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嶺瀾不是不信瑞王,可是宇文良郴……
想起以前宇文良郴干得那些不著調的事兒,他總覺得這事不靠譜。
瑞王過來之后就第一時間叫來了白天讓去守著宇文良郴的護衛,抬腳就踹了過去,“你們是怎么做事的,連郴兒偷偷出城了都不知道?我要你們干什么?!”
那人連忙低聲道:“小王爺出城,屬下是知道的。”
“知道你不攔著?!”瑞王目眥欲裂。
那人急聲說道:“王爺息怒,是小王爺說的不許我們攔著,也不許我們告訴王爺。”
“他說眼下京中有許多人都盯著王爺,王爺一旦出城決計瞞不了多久,怕是還沒到定康就已經被人察覺。”
“小王爺說他和王爺不同,他平日里玩鬧慣了,惹是生非的本事人人都知道,就算是他干些不著調的事情,或者是幾日不露面,有您替他兜著也不會有人懷疑他。”
瑞王聞言緊抿著唇。
“小王爺讓奴才告訴王爺,您好好在京中待著,他會安全回來的,定不會讓您抱不上大胖孫子。”
瑞王聽著那人的話,眼圈微紅,心里一時間說不上來有什么涌動著,他半晌后才低低道,“那個臭小子,媳婦都還沒娶回來,哪來的孫子。”
他要是死在外頭,他怎么辦?
臭小子!
莫嶺瀾原本還擔心著宇文良郴,可聽到宇文良郴留給瑞王的話后,卻突然覺得這個小王爺會不會也和瑞王一樣,一直以來都是在扮豬吃老虎。
否則憑著他以前瞎胡鬧的性子,他哪能說出這些話來,甚至還能誆得瑞王松口,告訴他那么多事情?
而且其實宇文良郴說的也沒錯,瑞王出京其實并不是太好的選擇。
他是明宣帝的親哥哥,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這個時候他如果突然消失幾天必定會惹人生疑,而且瑞王府也太過扎眼。
可如果換成是宇文良郴,那本就是世人眼中的紈绔子弟,他胡鬧肆意慣了,整個京中就沒誰沒被他招惹過,聽說他今兒個剛在刑部打了顧敏才的兒子,險些給人毀了容。
他這個時候突然不見,他們只需要尋個借口,說他怕被明宣帝和瑞王懲治,厭煩顧家找麻煩,到時候瑞王再跟顧家扯皮一陣,也就能將宇文良郴出京的事情遮掩過去。
反正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瑞王護犢子護的不講道理,鬧再大也不會惹人起疑。
莫嶺瀾低聲道:“王爺,您可曾將你知曉的那些人告訴小王爺?”
瑞王緊抿著唇:“那兔崽子哄著我說擔心我,跟我問了個遍,而且之前我與你們說話時,他其實也在里屋聽著。”
莫嶺瀾松了口氣:“那就好,既然小王爺都知道,而且他選在這個時候出城,那他定然是心有成算不會有事的,我會想辦法看能不能送信出城,讓我大哥他們想辦法接應小王爺。”
“眼下最要緊的是,王爺得想辦法遮掩住小王爺的行蹤,別叫人發現他出了城。”
瑞王也知道這個時候再去將宇文良郴追回來不現實,而且那兔崽子瞧著吊兒郎當,可實際上卻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自己出城是不想讓他冒險。
瑞王點點頭沉聲道:“我知道。”
京中無人知曉宇文良郴混出了城,而顧敏才為著顧弘被打傷的事情找上瑞王府,話里話外指責瑞王縱子行兇,宇文良郴仗勢欺人,他倒是沒敢借著謝家和謝嬛說事,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要平息這次是事情,讓宇文良郴交出顧弘所寫的那封“退婚書”。
誰知道瑞王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只將宇文良郴藏在府里不曾露面,而顧敏才上門鬧起來時,直接蠻橫的將人打了出去不說,還口口聲聲的說。
顧家若是有理,就去陛下那告狀。
顧敏才又氣又急,他比誰都清楚眼下京中是怎么回事兒,他怎么可能把事情鬧到圣前,讓瑞王多了見到明宣帝的機會?
可不鬧吧。
瑞王又跟塊滾刀肉似的,壓根不跟他講理,稍微說上幾句宇文良郴的不好,他就能忒不講理的擼袖子揍人。
顧敏才氣得跳腳,而這事最后也鬧到了沈鳳年他們那里。
沈鳳年早就知道了天牢里發生的事情,聽著曹雄詢問他是否要讓瑞王府安生些時,他神色溫潤的抬眼道:“你想怎么讓他們安生?直接派兵圍了瑞王府,還是將瑞王父子抓起來?”
曹雄一噎:“可他們這么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沈鳳年眸色淺淡,放下手里的東西說道:“這幾日求見陛下的折子一日比一日多,雖然都叫我攔了下來,或是我陪著陛下見了,可到底已經有人生疑,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你這個時候動了瑞王父子,為著顧敏才一個刑部侍郎就大動干戈,等于是送把柄到那些宗親手上。”
見曹雄不以為意,甚至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覺得就算被人知曉他們所做之事也毫不在意,沈鳳年抬眼道,“別以為你握著禁軍和城防就萬事大吉。”
“京中四營歸于你手了嗎,定康大軍能被你調遣嗎,還有陛下那邊……你以為他現在安安穩穩的呆在皇宮里,就真的代表他束手就擒了?”
“遠的不說,歷代帝王手中的血鷹軍你找到蹤跡了嗎,還有鎮國將軍府,安陽王府,他們哪一個手中沒有點兒底氣,你雖然接管了謝家兵權,可到底新上任不久,在軍中根本沒有謝家那般威信。”
“你信不信你這個時候若是打明了旗號投奔了叛軍,別說你手下的那些人沒幾個會順從你,指不定明兒個你就能身首異處?!”
曹雄聽著沈鳳年的話后,臉色變了變。
沈鳳年輕靠在椅背上說道:“顧敏才得勢猖狂,他那個兒子更是個上不得臺面的。”
“你有功夫去管顧敏才和瑞王府的事情,替顧家那小子出頭,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讓陛下將虎符交給你,還有趁著謝淵如今失勢,盡快將京郊四營握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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