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靈敏得捉住了白棠的不懷好意。他立即識趣的轉移話題。
“我們的人埋伏在水底時,意外發現些東西。”
白棠漫不經心的問:“沉船?”
“不是。”徐三取出只小絨袋子,倒出只手指大小,光滑瑩潤通體黑色閃著一絲絲金光的東西。
白棠瞄了一眼,整個人突然石化:“這是——”
徐三撓撓頭,討好的道:“漂亮吧?南京雖有雨花石,但從沒見過這種模樣的!”
白棠握起石塊,反復打量,眼底的歡喜越來越濃,猛的瞪著徐三問:“就這一小塊?”
徐三笑道:“水兵無意間發現的。他事后拿出來把玩時讓我看中了。我可是花了不少銀子才說動他讓給我呢!”
白棠連聲問:“你花了多少銀子?”
“五十兩。”徐三樂呵呵的道,“你喜歡就好!”
白棠重重的拍了他兩記肩膀:“五十兩算什么!你賺大了!這么稀罕的東西,五百兩也買不到!”
徐三不由瞪直眼睛:“什么?”
“陰沉木啊!”白棠激動不已,“還是頂級的金絲楠木化成的陰沉木!千金難求。”就是小了些。
“陰沉木!”徐三跌腳,“不行,我得派人再去那邊找找!說不定還有大的呢!”
白棠興奮道:“快去快去!”又提醒他,“低調些,莫張揚。真有發現,也別鬧出大動靜!萬一驚動了當地府衙,再想運走就難了。”
徐三笑道:“這事讓太子去辦。我到時候跟太子分成!”
白棠不由瞥了他一眼:“你就欺負太子溫厚吧!”也好。若真能找到金絲楠木的陰沉木,說不定還能在太子危難時助他一臂之力!
白棠掂了掂小塊的陰沉木,沉吟了片刻,道:“陛下這次遷都,魏國公留守南京?”
徐三面容微沉,隨即笑道:“這是早就定下來的事兒。不過你不必為我家擔心。我二哥在軍中,會隨軍同去北京。我呢,原本不打算湊那個熱鬧,但是白棠你要去北京啊,我只好跟著你一塊兒去啦!”
白棠對他動不動就滿嘴的情話已生免疫。自動忽略,正色問:“這次陛下出征蒙古,勢在必得。想來當能大勝而歸!又逢陛下壽辰,我幫你雕刻了這塊陰沉木,你私下里送給陛下。”
徐三感動道:“白棠真乃我賢內助也!”
神TMD賢內助!
徐三立即改口:“良師益友,良師益友!”
那還差不多!白棠斜眼望他:“叫聲師傅聽聽!”
徐三最愛瞧白棠輕嗔微惱時的風情,只覺得全身骨頭都軟得可以捏成泥了。
“師傅可不能亂叫!”徐三笑得賊忒兮兮。“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夫。白棠你可要想清楚!”
白棠楞了下才聽明白此夫非彼父,默默的扭頭閉緊了嘴:以后再也不跟他抬杠了!這小子無師自通的點亮了全方位撩人技能,他認輸還不行?!
搓敗的嘆口氣,白棠頂著張緋紅的臉問:“你回去問下魏國公夫人,有沒有打算在京城也開家樓上樓?”
徐三喃喃的道:“好主意!”
“除此之外,我還有樣生意要借借三爺的勢。”
徐三眉頭一挑,一張臉涎笑著道意有所指的問:“我的勢?這個——可不太好借啊!”
白棠解釋道:“不會白借。自然是要請你入股拿分成的!”
徐三搖頭,靠近白棠道:“要不現在就借你用用?”
白棠瞧他一臉色迷迷的樣子,突然省悟,忍無可忍的抬腳踢他,怒道:“你亂七八糟看了些什么書?”
此夫非彼父,此勢非彼勢。
徐三最近的確看了幾本含蓄的小黃書。深受啟發。他動作極快的捉住白棠踢向自己的腿。好奇驚訝的問:“白棠怎知我最近看了什么書?”
白棠一時呆怔,忘記抽回自己腿。還真是被他給問住了,這讓他怎么回答?
