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翔震驚。
這個女孩怎么知道他的媽咪去世了?
見他不說話,女孩接著開口:“既然你現在已經醒了,那我也該走了。”
說著,她就要起身。
可是因為被莫子翔拉著在地上坐了一宿,女孩的腿腳都麻了。
她才剛站起身,就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她看著莫子翔,不好意思的笑,“腿麻了。”
說完,她緩了一下,重新站起了身。
此時的莫子翔,也終于找回了一些,昨晚醉酒后的零星記憶。
莫子翔看著女孩,不確定的詢問:“昨晚你在這里陪了我一夜?”
女孩點頭,“嗯。你這樣一個人在這里喝酒很不安全的,萬一要是碰到了壞人可怎么辦?”
說完,她又看著莫子翔,柔聲的交代道:“你以后還是不要這樣了。”
莫子翔沒有回應女孩,而是看著她問道:“你在這里陪了我一整夜沒關系么?你的家人找不到你會不會很擔心?”
之所以會有此一問,是因為莫子翔不想給女孩添太多的麻煩。
自己喝醉酒硬是拽著女孩‘聊了’一夜,就已經很麻煩她了,若是有需要的話,他可以陪她一起回家,跟她的家人好好的解釋一下的。
只是莫子翔的問題一出,女孩璀璨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
稍后,她笑了。
她的笑容有些悲涼,莫名的讓莫子翔的心跟著一緊。
她就這么的笑看著莫子翔,淡淡的說道:“沒關系的,我沒有家人。”
從那次以后,他們認識了彼此。
后來,他們又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
她是他的初戀,而她亦然。
他清楚的記得,她曾窩在他的懷里,笑的一臉燦爛的捏著他的鼻子對他說,“子翔,我沒有親人,我這輩子只有你,你在什么時候都不能拋下我哦!因為沒有了你,在這個世界上,我便又是獨自一人了。”
那個時候的他,也曾點頭答應,“放心吧,無論什么時候,我永遠都是你的親人。”
這是當年他對她做出的承諾。
即使做不成戀人,也做不成當年他承諾的永遠的親人,也總不能把她視作陌生人,視作仇人吧?
怎么說,那些年她也曾溫暖過他的心。
現在的他,于她,不愛亦不恨。
既然坦蕩蕩,去看看她又有何妨?
再說了,她在這里孤苦無依,如今又出了車禍,而她的那個所謂的閨蜜,又是個靠不住的……
想到這里,莫子翔走出了書房。
他去了臥室,換掉了身上的睡衣之后,離開了他的單身公寓,直接驅車去往了醫院。
莫子翔并沒有給林青青打電話,直接在護士臺問了季曉柔的病房后,沒有任何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微暗的燈光下,季曉柔昏睡在病床上。
她的小臉比六年前離開時,更加的消瘦、瑩白了。
以前每每看到她的臉,他就會忍不住的心疼,總是想著怎么樣才能把她養肥一點,怎樣才能讓她的臉色好看一點。
可是如今看著這張更加消瘦的,讓他為了她游戲人生幾年的臉,他的內心卻毫無波瀾,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疼惜……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進來,季曉柔緩緩的睜開了眼睫。
看見立于她床前的,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季曉柔不敢置信的詢問道:“子翔,是你嗎?你來看我了?”
莫子翔點頭,沉聲開口:“是我。”
他看向季曉柔,很是平淡的接著說道:“聽說你回來了,又出了車禍,我過來看看你。怎么樣,不要緊吧?”
“沒事,我沒事。”季曉柔急急的開口,立即就要起身。
她的動作太快,碰到了腿上的傷口。
“嘶!”季曉柔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剛支起的身子也朝著床側歪了過去。
“小心點!”莫子翔伸手扶住季曉柔。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清爽好聞的男性氣息,瞬間鉆入了季曉柔的鼻息。
季曉柔的心,立即狂跳了起來。
她抬頭看向男人。
他,更帥了。
六年前的他,帥氣、俊朗。
如今的他,又平添了成熟的韻味,整個人的身上,都洋溢著惑人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這樣的男人,也難怪全江城的女人都想嫁了。
“我沒事,真的。”季曉柔臉色慘白的看著莫子翔,聲音虛弱的開口:“子翔,我就是不小心被車子劃傷了腿。你知道我暈血,當時看到了腿上流的血,所以才暈倒的……”
“來,先坐好再說。”在莫子翔的幫助下,季曉柔坐正了身體。
莫子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但是卻沒有了溫度,帶著明顯的疏離。
季曉柔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
她低下了頭,不敢去看莫子翔,怕他會察覺到她的變化,“子翔,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嗯,還好。”莫子翔淡淡的開口,看著季曉柔繼續的說道:“你沒事就好。醫院的費用我已經幫你交了,你好好在這里養病,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和我說。”
季曉柔猛然抬頭,“子翔,你這就要走了么?”
“嗯。”莫子翔看著季曉柔,聲音依舊的疏離,“你在這里沒有親人,我便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事,我也該離開了。”
季曉柔怔怔的看著莫子翔,落寞的開口:“子翔,你要訂婚了么?”
莫子翔沒有隱瞞,坦然承認,“是的,我要訂婚了。”
季曉柔看著莫子翔,“子翔,你……愛她么?”
“愛!”莫子翔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季曉柔的眼睫落下,遮擋住了受傷的眼神。
她低垂著頭顱,克制住落淚的沖動,輕聲的開口說道:“那就好。子翔,祝你幸福!”
“謝謝,我會的。”莫子翔看著女孩,告辭,“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說完,莫子翔轉身抬腳離開。
就在莫子翔轉身的那一刻,季曉柔突然出聲,“子翔,六年前的事,對不起……”
莫子翔的腳步一頓。
六年了,他聽到的永遠是她的道歉。
六年前,她不告訴他,她必須要離開的原因。