似得。
宇文良郴見狀哼了聲,低罵了句孬種,然后對著身旁護衛道:“你們出去盯著些,我與謝侯爺他們說幾句話,別叫人進來打擾。”
“還有,派個人跟著顧弘,等他快到顧家之后再好好打一頓,扔回顧家去,警告他他往后要是敢做什么不該做的,爺饒不了他!”
敢跑來天牢里侮辱謝嬛,不好生教訓宇文良郴咽不下這口氣。
那幾個護衛都是知道宇文良郴的性子的,而且之前出來時瑞王也有吩咐,讓他們知道一切還如之前,所以聽到宇文良郴的吩咐之后,他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宇文良郴才深吸了口氣,頂著所有謝家人的目光,走上前去將顧弘的那封退婚書遞給了謝嬛。
“這退婚書你好生收著,從此往后,你和顧弘再無牽扯。”
“顧家的人要臉,只要你拿著這東西,他們以后不敢再來騷擾你們。”
“你”謝嬛神色復雜。
宇文良郴見狀挑挑眉:“你別這么看著我,我知道你瞧不上我這樣兒的,我也沒想著用這事兒逼著你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慣顧弘那王八蛋,一邊跟曹家的女兒勾搭著,一邊還想要個好名聲逼著你主動退婚成全他,當了婊/子還立牌坊,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你把這東西收著,等回頭你們從牢中出去之后,他要是再敢用這事情糾纏你,或者拿你的名聲說事兒,你就直接拿著這退婚書狠狠打顧家的臉。”
“到時候你要是遇到更好的男人”
他想故作大度的說一聲謝嬛要是看上別的好男人,也能不搭理顧家好好嫁過去跟著人家過日子,可說著說著膈應的自己心口疼,最后癟癟嘴。
“算了,反正你收好就是!”
宇文良郴將退婚書折了折,一把塞進了謝嬛手里,這才扭頭對著謝淵說道,
“謝侯爺,我今日過來是有兩件事情與您說。”
“一件是有關你們的事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有人造反率兵朝著京城攻來的事情,那人借著元后血脈為名,以先帝當年之事還有荊南的事情攻訐皇室,如今叛軍已經打到了寧陽。”
“原本我父王想要借著外力逼迫陛下放您出牢中,好叫您率兵平叛,可誰知中間卻是出了意外,恐怕暫時
他也無能為力了。”
謝淵之前就隱約聽著天牢里的人談論過叛軍的事情,也知曉宇文崢的存在。
他知道謝家以前和瑞王府并無往來,而且瑞王也一向不關心朝政之事,他肯開口替他們求情,甚至想辦法替他周全就已經足以讓謝淵驚訝。
如今聽到宇文良郴的話后,謝淵搖搖頭說道:“替我謝謝你父王,謝家的事情本就麻煩,他肯替我們周全已是大恩,讓他不必強求。”
“小王爺說有兩件事情找我,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是?”
宇文良郴看了謝家人一眼,低聲道:“蘇阮和祁文府在荊南出事了。”
“什么?”
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陳氏更是猛的站起身來。
謝老夫人急聲道:“小王爺,阮阮他們”
“他們去了荊南之后,荊南那邊就出了亂子,蘇阮和祁文府為了救當初入京告御狀的那些將士親屬,結果被宇文崢的人設伏,生生炸死了所有人。”
宇文良郴說道,
“當時蘇阮和祁文府來不及逃脫,被爆炸的巨力掀入水中失蹤,可前幾日荊南那邊來信說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尸體,說是他們受傷極重,后來被暗流卷入水中之后溺亡在南河里。”
“眼下兩人的尸身已經被祁文府的好友蕭勉幫忙收斂,過幾日他便會扶靈回京。”
謝老夫人那般剛強之人,也忍不住紅了眼睛。
謝嬛、謝嬌嬌還有謝錦云都是捂著嘴哭了出來。
謝青陽呆愣愣的朝后踉蹌了半步,喃喃道:“怎么就死了呢”
而陳氏原本早就聽說了荊南的事情,可是她終究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可如今聽到宇文良郴的話后呆傻了片刻,突然就嚎啕哭了起來。
“阮阮。”
那個原本貌美至極的婦人哭起來時毫無形象,捂著臉挺著微凸的小腹狼狽的蹲在地上,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著蘇阮的名字,而她旁邊的王氏和吳氏也都是緊抿著唇眼中帶淚。
謝青珩臉色蒼白,緊咬著牙也止不住手中發抖,許久之后他才嘶啞道:“多謝小王爺告訴我們。”
宇文良郴低聲道:“我知道你們難過,本也不該將此事告知你們,可是如今京中形勢莫測,誰也不知道往后會變得如何。”
“若是以往我父王還能幫你們,可如今他自身難保,而我”
他看了謝嬛一眼,說道,
“我準備出京去定康。”
謝青珩和謝淵都是抬頭,他們都是知曉定康那里有著什么,謝淵驚聲道:“你要去定康求援?”
宇文良郴嗯了聲:“京中形勢不好,宇文崢的人已經滲透了朝堂,就連曹家的人恐怕也投了外敵。”
“皇叔已經有兩日未曾上朝,而且無論是我父王還是安陽王都無法單獨見到他,甚至無詔連宮中都進不去,更別提拿到皇叔手中的虎符。”
“我父王他們猜測皇叔可能已經被人軟禁,眼下只有冒險出京去定康求援,才有一線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