“原來你也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書啊!”徐三大樂,索性趁著白棠發楞摟著他肩膀靠近問,“是為了我看的么?”
白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他前世硬般里的少說也有三個g,古今中外,精華薈萃。古代這些連表情都畫不到位的小黃書算什么?他才不屑看哪!
可他沒法子解釋啊!
徐三見他憋屈的表情,權當他是被自己抓了個現行不得不默認!想到小黃書里的那些描述,心底又癢又麻,不知死活鬼使神差的問了句:“我們什么時候試試——”
松竹齋內外的護院,就見著風流俊俏的徐三爺捂著鼻子埋頭灰溜溜的離開。劉大熊和張文趙武竊竊私語:“徐三爺有什么想不開的!偏要跟個男人死磕!若是館子里那種溫柔似水的也就算了,偏偏是條辣手的美男蛇!”
白棠對侍鄭輝揚的事跡在他刻意的傳播下幾乎已經人盡皆知。
“鄭輝揚那事是殺雞敬猴。”張文讀過點書,“再說了,人家徐三爺說不定就喜歡這個調啊!”
趙武深以為然:“幸好是個男人。如果東家是個女的,嘖嘖——”
白棠推開門,大步走到他們三個面前,冷聲道:“我請你們來,可不是讓你們每日里說三話四喝茶八卦的!”
三人后頭頸微麻,立直了道:“東家請吩咐。”
白棠瞇了瞇眼睛,指著隔壁院子道:“明天起,陸續會有些藥材送來。你們每天輪流幫我軋藥!”
軋藥?
“不是,東家,我們是護院——”
“全宏離開前怎么說的?”白棠似笑非笑,“讓你們聽從我的安排,萬事以我的吩咐為準,可還記得?”
三人無言以對。軋藥就軋藥吧,反正也不累!
隔壁院落里騰了間藥房,一堆堆的藥材相繼送來。梁林家三個男人和一個小兒,加上護院,開始了漫長的搗藥生涯。
過了幾日,徐三送了名大夫模樣的人過來配藥,還帶了許多黑不溜秋的蝌蚪。白棠讓眾人碾碎了密封懸于屋東備用。
蘇氏驚詫的問拉著白棠問:“那名胡大夫我記得!好象是宮里的御醫!白棠,你這是打算開藥鋪子?”
白棠倒是吃了一驚:“御醫?”徐三居然尋了個御醫給自個兒?這個勢借得夠足!
忍不住笑著應聲道:“不是藥。娘,您和青蕊母女也有任務。”他取出套圖紙,展開,“您看看。”
蘇氏瞧著白棠畫的意匠圖,笑道:“這個花紋倒是簡單又別致。”一朵半開的紫色蘭花。“咦,這是什么?”
另有一張圖紙上畫的是樣極其古怪的玩意兒,模樣兒有點象兜囊,只是兜囊的上部兩邊各伸出一只細長的彎勾子。
白棠微笑道:“這是用油紙做的。您和周娘子好好想想,怎樣才能折出這種形狀、結實且不漏水的紙囊。”
蘇氏張大嘴:“那這個勾子有什么用處?”
白棠笑了笑:“掛耳朵上的。材質您看著辦。一定要結實、安全、舒適。掛在耳朵上不會掉下來。”
“掛耳朵上?”蘇氏一頭霧水。但白棠做的東西,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她接了活計,和家里的女人們研究了起來。幾番試驗下來,還真讓她們尋到了解決方案。油紙還算簡單,掛勾試用了鐵絲、木條、編繩,最后從成本考慮,還讓梁林削用木頭削出形狀,再用絲線纏裹防止木條誤傷肌膚或是戳破油皮紙。白棠試用了一下,贊道:“幫你們記一大功!”
誰也不知道白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直到胡大夫甩著袖子一臉不憤的離開,油皮紙袋也按長短做了百來只,白棠喚了蘇氏與白蘭關門在里頭折騰了五六天,出來時,一只只油皮紙袋內里,已經鋪了層黃褐色凝露般的藥膏。因封口做得好,沒一只漏的。
徐三取走了部分紙囊,蘇氏依舊茫然不知所謂:這到底是在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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